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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迷戀》第83章 番外五

 頒獎典禮結束后,例行應該是獲獎者合影和群訪環節。

 鎂燈徹底炸開了,們的問題也是又多又。但正是賓主盡歡的時候,所有人都笑容滿面,極有耐心,什麼拍照姿勢都一一滿足,連金句都是一句連著一句往外蹦。

 只有松虞掐著手表,營業的架勢很明顯。一旦到了約定時間,就匆匆跟記者打了聲招呼,直接從后臺溜了出去。

 “陳導演?陳導演?”有人錯愕地大聲喊道。

 但張喆意味深長地對他們比了個“噓”的作:“別問了,你們懂的。”

 “啊?!”臺下的眾人仍然是一頭霧水。

 于是張喆笑嘻嘻地又說了四個字:“創作母題。”

 記者們終于恍然大悟。

 善意的哄笑聲一片,伴隨著攻勢更猛的提問——既然正主已經跑了,只好從其他人那里,旁敲側擊地問一問這位導演和自己的創作母題的故事了。

 飛行已經停在門口,它會把松虞直接送到機場。

 這是早就計劃好的:頒獎典禮結束后,就立刻搭飛船去S星。時間張,甚至都不打算再先回一趟酒店。

 想,一直都是池晏來找

 這一次也該了。

 莫名地,這的行讓松虞的心跳也變快了。盡管距離真正見面還有漫長的幾個小時,但已經在想象,池晏真正見到自己的時候,是否會驚訝得難以言表。

 忍不住朝外看,從半空中俯瞰這座海島。

 夜幕低垂,霓虹如晝,歌舞升平。今夜無人眠。電影宮外的電子屏上也不再是電影節方海報,而是《灰燼以后》的預告片。像是節日的慶祝煙火一般,永不停歇。

 松虞微微一笑,拿出手機來拍下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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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另一條消息卻彈了出來,是訂票系統的自通知:

 【陳松虞士,您的船票已被取消。】

 取消?

 下意識一怔,難道是S星出了什麼變故嗎?

 匆匆地打開新聞,所見卻仍然是一片太平。

 直到注意到另一條消息:原來池晏早在幾個小時以前,就已經在總督山發表了獲勝演講。

 比預想中要早得多。

 松虞看著視頻里意氣風發的男人,翹了翹。

 所以為什麼的船票會被取消,這個人現在又在哪里,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對飛行員說:“不用去機場了。”

 “好的。”對方說,“我們需要返航嗎?”

 松虞沉片刻,突然起了一點玩心。

 “不,就在這里把我放下來吧。”微笑道。

 臨時取消的船票。

 這是一個相當懷舊的小游戲。

 在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們之間也發生過同樣的事

 于是松虞決定將這個小游戲繼續玩下去。手機,給池晏最后發了一條消息。

 【來找我。】

 之后就直接將手機給關了,從停機坪里走出去。

 外面幾乎沒有人,雀無聲。

 只有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聲音,驚擾了沉寂的夜。干脆將鞋子也了,提在手上。兩只腳著,連同細細的腳踝,一腳踏出去,深深陷進的沙子里。

 像這樣的無名海灘,在這座海島上比比皆是。

 一旦遠離了電影宮的喧囂,四周都是一片荒蕪。

 ——躲在這里,池晏還能找得到嗎?

 夜晚的海風是和兇猛的,攜著一海水的淡淡腥氣。將袂的一角吹得飄了起來。

 松虞攏了攏外套,在路燈下隨便找了個長椅坐下來。

 無事可做,只好輕聲哼著歌。一時之間,大腦里只找到了池晏近來對自己彈過的那段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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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樣斷斷續續的歌聲里,遠遠地看到一艘豪華的私人游艇,緩緩地自海面上行駛過來,乘著月,船的線條顯得尤其優雅和勻稱。

