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倒真是善良呢,擔心那貓兒在府中竄驚擾了旁的主子丟了命,就將那貓帶回自己院中養著。”
“可不是嗎?這樣的人,也難怪後院那麼多人,世子爺一直對都要偏幾分。如我這樣爲一個的,也覺著柳夫人無可挑剔呢。”
蘇婉兮聽著周圍衆人的竊竊私語,角一翹,心中想著,柳夫人作戲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府這麼多年,卻極有人識破的真面目。
“走吧,咱們該回去了,世子爺怕是快要回府了。”蘇婉兮神淡淡地道。
月晴和柳葉應了聲,一同往清風院走去。
不遠,剛帶著丫鬟離開的柳夫人轉過頭看了一眼蘇婉兮的背影,角泛起一抹冷笑來。
回了院子,柳夫人就在正廳之中坐著發呆。丫鬟懷中的貓兒似乎有些躁不安的樣子,從那丫鬟的懷中跳了下來,跑了開去,丫鬟連忙去追,只是那貓卻是個頑劣的,四蹦躂著,一下子竄到了柳夫人的腳邊,出爪子一抓,柳夫人的襬上就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主子恕罪。”那丫鬟見狀,子猛地一,連忙跪倒在地,俯請罪。
柳夫人眉頭輕蹙了一下,向那被貓抓破的襬,又將目落在了那貓兒的上,彎腰將那貓抱了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的著。
“主子,這貓的爪子太利,又是個頑劣的野貓,奴婢擔心它會傷著主子。主子若是喜歡抱著,容奴婢先將它帶下去洗個澡,將那指甲剪一剪再給主子送過來吧。”那丫鬟見著那貓在柳夫人的懷中亦是十分不安分,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地開了口。
柳夫人向懷中那貓尖尖利利的爪子,卻是勾起了角:“剪?這爪子可剪不得。我就是瞧著它爪子厲害,纔將它帶回來的,你若是將它的爪子剪了,我拿它來何用?”
柳夫人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冷意,聽得那丫鬟一愣一愣的,不知柳夫人是什麼意思。
柳夫人卻也懶得同一個丫鬟解釋,只擡起手來了自己覆著面紗的臉,即便是近日請了不名醫來府中看診,那傷卻仍舊未好,一還能到明顯的凸起,硌應得厲害。
“那小賤蹄子毀了我的容貌,我自然也得好好回敬回敬,將那張狐子的臉也給毀了,這以彼之道還施彼。這爪子,可是最好的利。”
柳夫人的面上帶著森冷的笑,手一下一下地著懷中那隻貓,半晌,柳夫人才停了下來,卻又突然將那貓猛地往地上一扔,那貓吃痛,發出一聲尖細的聲。
“髒東西,帶下去洗乾淨吧,只是別它的爪子。”柳夫人吩咐著:“去將琳瑯給我過來。”
丫鬟忙不迭地應了聲,抱起那貓,同柳夫人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沒多一會兒,琳瑯便一瘸一拐地進了屋,正要行禮,卻聽見柳夫人帶著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得了,你傷還沒好,就別行禮了。”
“謝主子。”琳瑯低著頭,聲音有些輕。
柳夫人的目落在琳瑯的上,眼中帶了幾分嫌惡,沉默了半晌,纔開口道:“你將功贖罪的機會來了,這一回,定要將事辦好了,不然……”
威脅的話自然不用說,琳瑯亦是心知肚明,只連連點頭應著:“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柳夫人冷笑了一聲:“方纔我在院子裡撿了一隻野貓,那野貓的爪子十分尖利,我想著,若是能夠藉著那野貓,將那小賤蹄子的臉給毀了,自是最好,你……可有什麼法子?”
琳瑯的眼珠子轉了轉,思慮了良久,咬了咬脣道:“法子奴婢倒是想到了一個,只是須得要委屈委屈主子了……”
“委屈我?”柳夫人重複了一遍琳瑯的話,突然笑了起來:“我在這後院之中每日裡戴著一張面過日子,整日琢磨著如何討好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如今還變了這副樣子,你覺著,還有什麼委屈,是我不能夠忍的嗎?說來聽聽……”
琳瑯連忙走到了柳夫人的邊,附在柳夫人的耳旁將自己的主意仔細說了,一開始,柳夫人便蹙起了眉頭,只是漸漸地,眉頭卻也緩緩舒展了開來。
待得琳瑯退了開去,柳夫人輕輕挲著自己塗著蔻丹的指甲,瞇著眼想了半晌,方頷首道:“就按著你說的法子去做,去準備東西去吧。”
琳瑯低頭應了,緩緩退出了正廳。
柳夫人角微微勾了起來,瞇起了眼冷冷一笑:“阿,你且等著吧,得罪了我,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蘇婉兮卻是全然不知柳夫人將主意打到了自己上,回到清風院,就瞧見輕墨站在茶廳門口同拂柳說著話,蘇婉兮心中暗了一聲不好,輕墨回來了,葉清酌斷然也已經回屋了。
思及此,忙將月餅遞給了柳葉,讓柳葉幫放回屋中,就匆匆進了正屋。
葉清酌果然在屋中,難得的並未在看書,也沒有理事,只是站在窗邊不知在想著什麼。
聽見聲音就回過了頭來,目落在蘇婉兮的上,微微一頓,問著:“去哪兒了?”
