楚王蹙了蹙眉,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這樣的人,留在府中遲早是個禍患。”
聲音清冷,讓蘇婉兮忍不住擡起眸子看了楚王一眼,心中有些涼薄。王婉婷雖然用了一些手段爬到了楚王的牀上,可是一夜溫存,楚王卻對王婉婷毫不留面,大抵男子都是這樣薄的吧。
楚王妃咬了咬脣:“可是手中握著咱們楚王府的這些把柄,壽寧之事,如今王啓生死未卜,若是現在傳出去,咱們楚王府的名聲就毀了。且王婉婷是王啓的妹妹,王爺與又……”
一旁的葉清酌也開了口:“即便是要那王婉婷死,現在也不是最好的時機。如今徐瑾一直盯著咱們呢,若是這個時候傳出這樣的醜聞來,定也會爲他對付咱們的把柄,這不值當。王婉婷這樣費盡心思地要留在咱們楚王府中,我覺著,興許別有所圖也不一定。”
楚王擡起眸子來看了葉清酌一眼。
“既然這樣想要留下來,那就讓留下來也無妨,方纔不是說了麼,只要還活著,這些便不會被散佈出去。那咱們就讓活著就好了,也順便讓知道知道,什麼生不如死。”
葉清酌的聲音滿是寒意。
楚王沉了片刻,終是頷首道:“那就這樣辦吧,就給一個妾室的名分。讓人好生看管著,莫要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來了。我尚有事,此事就由王妃來置吧。”
楚王說完,就站起了來,帶著侍從離開了正院。
楚王一走,楚王妃便像是被人去了骨頭一樣,倒在了椅子上,卻是一言不發,眼中撲簌簌地落下淚來。
見楚王妃這副模樣,壽寧郡主亦是忍不住淚流滿面,哽咽著聲音道:“都是壽寧惹出來的禍事,若不是因爲壽寧,也不會讓王婉婷進府,也不會因爲脅迫,讓在府中鬧出這些事來。一人做事一人當,母妃,就讓將這些事都傳出去好了,壽寧不怕,壽寧得住。”
楚王妃瞪了壽寧郡主一眼,半晌拿了錦帕了眼角的淚水:“胡言語些什麼!是母妃錯了,當初王爺執意要將你嫁給王啓的時候,我就不應當同意。你也莫要胡思想,好生照顧好天明。爲今之計,咱們只能等,等著王啓的消息。若王啓是死,你便再等個三年,而後我再將你嫁給餘一飛便是。若王啓還活著,你便與他和離……”
壽寧郡主聞言,淚落得更厲害了幾分。
楚王妃已經冷靜了下來:“此事鬧得這樣厲害,怕就怕,方纔王婉婷的那些話傳了出去。”
言罷,楚王妃便擡起頭來:“清酌,你定要阻止這些事在府中傳開。瑾側妃和趙側妃都盯著咱們娘三呢,就盼著咱們出點事,若是此事傳到了們耳中,可不是什麼好事。”
葉清酌頷首應了下來:“母妃放心便是,我知曉應當如何置。”
葉清酌頓了頓,才又道:“對了,母妃,這王婉婷,不妨也給我來置吧。”
楚王妃聞言一愣,看了葉清酌一眼,卻見葉清
酌眼中滿是冷意。楚王妃有些不解,雖然王婉婷此番鬧這副模樣,只是似乎與葉清酌並無什麼瓜葛,莫非在不知道的地方,王婉婷還得罪了葉清酌不曾。
心中這樣想著,楚王妃卻並未多問,只頷首應了下來:“好,那就給你置吧。”
葉清酌應了,又寬了壽寧郡主幾句,才站起來離開了。
時辰已經不早,這個時候再去營中,卻又有些晚了,葉清酌便徑直回了清風院。
一回正逢元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手放在桌案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著。
蘇婉兮擡起眸子小心翼翼地覷了覷葉清酌的神,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世子爺打算如何置那王婉婷呢?”
葉清酌擡起眸子來向蘇婉兮,“若我說,殺了,你覺著如何?”
蘇婉兮一怔,連忙道:“萬萬不可。那王婉婷心機深沉,說若是死了,壽寧郡主之事就定會極快地散佈開來。既然敢這樣說,定是早已經做好了安排佈置,此事一出,壽寧郡主的名聲可就毀了。”
葉清酌聞言,嗤笑了一聲:“我楚王府,還沒有到要一個人脅迫的地步。”
說完,又定定地看著蘇婉兮:“此前王婉婷那樣算計你,你就不恨?不厭惡?”