 松虞突然發現,這艘船自己相當眼

 最近好像經常在咖啡館里見到。

 咖啡館的另一面落地窗正對著港口。而這艘從未出過海的私人游艇,則是泊在港口的睡人,時常為其他人茶余飯后的話題。

 因為它實在是太過引人注目。

 他們猜測究竟是哪位名人,既有錢又有品味,才能夠擁有這樣一艘漂亮的私人游艇;接著又開始長吁短嘆,斥責它的主人暴殄天,竟然狠心將這樣的人閑置在這里。

 很可惜,無人能夠看到,睡人終于被月所喚醒的景。

 除了

 而傳說中那位暴殄天的主人,終于懶洋洋地推開了艙門。

 池晏穿著一件立領的淺,這令松虞莫名地想到某部老電影里,游走在空寂街頭的獨行殺手。

 在他們后,隔著海灣,電影宮巨大的電子屏幕里一瞬間綻放出瑰麗的線,在明與暗之間,勾勒出他英俊的廓,深邃的眉骨,利落的青茬板寸。還有他的時候,灼灼的目

 來得還快。

 松虞心想。

 接著又想到:這個人好像總是能夠以最令意外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大概只要和他在一起,的生活就永遠不會無聊。

 池晏懶洋洋地走過來,倚靠在路燈下,對微笑道:“親的,不給我一個見面吻嗎?”

 松虞:“本來是有的。”

 “但是?”他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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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取消了我的船票,就沒有了。”

 “大半夜的,我怎麼舍得讓你跑一趟?”他直勾勾地看著,輕聲道。

 “再說,為了表示歉意,我帶了一艘新的船過來。”

 順著他的視線,松虞再一次端詳著海面上那聞名遐邇的白珍珠。

 “嗯,船不錯。”一勾,淡淡地說,“沒想到竟然是你的。”

 “喜歡就送你。”

 “太晚了。”憾地搖了搖頭,“早點說還好,張喆之前一直想找個游艇辦慶功宴。”

 “哦,那就不行了。”池晏掀著眼皮道,“我不喜歡陌生人坐我的船。”

 “我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潔癖。”

 “以前沒有的。”他微微一笑,“認識你之后就有了。”

 松虞:“……”

 換了個話題:“說吧,你是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我的。”

 “當然是因為,”池晏拖長了語調,聲音懶散,“我們的心靈應。”

 他慢慢地朝走來,半跪在面前,將手放在的膝蓋上。

 厚實的掌心,將被海風吹得冰冷的手,牢牢地包裹起來。

 而當他以這樣的姿勢仰視的時候,看似漫不經心的眉眼之間,卻藏著驚人的采。

 “100%,不是嗎?”

 松虞噗嗤一聲笑出來。

 “不。是自由,你自己說的。”

 但這個答案還不足以滿足

 莫名地,松虞抬起頭來,左顧右盼。

 終于發現原來路燈背后藏著一只攝影頭,藏在黑暗里,角度相當刁鉆。

 真相大白了,難怪他來得這麼快。

 “是我大意了。”松虞佯裝憾地嘆了一口氣。

 池晏被的話逗笑了。

 “很憾?原來你不想早一點見到我嗎?”

 “豈止是不想,簡直希你一整晚都找不到我。”一本正經地說。

 “……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他輕輕地替補充完剩下的半句話。

 回憶起當時劍拔弩張的形,兩人不相視一笑。

 松虞手去池晏的臉,又被他捉住了手腕,反握起來。

 “真神奇。”喃喃道,“假如那時候有人對我說,我們之間會變現在這樣,我肯定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但池晏卻淡淡地看著:“那時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會發生些什麼。”

 “發生什麼?你把我殺了滅口嗎?”

 “比起這個……”他握住的手指慢慢地收,半真半假地說,“我更想要把你關起來,讓你永遠只能看著我,被我一個人擁有。”

 漆黑的眼眸里,展現出了不加掩飾的占有。猶如深沉的海霧,令人心驚。

 但松虞卻毫不怵,只是微笑著,用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嗯,偶爾做做夢好的。”

 池晏哈哈大笑起來。

 當然,這才是他的陳小姐。

 永遠都這樣自信,這樣神采飛揚。

 他的目愈加熱烈,像一簇跳躍的火,讓人心頭一熱。與此同時,冷淡而的海風卻從他的后,朝襲來。

 擺輕快地飄著,冷風灌了進來。

 下意識一

 池晏垂下眼,及時地幫按住角。作很輕。

 又下風,搭在肩上。

 “回船上吧。”

 “再坐一會兒。”

 “那就唱歌給我聽,好不好?”他說,“剛才我聽到了。”

 聲音更輕,像是怕驚擾了海底的人魚。

 松虞忍俊不:“我只是隨便哼了幾句。”

 但池晏仍然如此熱切地看著

 “反正我聽到了。”

 彎了彎:“好吧。”

