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太妃著葉初云,一雙深沉而又冷的眸子微微瞇起,臉上帶著虛假的笑容:“初云,快讓哀家瞧瞧,這多年不見,果真是大十八變呢!”
葉初云微微垂著眼眸,臉上盡是怯懦與無辜,這副弱的面孔與當年的盛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想不到當年盛氣凌人的盛長公主生出的兒竟是這般羸弱不看,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甄太妃瞇了瞇眼,輕笑了一聲:“來,云兒來我邊坐,讓哀家好好看看你。”
“云兒份卑微,不敢污了太妃的眼睛。”葉初云小心翼翼地說道。
“怎麼這麼說?想當年我和你母親也算是舊相識了,你是的兒,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甄太妃瞇了瞇眼,一張雍容華貴的臉上掠過一瞬間的冷意。
正是因為是盛的兒,才更應該小心翼翼。
葉初云仍舊是低著頭,一副怯懦膽小的模樣:“母親是母親,臣是臣,臣如今只是丞相府的閨秀,不敢與宮里娘娘們相提并論。”
甄太妃暗自冷笑了一聲,這葉初云雖然看上去膽小怯懦,但貴在小心謹慎,一字一句皆是謙卑,竟讓挑不出一錯來。
甄太妃勾了勾,慢條斯理道:“無礙,你過來坐吧,哀家定不怪罪。”
“是。”有了太后這句話,葉初云這才走上前去,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云兒今年多大了?”甄太妃說話的同時,示意一旁的甄曼如,“茶壺中沒水了,再去打些熱水來。”
甄曼如心領神會地接過茶壺,很快下去了。
葉初云看似沒有注意甄太妃和甄曼如之間的眼神對視,笑臉盈盈地說道:“回太妃娘娘,臣已經十五歲了。”
“十五歲?”甄太妃眼珠子轉了轉,像是在盤算著什麼,“那不是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
“臣已有許配的人家,乃是當年先帝賜婚。”葉初云自然知道甄太妃打的什麼心思,為了打消對方的念頭,葉初云不惜將先帝搬出來。
甄太妃一聽說先帝賜婚,果然不再多問,一臉悻悻然:“皇上平時在宮中無聊,你若是得空,可以進宮來陪陪他。”
葉初云暗暗冷笑,當傻嗎?進宮來給機會對自己下手?
“皇上日理萬機,臣怕是時常叨擾,會影響皇上朝政。”葉初云一句話,又是婉拒。
甄太妃角笑意緩緩僵:“豈會?皇上對你這表姐很是喜歡,你若能來,他再高興不過了。”
葉初云:“這宮中能有太妃娘娘陪伴,想來皇上并不孤單。”
這句話,乍一聽不覺得有什麼,可仔細想想卻又覺得對方好似在嘲諷些什麼。
甄太妃瞇了瞇眼,語氣也變得冷起來:“云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甄太妃本想借題發揮,治葉初云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卻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葉初云卻是一臉驚慌地跪在了地上:“太妃娘娘,是臣愚鈍,不知道是哪里說錯了,讓太妃娘娘不快?”
葉初云這樣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樣,反倒顯得甄太妃太過刻薄。
甄太妃輕輕吐了口氣,輕笑了一聲:“云兒多慮了,哀家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你不必張。”
葉初云急忙道:“是云兒該死!是云兒該罰,云兒這就自己掌!”
說著,葉初云立刻狠狠甩了自己一掌,就不信,甄太妃這個千壽宮中,還沒一個皇帝的眼線?
甄太妃一見葉初云自己掌,頓時是又氣又慌,氣的是對方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自己給自己掌,不知道的還以為把這個葉初云怎麼了呢!慌的是這件事如果被皇帝知曉,必定會怪罪到頭上來,畢竟葉初云是親自出面從皇上那兒領過來的。
就算人要出事,也絕對不能在的宮里面出事。
甄太妃瞇了瞇眼,沉聲道了一句:“夠了!哀家并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張,起來坐吧。”
葉初云跪在地上,紋不:“不,臣有錯,臣該罰!”
