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廚院回來,舉便一口都沒有進食,直至夜,在未晞的磨泡下,才勉強拿起了湯匙。
濃香的湯剛一口,強烈的不適立刻從胃部涌了上來,未晞忙不迭送過一個蓮葉銀盂。
舉不停地作嘔,胃裡翻騰得厲害,可沒有進過食,最後幾乎連膽都要吐出來了,眼睛裡淚水汪汪。
“大小姐,這是怎麼了?是這湯做得不合您胃口嗎?”
其他人都被舉遣退了,只留下未晞一個人,頓時慌了手腳。
不提還好,可舉一聽見“湯”二字,嘔得更厲害了。
“出去!”
“可是大小姐您……”
“我你出去!”
聲音無力,卻不容置疑。
房門關合,舉就著銀盂又嘔了一會兒,捂著發疼的胃癱靠在了枕上,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雲團……”
人非草木,忘不了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雲團,被那些掛著醜惡臉的人烹了盤中餐送到面前。
前生,同樣是今天,在籠子裡看到了雪白的一團。
可是如今,重生了,雲團卻不見了。
忽然,窗口傳來花盆落地的聲響!
舉警覺地去,不及看清,腳邊已經多了個茸茸的東西……
……
風秀閣。
經大夫診治,驚過度的清婉已然醒了過來,並將白天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母兄。
“兄長,定是故意的!是決心要我的命啊!還有孃,我當時眼睜睜看著孃被那三隻畜生活活咬死,兄長,我一定要死!”
逸猶豫道:“聽你一面之詞,我實在無法相信這是刻意安排,畢竟此事實在太過兇險了,一個不慎自己也會喪命的。”
他堅信一個未及笄的小丫頭沒有這樣的膽量和謀劃,否則也不會被他們拿了這麼些年。
清婉死裡逃生,回想起當時的形便忍不住發抖。
紅著眼睛,咬牙忍著抖道:“兄長,難道你還未察覺已經變了嗎?何況今日被咬死的都是我們安的人,還有,今日雲黛告訴我,原來舉那日吐本就不是母親害,是故意用備好的鹿陷害母親。”
“什麼?好哇,我就說有古怪,原來真是那個小賤人使壞!”林秋然氣得直咬牙,對逸道:“三郎,阿舉那個小賤人是真不能留了!看這手段,可是比那個娘還要心狠手辣得多呀!”
逸卻不以爲然,聽著林秋然鄙的言辭,他想起了那日蕭鸞對他的告誡,便越發心生牴。
“母親未免言過其實了,不過就是個十四歲的郎,能掀出什麼風浪?再者畢竟是家唯一的嫡,份尊貴,寵無雙,你們對太過不敬,生出點脾氣也是難免。兩年後便是家主之選,多人盯著,在此之前,我們不能出任何差錯。”
清婉深深地吸了口氣,眼裡含著淚水:“兄長,道理清婉都明白,可清婉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逸不屑地冷哼一聲道:“聽說月末的春獵也要去,清婉,整個華陵城的貴沒有一人比得過你,這纔是你最大的優勢。”
清婉一怔,須臾之後,作優雅地拭去淚水,出一抹自信冷的笑容。
沒錯,這纔是最大的優勢!
舉,你出高貴又能如何?你註定只能活在我的影之下,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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