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涯好像還是第一次被鬼吐槽,竟是有些汗,不過很快冷靜下來,說道:“急什麼急,法師說話呢,你一鬼別。”
鬼:“……”
不過這鬼倒是幫謝靈涯擺了有些尷尬的氣氛,而且謝靈涯聽這鬼說話還有條理,沒他想象中那麼喪失理智,于是沖鬼抬抬下,說道:“你這怎麼回事啊,先說說吧,在這兒干什麼。”
鬼沉默一下,說道:“找人,找那些殺了我的人。有三個人,兩男一,他們蒙著臉搶劫我,又殺了我拋尸在河里。我看到了他們上的單據,知道他們就住在這里。但是警方遲遲查不到人,我只好自己來了。”
謝靈涯皺眉道:“可是你這些天擾的不止三個人吧,有一個還是我們學校的老師,老師犯不著搶你的錢啊。”
鬼:“我說過他們蒙了面!”
“合著你就是瞎找啊!你還理直氣壯!”謝靈涯心說難怪說逮誰弄誰,又都沒出人命,這不是看著誰像就上麼,弄著弄著發現其他地方不太像,“既然是這樣,我就不砍你了,由城隍審理,你的案也可以向司陳述,比你瞎找不好多了。”
鬼卻是低著頭道:“給司判,也不過是奪其算紀,我要以牙還牙。”
謝靈涯還能理解鬼的心,他說道:“那你就更不能瞎忙了,手頭有冥鈔就拿去打點一下,還可以托夢給警方,一些信息,甚至,間也不是沒有在冥吏監管下回世復仇的例子。”
鬼猛一抬頭:“真的有嗎?”
謝靈涯:“有啊,并非只能等到死后判,不過這種需要等待審判、申請,你自的案子也要符合條件。有的審太久了,復仇時都是下一世了。”
但重要的是公平合法啊,尤其像這樣都不知道害自己的到底是誰,害人的罪要審,但的冤也會被理清,一碼歸一碼。
鬼狐疑地看了謝靈涯幾眼:“你死過嗎?怎麼那麼了解。”
作為一個鬼,雖說沒被接引去司吧,但也認識了幾個同類,沒一個像謝靈涯這樣清楚的。
“你這個鬼同志,怎麼這麼貧啊,我了解是因為……”因為舅舅給他講過啊,不過謝靈涯還是記得二代要低調,咳嗽一聲說道,“我們經常和間打道。”
鬼思考再三,說道:“我是躲過了冥吏拘魂,來這兒報仇的。但是始終沒有找到真正的仇人……既然這樣,我愿意自首。”
謝靈涯還以為是由于別的原因沒能城隍司,沒想到是自己逃了,謝靈涯驚道:“膽子真的夠可以啊,行,那就這樣吧。”
他啟用提舉城隍司印,招來附近的兵,將鬼托給對方。
事辦完之后,謝靈涯和施長懸才默默往外走,中間隔著半米左右的距離,不遠不近,不親不疏。
朱教授和謝凡把那士送醫院去了,問他們怎麼樣了。
謝靈涯說了下那鬼的況,又說讓他們也小心一點,這小區鬧鬼也就罷了,居然還住了搶劫殺人犯。
朱教授頭一次接靈異事件,要不是親眼看到,他也不能相信這麼玄乎的事,這時苦著臉道:“還以為把那個……解決就行了,居然還住了殺人犯,而且是逍遙法外的,天啊。”
謝凡接過的比較多,所以沒那麼難接,而且他也不住這兒,心理力也沒那麼大,還安了朱教授幾句,他們應該不大敢在家周圍作案。
“沒事,有的事瞞得過人瞞不過鬼神,司自然有記錄。我已經指點過了,到時候有結果了,就給辦案的人托夢,這麼一來兇手也會早些被繩之以法。”謝靈涯說道。
這件事還涉及到世的兇手,他也比較上心,打算到時候給寧萬籟說一下,如果鬼那邊有什麼問題,寧萬籟這個生無常也能指點一二。
