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長懸雖是不自,沖為之,但仍在潛意識中留給謝靈涯躲避的時間。及他的雙后,隨之而來就是因為他沒有避讓而產生的欣喜。
明明只是簡單地在一起,施長懸卻已心跳加速,修道多年鮮有這樣的事發生,如是換了現在的心態去迎敵,恐怕也會落邪佛的幻境。
也不知是幾秒后,施長懸微微退開一距離,然后又難抑止地吻回,一只手托著謝靈涯的臉頰,輕輕地在瓣上吮了一下,這才改作抱住謝靈涯的姿勢。
施長懸用嘆息一般的聲音,還夾雜了一不易察覺的不好意思,說道:“……師兄喜歡你。”
謝靈涯一時找不回自己的聲音,嚨被卡死了一般,而且面紅耳赤,畢竟這還是頭一次。
就算有那麼多預,但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敢相信施長懸是懷著這樣的心思,真是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
那一吻就讓他眼前一黑了,施長懸還補了一句告白,謝靈涯聽完快要無法思考了。被告白不是第一次,但是被施長懸這樣的,真是頭一遭。
可是客觀地一回想,施長懸從前那些看起來偶爾不正常的作,的確著那個意思,偏偏他像瞎了一眼認不出來。就上回,他還得意洋洋地說不要歧視同。
更可怕的是,被親了一口后除了震驚,仔細想想居然不討厭,他好像早習慣和施長懸接了!
施長懸的手又了一下謝靈涯的后腦勺,他這才驚醒,往后一蹦。
這麼一來,謝靈涯整個倒栽在床上了,他立刻連滾帶爬地翻躥開,靠著墻臉頰發熱地氣,聲音都抖了:“你,你怎麼……你冷靜,不是……我要冷靜一下……”
他臉皮再厚,口才再好,也混了。
施長懸看到謝靈涯語無倫次的樣子,別樣可,自己心中也平定了一些,說就說了吧,反正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想不到旁的方法能破解,雖然似乎讓謝靈涯驚了。
施長懸知道謝靈涯還在震驚之中,可謝靈涯未躲開也未出厭惡讓他沒那麼忐忑,甚至看到謝靈涯的反應,他反而冷靜了,垂目說道:“能容我再說幾句嗎?”
他想將自己的心理告訴謝靈涯,也想安謝靈涯不必驚恐,他只是難自點破此事而已。
“不行!”謝靈涯嚎了一聲,索把臉給捂上了,他已經無法直視施長懸了,更沒有過多的腦細胞來思考更多的話。
施長懸啞然失笑,上前兩步俯。
謝靈涯頓時僵住了,不過施長懸只是在他枕邊把商陸神了起來,然后道:“我先搬到出租屋,你……”
他猶豫一下,也沒再說什麼了,收拾幾件服轉出去。
……
施長懸剛剛把商陸神拿起來靠近耳邊,就聽到他在鬼喊鬼,一片碼,立刻要把它拿開。
“別別別——”商陸神慘。
施長懸聽它沒有鬼哭狼嚎了,這才罷手,將之掛在肩上。
商陸神過了兩秒,才酸溜溜地道:
“施長懸出息了……”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施長懸平靜待之,“嗯。”
就這麼承認了。
商陸神:“……”
商陸神終于按捺不住了:“那到底甜不甜啊!!”
謝靈涯趴在床上,明明只是左手力,現在卻像全都沒力氣了。
半晌后,才蠕了一下,翻過來。怎麼辦啊……
施長懸留他思考,可是他實在是半點頭緒也沒有,腦海中糟糟的。
更可怕的是,仔細想想他震驚之余,沒有抗拒、厭惡之類的心理,甚至面紅耳赤,難道說,他其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直,而是有那麼一點點彎的潛質?