 人魚再一次為他唱起了夢境一般輕的歌謠。

 “Andthesongbirdsaresinging

 “Liketheyknowthescore”

 子上的亮片,被路燈折出一點璀璨的微,像是蝴蝶翅膀上灑下的銀,漸漸地消融在空氣里。

 他的手始終輕輕地按著

 空氣很冷,而他的指腹很溫暖。隔著薄薄的料,仍然像是冬夜里的唯一火源,火照耀著起伏的波浪。

 但是海風還在吹。

 將火苗越吹越旺盛。

 假扮紳士的男人,終于出了自己野蠻的真面目。

 這一簇火不再滿足于這樣淺嘗輒止的,靈巧地從子底下鉆了進去。

 帶著繭的指腹,緩緩挲著戰栗的皮

 另一只手則扣住了的腳踝,順著細瘦的踝骨不斷游移。

 松虞:“……”

 歌聲立刻停止了。

 池晏若無其事地說:“怎麼不唱了。”

 “你說呢?”低了聲音。

 他輕輕一笑。

 手指的作卻本沒有停,甚至比方才要更加恣意。

 潔白的小肚上仍然沾著細細的沙礫。

 于是此刻皮間的,也帶著明顯的顆粒

 糙。卻也無比真實。

 “我們回去吧。”池晏說,“我的陳小姐,今天也很。”

 這樣低沉的聲音,像閃耀的燭火,也有某種致命的迷

 長臂一撈,他突然將松虞攔腰橫抱起來。

 被兩條實有力的手臂箍著,視線一晃,天旋地轉,路燈的暈變了漩渦的風眼。他低下頭來,堵住

 這是他們今夜的第一個吻。

 但是在漫長的思念中,它已經發生過千百次了。當演習終于變實戰的一刻,他們誰都不肯善罷甘休,用力地抵著彼此的舌尖,勢必要將最后一氧氣都剝奪干凈。

 用力地勾著他的脖子。

 而他的手指深深地纏繞進的發間。

 意迷之中,他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

 接著,十分奇妙地,他的舌之間,竟然渡來了悉的氣息。

 這變一個滿溢著咖啡香氣的吻。苦過后,更攝人心魄的甘甜,緩緩地在味蕾里炸開。

 “你穿這條子,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樣好看。”池晏在耳邊,以極低的聲音繼續道。

 “好看到……我都不想要將它下來了。”

 “……那就不要了。”

 對方輕輕挑眉:“噢,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

 對于松虞而言,被池晏抱上那艘游艇的一瞬間,的慶功宴,的漫漫長夜,才是真正地開始了。

 在兩人上船的前一秒,鬼使神差地將手中提著的高跟鞋,徹底地扔進海里。

 撲通一聲。

 像是盛宴開始前,香檳的木塞飛出去時那歡快的聲音。

 月之下,優雅的白艇無聲地開了出去。了蚌殼的白珍珠,重新踏著白浪,漂洋過海。

 但踏上船的人,誰都沒有心欣賞風景。

 由始至終,他們甚至連燈都沒有打開過。只有松虞上那條熠熠生輝的,是黑暗里唯一可以辨認的線。

 池晏說到做到,絕不這條子。盡管該做的事也一件都沒有

 漆黑的船艙里,他們像是在搖晃的迷宮里穿行,拼命地逃離那個匿在暗的斯芬克斯。他踢開了一扇又一扇的門,終于到達終點的一刻——

 他的人魚低呼一聲,被他蠻橫地拋了下去,任由魚尾一擺,陷進的綿云里,又被扣住了手腕,從云端拉下來,掉落進海水里。

 擺堆在腰間。

 層層疊疊的褶皺,像散落一地的,晶瑩的魚鱗。

 不知在哪里的樂聲和歡笑聲,也從大開的窗戶里,隨著海風遙遙地飄過來,與巨大的廣告牌一起,倒映在海水里,被海風和海浪碎了,為姹紫千紅的瀲滟。

 而房間里只有激烈的呼吸。

 五影,跌落進漆黑的海底,逐漸變得迷蒙。

 但又落進他們對的眼神。

 這一夜,誰撐起了夢的浮舟,又是誰執著虛影里的船棹,都已經不再重要。

 答案起起伏伏,一并隨著月,沉進海底。

 作者有話要說:上次好像忘記標注了。

 文中的歌詞來自Songbird-FleetwoodM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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