還有托夢線索的事,雖說現在社會不講究鬼神之說,托一次夢人家可能不在意,但多托幾次不就行了。至于怎麼寫報告,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謝靈涯說得輕描淡寫,朱教授也是心有余悸,直到后來警方的確從他們小區抓走幾個人,他才知道謝靈涯真沒胡說。
……
辦完事了,謝靈涯和施長懸自然一路回去,朱教授本來想留謝靈涯住一晚,被他謝絕了,明天就是周末,回去可以睡個懶覺,在導師家哪好意思太晚起床。
不知道多次他們一起深夜里行了,這次氣氛略有不同而已,所以也沒那麼多話。
出租車直接開到租房樓邊,謝靈涯也懶得再麻煩,這車要開到抱觀前門還得繞路,但他從這兒走小路到后門還要快些,于是一起下了車。
“我送你。”施長懸冷不丁說道。
“不用了。”謝靈涯連忙道,“就這麼一小段路,送什麼。”
放在以前謝靈涯肯定不當回事,送送唄,現在就忍不住多想,施長懸這是在表示吧?可惜從他的臉上真看不出來,語氣上也聽不出來。
施長懸還待再說什麼,謝靈涯已經無奈地道:“附近三條街,還有鬼不認識我麼?周遭一里地,還有人敢犯罪嗎?”
今年的中元法會在開學前幾天,秦立民已經張道霆超度了,但廁鬼、丁馬他們還在啊。
就金桂步行街這一帶,鬼知道不能來以外,因為多次發生熱心道士提供線索破案,以及莫名其妙作案時出問題的例子,全市犯罪分子也覺得邪乎,就算這兒人流量大,也很來這兒了,治安可謂好上加好。
就這樣一個地方,他晚上走那麼一段路還用得著送的?
施長懸卻換言道:“陪你回去。”
謝靈涯:“……”
唉,小龍有點悶了……
謝靈涯只敢在心里想,還真由施長懸陪著走到了道觀后門,他有點后悔自己沒有堅決拒絕了,因為這一截路走得氣氛更怪了。
以前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以后,施長懸一個字不說謝靈涯都能自己腦補萬千:師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呢?
桌上擺著一個大約到膝蓋上面一點兒那麼高的木人,非常敦實,底部還包了鐵皮,關節可以活,上纏著電池電線之類的,背后還被挖空做了個小門。
這就是方轍所說,那個自桃木人了。
謝靈涯把小門打開,又將一張金箔剪出來的小人放進槽中,“就這樣是吧?”
這個是方轍做的木人,和謝靈涯想象中不太一樣,他還以為是年人那麼高的木人。
那麼高的不好活啊。方轍這麼解釋。
“就這樣吧,試試。”方轍把一柄劍進小木人手里,開關打開,一按遙控,木人就自抬起了手,一下一下連續進行橫劈作。
謝靈涯看了半天還是覺得太小了,“我說實話,你這個只能砍……”
“還能豎著來啊!”方轍按了一下,木人又換了姿勢。
“哈哈哈,可以,你這個手指也靈活,能單獨控制嗎?”謝靈涯看他點頭,拿著遙控控了幾下,木人抬起左手,大拇指、食指、無名指和小指曲起來,中指筆直豎起。
方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謝靈涯笑得差點打滾,還要喊其他人來看。
大家知道方轍擺弄這個很久了,等到謝靈涯回來,手好了,才有功夫和他一起實驗涉及到法的部分。之前本來已經看膩了,聽到謝靈涯笑就過來看了一下。
誰知一眼就是那桃木人豎著一中指,“謝總,素質啊!”