蘇婉兮低著頭咬了咬脣:“自然是厭惡的。”
“那就是了,我也厭惡的。郡主與餘一飛之事,我也十分詫異,可是見王婉婷拿著這件事來意脅迫郡主和王妃,我就想要將千刀萬剮。”葉清酌角的笑意愈發冷了幾分。
蘇婉兮有些詫異地擡頭向葉清酌,復又急忙低下了頭,心中暗自想著,葉清酌雖然平日裡子冷了一些,可是對王妃和壽寧郡主,卻是十分維護的。
“過會兒王妃會傳下消息來,將王婉婷擡爲妾室,到時候,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葉清酌聲音極低。
蘇婉兮連忙低著頭道:“世子爺儘管吩咐便是。”
葉清酌沉了片刻,纔開口道:“你與府中的下人識,若是有人問起此事,你就說,那王婉婷因著昨日將王妃的臉給傷了,害怕王妃追究,因而趁著王爺醉酒之際,勾引了王爺,與王爺發生了關係。王妃知曉此事之後,出於無奈,不得不將王婉婷擡爲妾室。”
蘇婉兮心思轉了轉,便知葉清酌爲何要這樣做了。
王婉婷此前在府中素來擅長收買人心,且府中人盡皆知王婉婷對葉清酌有意。如今突然爲楚王的妾室,定是十分引人猜想。
這樣一說,本是事實,也合合理。
最重要的是,這樣一來,卻是可以爲王婉婷樹敵。要知道,楚王府中的那些側妃妾室通房的,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楚王已經有些時候不曾進過新人了,如今突然來了個妾室,還是個十五六歲如花似玉的姑娘,自然十分引人注目,也引人妒忌。且若是讓們知曉,王婉婷是靠手段上位的,們對王婉婷,必將更嫉恨三分。
蘇婉兮低
著頭應了下來。
這清風院中,便有一個素來喜歡打探消息散步消息的人,蘇婉兮一出屋子,就被柳葉給拉住了。
蘇婉兮笑了起來,自是明白想要做什麼。只轉頭看了正屋一眼,低了聲音道:“去我屋子吧。”
柳葉又了拂柳來,一進蘇婉兮的屋子,柳葉就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急急忙忙地道:“快快快,說一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我保證不隨意外。”
蘇婉兮聞言,角的笑愈發燦爛了幾分:“你若是保證不往外傳,我就不說了。”
柳葉一愣,挑了挑眉:“那我不保證了。”
而後便自自發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我聽聞今兒個早上,在王小姐被發現在王爺的榻上?後來又聽聞王妃匆忙趕了過去,然後有人聽見王婉婷大喊大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啊?王婉婷不是喜歡咱們世子爺麼?怎麼會和王爺……那個那個了?”
蘇婉兮提了茶壺,給兩人倒了一杯茶水:“昨日王妃出了疹子的事,你們可還記得?”
兩人連連頷首,拂柳眼中帶著幾分探究:“怎麼?此事與王婉婷有關?”
蘇婉兮頷首:“就是給王妃用的養的藥膏出了問題。王婉婷喜歡世子爺,就想著討好王妃,博個世子妃的名分。那養的方子出自一本古方,上面寫著,若是用上了一兩個月,便會對那方子產生依賴,一旦停用,便會迅速衰老。王婉婷瞧見了這句話,想要王妃對產生依賴,而以此脅迫王妃答應的要求,就對王妃用了這個方子。”
柳葉和拂柳聽蘇婉兮這麼一說,眼中俱是詫異之。
“天啊,那王婉婷瞧著那樣乖巧玲瓏的,心思竟然這樣歹毒?”
“可不是歹毒嗎?幸而王妃對那方子中的兩味藥有些過敏,用了幾日,就出了疹子,這才知曉了王婉婷打著這樣的算盤。王妃亦是氣急,只是那王婉婷卻一口咬定,是有人陷害,還說是大將軍的妹妹,沒有證據,怎能隨意定下罪名。昨兒個有些晚了,王妃便讓世子爺查探證據,讓王婉婷暫時先回紫雲居。”
蘇婉兮聲音愈發低了幾分:“誰知那王婉婷做賊心虛,生怕世子爺查出什麼真憑實據來,對不利。因而瞧見王爺醉酒回府,就起了心思,跑到正院同王爺的侍從說,是王妃派給王爺送解酒藥的。打著這樣的幌子,王婉婷了正院,還想方設法支開了王爺的侍從,與王爺行了那顛鸞倒之事。王爺當時醉得厲害,還以爲是哪一位側妃還是姨娘的,這才鬧出了這樣的事來。”
“那王姑娘竟然是這樣的人,未免也太過詭計多端了吧?”拂柳掩,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柳葉亦是急急忙忙地追問道:“那王爺和王妃準備如何置此事呢?”
蘇婉兮嘆了口氣:“王婉婷與王爺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這是事實。且王婉婷是王將軍的妹妹,份也不低,自然不能隨意置。無奈之下,只得讓王婉婷做個姨娘了,等會兒消息應當就會傳下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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