畢竟二十多年也沒有挖掘過,這時才悚然地想起這個可能。
不過,他待施長懸,一開始當做舅舅弟子的備選人,后來相中也覺得兩人志向相投,一起出生死、同床共枕,已十分深厚。
正因如此,現在告訴他有發展的可能,經驗稀的謝靈涯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暫時還是不要告訴舅舅吧。”謝靈涯喃喃自語,否則他怕舅舅知道徒弟喜歡自己親外甥,會震驚到影響公務。
施長懸搬到新道士們租的房子去暫住了,多加一張床而已,這讓觀中其他人都覺得很奇怪,不知道他和謝靈涯怎麼了,干什麼突然搬出來,而且說話都了——其實施長懸說話還和以前一樣,是謝靈涯話了。
不過,如果是吵架了,又何必還在抱觀租的房子里住?而且吃飯、沒課的時候,施長懸也還是在觀,除了換個地方睡,和以前一般。
大家不敢問施長懸,但找謝靈涯竟也打聽不出來,這個家伙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搞得大家好奇心非常嚴重。
謝靈涯在理清楚思路之前,先到了習慣的力量。
他和施長懸住一起那麼久,已經養了許多習慣,乍然邊沒這個人了,他真是渾別扭,明明很多事以前都是自己做的,甚至本不存在。
尤其是謝靈涯的手還沒完全恢復,遇到不便的時候,就更想念施長懸了。現在換做小量來照顧謝靈涯,但是他們風格不一樣,而且小量沒有施長懸那麼細心。
謝靈涯也不唏噓,難怪施長懸對他無微不至到那個程度,現在想想他之前一點沒察覺,好像不知不覺中渣了一把啊。
……
謝靈涯心里藏著事,不能和觀里的人說,否則他們會察覺出來。但他又實在為難,于是上學的時候,和看著人不錯的研究生同學傾訴了一下。
同學聽罷道:“你真的不喜歡你那朋友嗎?不然怎麼害臊得都不肯繼續聽說了。”
被他一說,謝靈涯也猶豫了:“……不可能吧,我都沒想那麼多,當時特別震驚。”
“你應該讓說完啊,”同學說,“你都不想知道為什麼喜歡你嗎?”
謝靈涯:“肯定是因為我長得好人也優秀啊,每個跟我告白的人都這麼說。”
同學:“…………”
謝靈涯:“同學,你去哪兒?”
同學:“……不太想和你聊天了,你找別人去吧。”
謝靈涯把人給拽了回來:“別啊,給我參考一下!我開玩笑的!”其實他覺得以施長懸的思想境界,可能還有別的原因,但是那會兒他哪好意思再聽。
“唉……”同學幽怨地嘆了口氣,然后道,“是難辦的。你對也不反,不答應吧,在那兒……對了,什麼出生死的啊,你幫人干什麼了?”
謝靈涯:“哦……打游戲我倆總是一起下副本。”
同學:“……”
同學:“算你個志趣相投吧,反正關系好,試都不試一試很絕,而且估計朋友都沒得做。但是要是試完了沒,也很尷尬。要我看啊,還不如就試試,要是了你也單了,反正沒和拒絕是一樣的結果。”
“結果一樣,過程不一樣啊。”謝靈涯急道。
“不是,你不是不反人家麼,又要相同好,約會一下往那方面發展試試看怎麼了。”同學奇怪地看著他。
同學不知道里頭還有個問題,就是別,謝靈涯只是想到自己好像不反,但肯定要慎而重之啊。
謝靈涯猶豫地道:“這個,謝謝你,我再想想吧,你別跟人說啊。”
同學剛點了下頭,就看朱教授來了,倆人趕站起來打了個招呼。
“沒事,坐,我和謝靈涯聊幾句。”朱教授說道。
同學聽他說的是和謝靈涯聊幾句,便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小謝手怎麼樣了?”朱教授關心了一句,就因為早就知道謝靈涯的事跡,他都不大敢給謝靈涯布置太重的作業。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謝靈涯說道。
“是這樣的……”朱教授猶豫一下,說道,“你不是開了個道觀嗎?能不能給我介紹一個道長?”