“喂,我這個是靈訣好嗎?”謝靈涯還振振有詞。
方轍黑線了一下:“試一下代形的效果吧。”
這個技核心還是在代形,能否令木人揮劍有真人揮劍那樣的驅邪效果,代形結合功與否才是關鍵。
謝靈涯剛才已經把象征著自己的金箔小人放進了桃木人背后的槽里,按理來說,現在它揮劍已經能夠驅邪。
“單這樣看不出來,要找個實驗。”謝靈涯沉一下,“也不知道這木人能發揮我幾的功力,像廁鬼那樣的,找來會不會一砍就死。”
廁鬼大概在不知哪個角落瑟瑟發抖,方轍不忍地道:“估計會,還是別找它了。”
“有了,有個家伙肯定能得住。”謝靈涯一拍掌,把東方鬼王來唄!
方轍:“……方便嗎?”
謝靈涯:“我還好,不知道他方不方便。”
方不方便都得來,鬼王懷里還抱著一壇酒,被謝靈涯給找來了,看著還微醺的模樣,一見到他們就猛地飄向前,“小柳啊!”
謝靈涯往旁邊一閃,一手捂住了肩上的柳靈。
但他想太多了,喝多了的鬼王捧著那桃木人癡癡道:“小柳你怎麼長大了?”
眾人:“……”
謝靈涯趕把鬼王折騰清醒了,從他手里把桃木人拔出來,開玩笑,這桃木人是代他之形,他看鬼王抱著就覺得起皮疙瘩。
鬼王酒醒了,嘆道:“本王今日若任你劈砍,還有何面見鬼界父老。”
謝靈涯疑地道:“你現在鬼界還剩了面的?”
鬼王:“……”
鬼王委曲求全:“算了算了,本王敬重薩真人門人,給個面子。”
他站在桃木人前面,張開雙臂——當然這個作是很沒必要的。
如果說面對普通高矮的鬼,桃木人橫劈只能斬到小,那面對鬼王就只能斬到腳踝了。
桃木人機械地抬起手,一劍劈下去,砍在鬼王腳踝上,一陣金波粼粼地泛開,登時現出了一道黑痕。
“了!”方轍驚喜地道。
桃木人沒有被按下停止,就不停地揮劍,鬼王趕捂著腳往后竄。
謝靈涯把桃木人給抱了起來,關上開關后,舉著劍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過了片刻,鬼王上的痕跡就開始愈合,很快消失不見。可見比起本人來,桃木人揮劍雖然有用,但效果會打折,饒是如此,也很不錯了,這砍的是鬼王不是普通鬼。
“可以啊,那之后還是要研究一下指令。”謝靈涯說道,“這樣還能做些比較準確的作,手決。”
說到這個,謝靈涯還讓桃木人比了個中指給鬼王看。
鬼王:“……這不是靈訣吧。”
“是不太標準的靈訣,可惜了啊,手指還是不太靈活。”謝靈涯一本正經地道。
鬼王:“……”
總覺得自己吃悶虧了。
雖說請鬼王只是來做個實驗,但到底還是要供奉的,謝靈涯拿來早就準備好的酒菜,再燒些元寶、冥鈔。
鬼王一邊大吃大喝,一邊說道:“那個火居道士呢?你們不是形影不離嗎?”
這說的顯然是施長懸,鬼王還不知道施長懸搬到租房有些天了。
“我沒有,別瞎說啊,什麼時候形影不離了。”謝靈涯心正虛著,說道。
鬼王很正直地道:“反正每次我見你他都在啊。”
謝靈涯:“巧合。”
其他人也琢磨,謝老師是不是真和施道長起矛盾了,這兩句看著都不想承認自己施道長關系好了,但是昨天倆人一起夜歸,這關系真是撲朔迷離啊!
鬼王喝罷了酒,謝靈涯把那酒倒了。鬼喝酒是吸酒氣,沒了酒氣酒就淡如白水,因為氣重,也不能繼續給人飲用,得倒了。
吃飽喝足,塞滿了冥鈔元寶后,謝靈涯就趕鬼王回去了。
鬼王:“再待會兒。”
“這個時間我們觀里都要休息了,沒人招待你。”謝靈涯說道。
鬼王眼神在他肩膀上掃著,“沒事,又不要你招待……”
柳靈地道:“主人,我害怕。”
謝靈涯保護油然而生,把鬼王給推走了,“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