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程昕的經歷,如果只是普通白骨,他看到后臉都不會變,但這頭骨樣子詭異,著一森的氣息,讓程昕骨子里發寒。
尤其是,一戶人家的花園,怎麼會埋有頭骨?這豬刨的坑不算太淺,但也沒有很深,不像是古。
沒想到,只是追拿兇手豬,竟然引出一樁怪事來。
那兇手豬還在程昕腳邊哼哼唧唧著,程昕正要拿出手機,房門打開了,一個中年男人扶著一個老人走出來道:“這位先生,你怎麼擅自翻進我家花園,請帶著你的豬離開好嗎?”
這地方是有監控的,程昕估著他們也是發現了有外人進來,他把證件拿出來,說道:“我是市局刑警隊的,你家這個頭骨是怎麼回事?”
他仔細看著這兩人的臉,但發現他們的神沒有一異樣,那個老人反而淡淡道:“警察先生,你在說什麼頭骨。”
程昕低頭一看,正要讓他們仔細看,赫然發現植下哪還有什麼白骨,只是一塊白的石塊而已。眼睛,真的是石頭,上面纏了些而已。
程昕一時間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那中年男人呵呵一笑,說道:“擅自跑進別人家,說有什麼頭骨,你到底是警察還是神失常啊。”
程昕無語,他甚至蹲下來了一下,然后才說道:“……不好意思,我弄錯了,剛才是為了抓豬心切,我現在就離開。”
這時,那豬卻哼唧了一聲,竟是突然撒開蹄子奔著那兩人去,它都出欄了,說也有三四百斤,顛著一沖過去,還靈巧,左沖右突。
那兩人嚇了一跳,老人上了年紀腳不是很靈便了,中年男人為了護他,而出,被那豬撞個四腳朝天。
這豬和同伴在一起時就兇悍,但沒想到還能傷人,程昕趕將繩子一套,強行把豬拖開。
程昕力氣大,愣是把豬拽得四蹄在地上劃拉,他也有些吃力,還是那中年男人趕了幾個人來,一起把豬給摁住了。
程昕聽到旁人那中年男人王先生,老人鮑先生,那個王先生一臉嫌棄,但竟是沒有找程昕麻煩,一副迫不及待打發他走的樣子——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是程昕干什麼專業的,怎麼會看不出來他表里不一。
程昕著豬上了車,當著他們的面報了市場的地址,上車后卻道:“去抱觀。”
——那土里埋的明明就是頭骨,其他人可能以為自己看錯了,程昕卻不覺得自己,他的眼神和觀察力要是差到這個地步,還會出現幻覺,那干脆辭職算了。
程昕走了之后,施長懸便來了,正好看到謝靈涯還在笑,他一想到程昕去抓豬了,就特別可樂。
施長懸笑點大概比較高,只看著謝靈涯笑。
謝靈涯被看得也笑不大出了,“學劍啊?”
他和施長懸約好的,約了時間學劍。
謝靈涯之前都是野路子,施長懸從頭開始給他糾正,這個點道觀還有人,雖在后院,也有幾個人圍觀,所以謝靈涯反而不張了。
這些人站開了,留出空地了,自己一邊圍觀還跟著用手比劃兩下,贊嘆著。施長懸倒也沒有什麼藏著的念頭,當然有些東西就算看了也看不明白。
只是教劍難免有個肢接,施長懸還認真,他第一次教人,雖然畫了劍譜,但有些不是單看就能領悟的,他抓住謝靈涯的手腕,“氣自丹田氣,向上貫注于……”
他把謝靈涯的手按在了自己腹部,讓其如何正確地用氣用力。
謝靈涯立刻先看了一下周圍,我靠,那些觀眾居然一點都沒覺得不對,還自己也學著去肚子。再看施長懸一臉認真,謝靈涯也不好意思歪歪了,怎麼就他不正直呢……明明施長懸才是彎的那一個吧!倒顯得他不自在了!