甄太妃角了,真想讓就這麼跪下去,跪死才好,可眼下千壽宮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公然罰了葉初云,背地里必然遭人詬病。
甄太妃自然不能將這話柄留給別人說,臉上勉強出一抹假笑來:“云兒,來,起來吧,哀家真的不怪你。”
親自上前,親自手去扶葉初云,當真是一副慈祥和善的好面孔。
葉初云覺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做戲,安安靜靜地站了起來,乖乖地坐到了一旁。
這時,下去沏茶的甄曼如帶著茶壺回來了。
葉初云看似不經意地瞥了甄曼如一眼,這姑娘沒什麼心機,一看就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此番端著茶壺的手微微抖著,不知是害怕還是張。
故意,葉初云幾乎可以斷定甄曼如在茶水中下了毒。
葉初云擰了擰眉,雖然明知下毒,但也明白一點,今天若是不喝下這杯茶,怕是別想走出這千壽宮。
果然,甄太妃舉起茶盅,親自為葉初云斟茶,親手遞到了的面前:“云兒,來嘗嘗今年新進貢的碧螺春。”
葉初云著遞到了眼前的茶杯,顯然沒有拒絕的余地。
眼下孤立無援,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緩緩手接過了茶盅,猶豫了一下,卻見一旁的甄太妃說道:“快嘗嘗看,涼了可就沒那味兒了。”
葉初云沉默了一下,還是笑著將茶盅擱到了一旁,笑著道:“云兒還是等涼涼再喝吧,云兒不太喜歡喝燙的。”
甄曼如一聽頓時沒好氣道:“你懂什麼?喝茶當然要趁熱,你這簡直就是糟蹋了這杯好茶。”
葉初云挑了挑眉:“不如,這杯先給甄小姐喝?”
甄曼如愣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瞬間的慌張:“笑話!我自己又不是沒有!”
甄太妃見甄曼如差點餡,急忙道:“曼如,你先下去吧,我在這與云兒還有話要說。”
甄曼如很聽這個姑姑的話,立刻應聲下去了。
甄太妃笑瞇瞇地自行倒了一杯茶水,對葉初云道:“你這孩子哀家看著打心底喜歡,不如今日以茶代酒,哀家喝上一盅,也算聊表對盛的思念吧。”
甄太妃這話都說了出來,葉初云自是沒有了拒絕的理由,緩緩舉起茶盅,靠在鼻翼間輕輕聞了聞。
這是……迷藥!又是迷藥!
葉初云瞇了瞇眼,看來不止一人想要毀掉和魏逸風的這門婚事啊,就是不知道甄太妃的目的是什麼。
葉初云輕輕吐了口氣,抬手將茶水輕輕抿了一小口。
“云兒覺得這茶味道如何?”甄太妃笑瞇瞇地詢問。
“云兒對茶道不甚了解,平日里也就是喝著玩,怕是要浪費了太妃娘娘這杯好茶了。”
甄太妃笑了笑:“怎麼會?你這孩子太過謙遜了。”
甄太妃眼睜睜地看著葉初云喝完了一整杯茶,這才算放心。
“好了,這眼瞧著時辰也差不多了,不如哀家陪你去花園走走,稍后便去太安殿用午膳了。”
“臣全聽太妃娘娘安排。”葉初云緩緩站了起來,跟隨在甄太妃后,準備出門。
然而就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葉初云忽然停住了腳步:“娘娘……臣……忽然有些不舒服,恐怕……”
后半句還沒來得及說完,整個人便不控制地倒了下去。
走在前面的甄太妃嚇了一跳,這怎麼說倒就倒?藥效不應該這麼快就起作用才對啊!
現在人要巧不巧躺在了的千壽宮中,這下怕是怎麼都解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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