蘇婉兮連忙應著:“後日就是中秋了,府中準備了一些月餅,奴婢不知世子爺這麼早地就回了府,就去領月餅去了,奴婢這就去給世子爺煮茶。”
“不急。”葉清酌不慌不忙地轉在窗邊的竹榻上坐了下來,擡起眼來對著蘇婉兮道:“過來。”
蘇婉兮不明所以,忙走到葉清酌面前站定,神略帶幾分忐忑:“世子爺……有何吩咐?”
葉清酌見著蘇婉兮的神模樣,角一勾笑了起來:“怎麼?沒事就不能喚你了?”
“不……不是。”蘇婉兮卻是連說話都有些結了。
也不知爲何,自打那日在佛堂被葉清酌抱著回了清風院之後,蘇婉兮每次面對著葉清酌的時候,總會覺著有些不自在。這幾日進正屋,甚至都不敢看那張榻。
如
葉清酌這樣的男子,容貌太盛,雖子冰冷了一些,可是相的時間長了,卻也難免會讓蘇婉兮產生一些幻覺,且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葉清酌時常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作。亦只是普通的子,實在是做不到心無旁騖。
可是如今大仇未報,卻也無暇談及。況且,哪怕尚是蘇家的小姐,配葉清酌這樣的份也是高攀,更遑論,如今只是一個卑微的丫鬟。在這樣下去,實在是有些太過危險了。
蘇婉兮暗自想著,也就因著那日葉清酌抱回了院子,還將放在了正屋的榻上,院子裡的下人暗中生了不的流言蜚語。
只是那日的事的確發生了,人人都看在眼裡,亦是無從解釋。想著此前住屋子那紅裳的下場,心中亦是有些惴惴難安,愈發地堅定了要離葉清酌遠些的想法。
葉清酌挑了挑眉,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
蘇婉兮愣了一下,纔回過神來,有些慌地坐了下來。
葉清酌笑了笑,方開口道:“你很喜歡吃月餅?”
蘇婉兮又是一呆,不曾想到葉清酌會問他這樣的問題,只是卻也極快地反應了過來:“以前還喜歡的。”
在還在蘇府的時候,在父母親人都尚在的時候。月餅,意味著中秋節就要到了,中秋節,是團圓的日子,如何能夠不喜歡?
“喜歡吃什麼餡兒的?”葉清酌又問。
見蘇婉兮神繃,又補充道:“母妃最近相中了一個子,專程約了人明日到府外酒樓,先前在牡丹院,母妃責怪我不知孩兒的心思,將我好一通罵,讓我準備好禮。可我的確也不懂這些,我邊侍候的也就你一個子,就只能問問你了。方纔聽你說月餅,我想著馬上就是中秋了,送月餅似乎倒是應景。”
蘇婉兮聽葉清酌這樣說,心中才稍稍鬆了口氣,笑著道:“王妃也是爲世子爺好,中秋佳節送月餅的確不錯,若是晚上還可送花燈什麼的。只是奴婢喜歡的味道,那位小姐未必會喜歡啊?”
“無妨,你們孩兒的口味大抵也差不了多,比如都喜歡吃餞,都喜歡各種甜甜的點心,說說吧,你喜歡什麼口味的月餅?”葉清酌神淡淡地應著。
蘇婉兮笑瞇瞇地應著:“月餅的話,奴婢倒是喜歡吃雲的。”
“雲的?”葉清酌瞇著眼重複了一遍:“很好,我就讓輕墨備著雲的好了。”
“世子爺這一回倒是上了心了呢。”蘇婉兮見著葉清酌的模樣,心中閃過一抹不知名的失落,面上卻仍舊帶著笑容,有些口是心非地道。
葉清酌挑了挑眉,倒也並未多說什麼,只輕聲吩咐著:“好了,你去備茶吧。”
蘇婉兮連忙應著,站起來提了茶壺出了屋子。
葉清酌目落在蘇婉兮的背影上,角微微一勾,似是喃喃自語一般地道:“可不是,上了心了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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