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環境不怎麼樣，林晞仍然在按院裡待了好一段時間。

做戲要做全套嘛。

所以去見賀立誠的時候，仍然會時不時地一脖頸，後者因此問：“怎麼，還沒按好？”

林晞嘆：“又不是仙人妙手，哪可能一次就好？”

賀立誠就笑：“怎麼還落枕了？”

林晞說：“我也不知道呢，早上一起來就這樣了，這還是好點啦，沒去按那會兒，只能這樣，”說著偏了偏腦袋，笑，“就跟得了歪脖子病似的。”

兩人很隨意地說笑了幾句，倒是三在邊上等得有些不耐煩，直正題：“行了，好點就行了，林小姐，現在有件事。你也幫著分析分析。”

把司明這幾日的態說了，問：“你是怎麼看的，老四這是打算放棄了？”

林晞眉頭微微皺了皺，過了一會纔有些謹慎地反問：“大在臨走的時候安排讓四接任，三確定，他是答應要接手嗎？”

三磨著牙：“當然。”

那時候。他也在，一屋子人呢，他家大哥就那樣越過他們老二老三，要把重任都託給老四。

老二也就算了，一直以來那就是個跟在大屁後面撿錢，任事不理的傢伙，他三呢？辛辛苦苦幫他打江山，到頭來，想要乾脆一腳把他踢開，有這樣的好事？

當初他父親被驅逐也就算了，到他，他們還想這麼做，沒那麼容易！

心裡恨著，耳裡聽到林晞說：“那我覺得，他應該是有了什麼安排……司明的格，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會放手的人，哪怕他不喜歡的東西，他答應了。就肯定會把事做到，即使不是最完，也一定是最盡力的。”

“你確定？”賀立誠的神嚴肅了。

林晞搖頭：“我不能確定。因爲也或者有別的理由讓他放棄也說不定，比如說，當他覺得自己的生命到威脅的時候，他是醫生，比一般的人更惜命，在他看來，用命換錢是一件相當愚蠢的事。”

林晞這話一落音，三和賀立誠就不聲地換了一個視線。

賀立誠笑著說：“可是誰會威脅他的命？我們現在雖然跟他有些爭執，可還沒到想要他的命的地步。”

三也嘆：“是啊，都是一家子人呢。”

這假惺惺的語氣，聽得林晞都想要吐了，三和賀立誠卻都是面未改。

他們把林晞喊過來，說的容其實和他們先前的揣測並無不同，但或許是說得篤定的緣故，也或者是他們心深早已有腹案，把過來，也不過是證實自己的猜度而已，所以他們竟然覺得，林晞說的很有道理。

然後他們都傾向於覺得，司明這是想要放棄了。

才從生死之境上轉了一趟，自然要格外放鬆一下了。

更何況，現如今，氏重要的東都站在他們這一邊，司明就算拿著司辰的授命，也是迴天無力。

有再高的學歷又怎麼樣？司明輸就輸在，他把所有的力都只放在讀書這件事上了。

當然，還有。

每次看到林晞，三心裡就有種莫名的滿足，這就是那邊最寵的小兒子上的人，一心一意的喜歡最後得到的是什麼？

是拋棄，還有背叛。

他現在特別期待，大權得手後，這位林小姐得知真相的表，那或者。是相當彩吧？

三有些迫不及待了起來。

只是他再心急難耐，時間都有著它貫常的步調，不不慢，緩緩前行。

終於，那一天還是到了。

氏的東大會，林晞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不過作爲未來的合作伙伴，賀立誠覺得，很有必要，在一邊等著與他們慶祝慶祝。

所以一大早，林晞也過去了。

穿了一襲紅，很豔麗的。難得沒有住的清純，反倒是有種特別熱烈的覺，朝氣人。

自然也很喜慶。

三向來對不冷不熱，可今天看林晞這著裝還是忍不住眼前一亮，笑著讚了一句：“林小姐確實是個人，穿這一尤其顯得。”

林晞笑：“謝謝。應應景嘛。”

的確，是夠喜慶的，讓人看著心裡就舒服。

幾人說笑幾句，三就帶著人走了，林晞一個人坐在小會客室裡等結果，百無聊賴地玩著。

大玻璃的窗簾沒有拉好，擡頭的時候。能看到外面的員工都有些坐立不安，湊在一起議論紛紛的。

會議室裡，三很有東道主的風範，莊重卻又不失熱地同衆人打著招呼，和他這邊的熱鬧相比，司明那邊卻顯得特別的獨。

他來得倒早。神清冷地坐在當中的第二把椅子上，把玩著手中一個小小的茶杯。

三沒有跟他爭那個位置，也很規矩地在右首另一個位置上坐下。

一切進行得都很順利。

直到在宣佈表決的時候，幾乎在同一時間，幾個重要董事會員放在桌上的都輕輕震了一下。

而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小會客室裡林晞的也響了起來。是鄧經理打來的。

漫不經心地接聽，倏地臉一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鄧經理有些驚慌的聲音再度傳來：“小晞，阿他，不見了。”