施長懸按著謝靈涯的手,一路向上移到口,另一手提劍,又讓他的變化,手是如何運的。
謝靈涯隔著薄薄的夏衫到他的,不夸張卻十分韌實,該有的都有,在手底下溫熱溫熱的。
太基了,太基了,為什麼圍觀群眾這麼正直。謝靈涯再次慨,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思想有問題啊?沒辦法,要是施長懸告白以前,他也和大家一樣天真啊!
這麼來去,得謝靈涯都快保持不住正常臉了,施長懸才放手,然而下一刻又把自己的手放在謝靈涯上,正道:“你試試。”
謝靈涯:“……”
謝靈涯:“……我先喝口水。”
施長懸看謝靈涯有一不自然地溜了,若有所思,原來那天商陸神指的是這個……他略一回味,此時耳尖方泛起紅來。
……
“謝老師,程警牽了頭豬來謝你啊。”劉伯合給謝靈涯報信,滿的胡猜測。
“謝什麼啊。”謝靈涯黑線,他正在喝水,端著杯子出去一看,程昕確實牽了頭大豬,他一樂,“這就是那個兇手?已經被逮捕了?”
程昕點頭。這豬離開那戶人家后,就冷靜了很多,也不掙扎了,他就牽著豬到抱觀來,和牽狗也差不多,這豬愿意走路。
程昕甚至覺得它其實有些靈。
謝靈涯問道:“那你怎麼還不送市場去,繩之以法啊。”
“謝先生,能借一步說話嗎?”程昕問道。
謝靈涯一看這里頭是有事,立刻道:“行。豬……先栓外頭吧?”
程昕把豬栓好了,同謝靈涯去后院,說道:“我找這豬時,它不知怎麼溜進了別人家院子,還在里頭拱土,刨出來一個頭骨,我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為什麼,主人家出來之后,頭骨就了白的石塊,可惜我沒有早一步拍照。”
“這不會是謀殺案吧,又用了障眼法?”謝靈涯琢磨道,“障眼法不算什麼高深法,但是你一正氣,尋常障眼法也瞞不過你的眼睛,如果你確定看清楚了,那對方還是有點能耐的。”
“障眼法?”程昕若有所思地點頭,“難怪后來他們也急著要讓我離開的樣子,里頭一定有蹊蹺,這障眼法怎麼破?我得立刻回去查一查,否則他們把那玩意兒給轉移了。”
“別急,真要轉移你也沒辦法,日后知道死者份,再逆向去查也能證明聯系。”謝靈涯說道,“豬是城隍爺讓你找的,結果找出來白骨。而且藏尸為什麼藏在花園,還不埋深點,疑點有點多,等等我找我師兄問一下。”
謝靈涯去把施長懸來,心中覺得不但是生活上習慣了,這方面也有點離不開施長懸啊。
程昕又對施長懸說了一遍,施長懸聽罷很快理出重點,“頭骨埋在花園?外表有沒有特別之?”
程昕記得清清楚楚,“非常詭異,里頭也有土,纏著許多植的須。”
植原本是生機的象征,但是扎在頭骨之中,那畫面便不知道多詭奇了。
施長懸臉一沉,說道:“好惡毒的人家,髑髏是人之靈所在之,這法是以折磨死者尸骨,以求預知后事。和柳人預報同為預報,但更為不擇手段。”
像柳靈那樣,當初裴小山殘害孩做耳報神,但好歹還會日日供奉。這種髑髏預報卻不一樣,就是單純的折磨。
髑髏有多重要,看狐貍都需要它來修煉就明白了。
把植種在頭骨上,在頭骨生長,穿刺,對魂魄是極大的折磨,而且尸骨不全也無法投胎,只能日復一日消磨自己的靈,為人預報。
這種方法在一定程度上,是比柳靈預知范圍要廣的,因為“付出”的也更多。不過裴小山這沒人的家伙沒用,不是覺得太殘忍,而是柳靈更方便攜帶,而他要四辦事。
謝靈涯忽然道:“他們既然會障眼法,那麼此前放心把頭骨放在花園,可能也施了法,只是被豬一拱破了而已。程昕,這才是城隍爺的考驗啊。”
“不錯,”施長懸又道,“髑髏一定要寄著魂魄,人死后魂魄離,他們做髑髏,一定是在旁守到人斷氣,立刻制作。有一定可能,死者并不是自愿承諾過世后把尸骨給他們理。”
他說得比較委婉含蓄,但是大家都知道什麼意思。
程昕這才知道,他之前沒在意的植是重要細節,極為氣憤。而且他也信了,就這個況,一定是城隍爺在點撥!