“要做法事嗎?我們觀里的道長擅長的不一樣。”謝靈涯沒想到導師都教授了,也會信這個,不過倒也不奇怪,很多科學家最后還信奉神去了呢,他十分淡定地問了起來。
“會驅邪的那種。”朱教授說道。
謝靈涯吃驚地道:“驅邪?能說說是什麼事嗎?”
朱教授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告訴謝靈涯也無妨,道觀是他的,早晚會知道,“唉,還不是我們小區,最近晚上有些奇怪的事發生。有那種在背后喊人名字,一回頭什麼也沒看到的,還有鬼打墻,最嚴重的是我鄰居,也是咱們系的老師,直接嚇病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
謝靈涯嚴肅問道:“怎麼嚇病的?”
朱教授說道:“我問過,他晚上回家時走在小區里,忽然覺得有什麼跟著自己,當時就打電話給小區保安了。但是保安還沒來時,他發現自己的影子不大對勁,作和自己的不同步,嚇得他拼命跑。
“可什麼如影隨形,那影子就在腳下啊,他一邊跑就一邊跑到那影子還在擺出不同的姿勢……然后一跤摔地上,磕暈過去了。后來是保安送到醫院,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這不是一個兩個人啊,但總要解決吧,業又沒什麼法子。我想起你那里是開道觀的,就來問問。”
抱觀畢竟在本市也有些名氣了,朱教授打聽之后,想到那就是自己學生開的,自然來找謝靈涯。
“朱教授,要是不介意的話,我跟你去一趟吧。”謝靈涯說道。
朱教授還沒反應過來:“去道觀找人嗎?”
謝靈涯又道:“去小區看看。”
朱教授愣是沒想到,“你?你還會這個?”
“跟我舅舅學過一些,我是覺得要道長去,讓別人看到不太好吧,”謝靈涯說道,“到時候傳出些新聞,引起不安就不好了。”
朱教授他們那小區離學校近,好些老師買房子買在那兒,大學老師找道士做法,外人聽著指不定怎麼說。
朱教授一想也是這樣,“那你有這個信心嗎?”
謝靈涯一笑,“有的。”
朱教授信了,按謝靈涯說的,他先把謝靈涯帶到醫院去探自己那位同事,也是本系的崔老師。
崔老師也就三十多的年紀,躺在病床上臉發青,妻子在一旁照顧,看到朱教授后都起來打招呼。
兩家是鄰居,崔老師的夫人一看謝靈涯沒見過,就問了一句。
“這是我的學生。”崔老師說道,“還有個份,是抱觀的負責人。”
崔老師夫婦都驚訝地看著謝靈涯。
謝靈涯靦腆一笑,“崔老師你好,你最近經常做噩夢嗎?”
崔老師下意識地點頭,“……哎,休息不好,上不舒服,又查不出原因來。”
現在醫院都在催他們出院了,可崔老師就是覺得沒大好,不肯出院。再說了,搬回去他還得擔心會不會又遇到那樣的事,再來一次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
這是非常典型地撞過邪了驚的后癥,謝靈涯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輕車路地結著靈訣,按了按崔老師鼻間的山源。
“還要佩一道符。”謝靈涯本來想說吃一道的,但是考慮到崔老師的接能力,還是退而求其次,他拿出一張護符,教崔老師佩戴好,再讓他跟自己一起念幾遍靈咒。
其實剛才謝靈涯做那些作時,崔老師就覺得有所改善了,還懷疑是不是心理作用,但是佩上符念了咒后,上的冷不適真的驅散得更明顯了。
崔老師不知不覺,就自己跟著念得大聲了一些。
朱教授和崔夫人看到,好像是有用的樣子,心里都又驚又喜,沒想到謝靈涯看起來年紀輕輕,還真有點本事,不愧是開道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