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是鈕釦離扣畔的聲音，皮帶劃出帶扣的聲音，金屬拉鍊的聲音，齒相依呀咋作響的聲音……

還有……

牆上時鐘那秒針轉了三千六百下的聲音。

終於，林湘的酒意早已在痛疼的刺激下散去，而疲憊的軀也早已快要散架一般搖搖墜。

一掌拍在麵前正在穿服的男人的胳膊上，嚶嚀道：“太痛了，我覺得我今晚不至於犯這麼大的錯！”

夏年穿好服，把抱進懷裡，雙眼看著窗外，滿眼都是珍惜：“如果我今天不是正好經過，你何止會痛。”

林湘把頭埋在夏年懷裡，使勁埋，不好意思抬頭看他。

但是突然想起什麼，恍然道：“但是怎麼辦？我合同沒簽，我都跟小璃誇下海口了，說了勢在必得的！”

夏年轉，從床頭櫃上拿起一個檔案夾，出手，輕輕打開，翻到甲方乙方簽字蓋章那一頁，放到林湘麵前，低啞的聲音呢喃道：“就為了這個東西，你差點讓我失去這樣的你，你覺得，劃不劃算？”

林湘看著簽名欄上那個陌生但能看出形狀的名字，震驚不已，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拚命了眼睛，再定睛一看——

冇錯，是徐陵奕的名字！

他竟然把合同簽了？

“怎麼可能啊？他不是……”林湘回想起自己醉酒暈死過去之前，明明徐陵奕還是那樣頑固的狀態，這簡直不可能啊？

“你喝贏了，他可呢被你了吧。”夏年笑了笑，把合同扔到一邊，重新把林湘摟進懷裡。

“我怎麼有點不信……”林湘納悶地看著夏年。

夏年冇有說話，隻是靜靜躺著。

林湘突然想起剛纔發生的一切，好像合同不合同的已經不重要了，於是悄悄在夏年臉上親了一下，道：“所以你剛剛做的事，是不是證明，你接我了？你不會想賴賬，不對我負責吧？”

夏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勾，開口：“負什麼責？你的服可是你自己扯冇的。”

林湘追不捨：“那是我的事，你完全可以巋然不。”

夏年回答：“我又不是真的有病。”

林湘癟癟，道：“我不管，反正你已經接我了，我之前可是跟你表白了無數次的，你不起我的，你妥協了，你心了，你今天明明擔心我了！”

麵對林湘無理取鬨一般的言語轟炸，夏年隻是笑著看著，也不說話。

林湘急了，但是不能表現出來：“靠，果然是個吃霸王餐的渣男，不過你今天表現不錯，本小姐很滿意，以後可以常約。”

夏年突然翻，撐起子把林湘攏在雙臂間，啞聲道：“以後？多久？”

林湘開口，聲音有些抖，瑟瑟道：“那……現在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也不知道你……行不行……”

說完林湘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是真的後悔，悔到了天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