謝靈涯道:“合不合世的法規現在還不知道,但既然城隍暗示了,那肯定犯了間的條例,那魂魄可能是被強拘的……這是和間搶人啊。”
程昕第一次辦這樣的案子,他冷靜下來,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說道:“我記下了地址,先去查一查主人家。”
程昕打電話給同事,讓他們用電腦查一下,過了一會兒后道:“已經查出來了,屋主鮑躍升,就是我看到的那個老人,他是本市的企業家,近兩年生意越做越大,鋪到省城去了。”
程昕還查出了一些新聞,給二人看。
謝靈涯應敏銳,說道:“做到這個程度,你們說會不會還有其他頭骨沒被拱出來?”
程昕惡寒,只覺人心竟然可以險惡至此,他拳頭都了,說道:“謝老師,該如何破了他的障眼法?”
只有找到尸骨,才能知道到底如何,是否能立案,否則他們連死者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他家肯定有‘同道’在出謀劃策,執行法,老頭不可能親自手。要破法,就相當于和那人過招。”謝靈涯想想說道,“先打聽一下到底是誰吧,這麼惡毒。”
杻就這麼大,既然知道了主人家是鮑躍升,謝靈涯便找同道詢問,知不知道他家平時和哪個法師來往多。
謝靈涯才打聽了一圈,沒過半天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以前幫過的那位高總打來的,說自己人所托,有人想認識謝靈涯。
謝靈涯問是誰,高總吐出一個名字:“鮑躍升。”
“……他?”謝靈涯吃驚,“他找我干什麼?”
難道鮑躍升知道他們在打聽他家的事?不對啊,謝靈涯走的太和觀的關系,特意囑咐了不要走風聲。
高總:“我和他也不,小謝,這人在商場口碑也不怎麼樣,而且平時他也請了些大師奉為座上賓,可能是你名氣大了,想找你看看,你自己掂量吧。”
高總好意提醒,謝靈涯道謝,心里有數。
……
通過高總穿針引線,鮑躍升的書聯系了謝靈涯,約他見面。有些事,鮑躍升肯定不會在電話里說的,只能當面談。
因為對方只約了他一個人,謝靈涯獨赴宴,倒也不懼怕什麼。
鮑躍升約在一間茶樓的包間里,謝靈涯看過他的新聞,進了包間后,一眼就認出來正在品茶的老頭就是鮑躍升本人,對他點了點頭。
“謝法師,請坐。”鮑躍升和氣地道,看著倒像是個普通和藹老頭。
謝靈涯坐了下來,“謝謝。”
鮑躍升細看了謝靈涯幾眼,慨地道:“雖然知道謝法師年輕,但看到本人,還是很驚訝。不過我活了六七十年,知道不能以年領取人,尤其是你們這樣的神人。從前我兒犯沖,就是一個十三四歲,其貌不揚的小和尚幫解決的。”
謝靈涯沒說什麼。
鮑躍升又道:“我從很多人那里聽過謝法師的事跡,知道你是有能耐的人。實不相瞞,我家中也聘請了幾位民間法師,但是隨著我的發展,他們的路子有些不適合了。”
謝靈涯聽到這兒,心想,難道只是巧合,鮑躍升本不知道我在查,只是自己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