“怎麼回事？”看對方也是急得不行，只好緩下聲氣，要他，“沒事，慢點說。”

“就是剛纔，我們正準備要出門的時候，阿說他想上個廁所，過了好一會都沒看見回來。我們去找，就發現他不見了。”

“會不會是他反悔不想作證，所以跑了？”

“不……不能吧？”

鄧經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人接手了，很冷靜地和林晞說：“不可能是跑的，我剛剛去看了，廁所的門把手都被扯得要掉了，應該是被人強行帶走了。”

林晞忍不住籲出一口氣，閉了閉眼睛。

這真是一個壞得不能再壞的消息，萬事俱備的當口，東風卻不見了。

是誰，在這時候把阿帶走了？

三的人？還是……別的人？

還是了馬腳了嗎？

林晞掛掉電話。轉看著外面，手指了拳頭，腦子裡飛快地轉著，把這幾天見過的人，三他們和說話時的神態過濾了又過濾，都沒有辦法相信。是三他們發現了的。

如果真是，那他們的演技也太好了，藏得也太深了。

林晞很想要靜下心來好好分析，如果人是三或者賀立誠帶走了，他們最應該把人藏在哪裡？

或者，就此滅口？

一個早已經死了的人，他們再殺他一回，或許也不會有太大的力。

不，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林晞衝出去，出電梯的時候，看到前臺站了好幾個穿警服的人。其中一個正在問：“你們公司的負責人在哪裡？”

林晞頓住腳。

所有的一切都按腳本在進行，可唯獨，手裡最有用的籌碼不見了。

前臺小姐大概沒見過這樣的陣勢，頗有些戰戰的味道，打了一通電話後，勉強笑著將他們往電梯口這邊領。

領頭的那個。曾經也負責過的報案。

對方路過邊時，看了好幾眼，林晞覺得自己似乎是笑了，可笑得有些勉強。

知道這會兒應該跑出去，試著去找一找阿，不管怎麼樣，這一回，他總是因爲才遇險的，應該努力一把。

但鬼使神差，腳尖一轉，竟也跟在那些人的後面上了電梯。

一路直到會議室，也沒有人出來阻攔，林晞看到警察推門進去，聽到他們清清楚楚地問：“請問，賀立誠、司德是哪位？”

過玻璃大門，林晞看到賀立誠和三都站了起來，本就鐵青的臉上，更是一片沉鬱。

那不是投票大勝該有的臉。

“什麼事？”果然。三的口氣並不好。

警察亮出了逮捕令：“抱歉，現在有一樁命案牽涉到兩位，請隨我們去警局協助調查。”

“命案？你開什麼玩笑？！”

三拒不相信這樣的事實，不是他，就是場氏的諸位董事和高層，也都面驚異。

除了司明。

他仍維持著原先的坐姿。臉上，似乎永遠都有著局外人的清冷和從容。

三已經在掏電話了，他說：“這是誣陷，你們局長呢？我要找你們局長抗議！”

只是他的電話終究是沒有撥出去，因爲阿來了。

那個林晞以爲被劫走了的阿，此時正由另外兩個警察押了上來。

他臉上的懼意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甚至是有些瘋狂的激，進門後在場一掃，指著賀立誠跟三：“是他們，就是他們指使我用假藥換了林氏出倉的真藥，也是他們，拿錢買了林伯順的命！”

舉世大譁。

事實上，從阿出現開始，三就跟見了鬼似的，他扭頭看了一眼四，咬牙切齒地吼了句：“司明！”

司明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垂下了眼睛。

三衝上去想打他，但只是徒勞地扔散了一地文件罷了。

他終究還是被警察帶走了。跟三的聲嘶力竭失態相比，賀立誠要平靜得多，路過林晞的時候，他停下腳，看了一眼。

沒有說什麼。

林晞也靜靜地看著他。

兩人匯而過。

很多事，很多時，都在那一眼裡，匆匆爲了永遠。

會議室裡的人慢慢都走了一乾二淨，司明起，慢慢走到了邊。

“這個結果，你滿意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