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執法？

見到王捕頭的第一眼，楊獄心裡泛起這麼一個念頭。

兩人打鬥最多也就一盞茶的時間，在這深夜裡，怎麼可能來這麼快？

但隨著王佛寶走近，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爲他聞到了極爲濃重的腥氣，甚至可以看到他臉上深深的疲憊。

他的重傷，不是假的。

王佛寶也不在意楊獄的如臨大敵，自顧自的走近，隨手提起泊中人頭端詳了兩眼，

才道：

“這人也是換了的人，你能殺他，看來那老劊子手很看中你…”

對於楊獄，他自然是很悉的。

黑山城上千衙役，他親手安排的也就這麼一個而已。

只是收錄他進衙門的時候，自己也曾稱量過他的骨相，虛氣弱不說，筋骨也只一般偏下。

這纔多久，居然到了這步？

“魏師的確很好。”

楊獄不敢放鬆，繃，隨時準備跑路。

王佛寶在黑山城的名氣之大可止小兒夜哭，他哪怕換了，也不敢和他手。

哪怕他了重傷。

楊獄的冷靜讓王佛寶微微有些詫異：“你就不想說些什麼？”

“沒什麼好說的。”

楊獄了臉上的，沒有說話，只是握著刀劍的手又了幾分：

“只是王捕頭了這般重的傷，不好好歇息，大晚上的還要出來巡守，也是真的辛苦了。”

“何止是今日呢？”

王佛寶放下人，了手上的，淡淡道：

“自來黑山城，我就很晚上睡覺了。”

“是嗎？”

楊獄聞言冷笑：“只是城吧？外城，大抵你也是不會去的。”

聞言，王佛寶沉默了許，才道：“人力有時盡。”

兩人都不善言辭，尤其是在這種況下。

直到聽到有腳步聲匆匆而來，王佛寶才擡頭看了楊獄一眼，道：“你隨我來。”

楊獄猶豫了一瞬，也就跟了上去。

走過兩道街，又轉過幾個小巷，王佛寶停下腳步，推門而。

“這是他家？”

楊獄心中想著，也只能著頭皮走進去。

“洗一洗，然後來屋裡。”

王佛寶說著，臉上閃過一抹不正常的，一個閃，進了房間。

換了，楊獄的聽力極好，聽到一聲極爲抑的咳嗽。

“他的傷，似乎真的很重。”

楊獄提了幾桶水，將上的跡洗去，走進滿是藥味的屋子。

王佛寶盤膝坐在牀榻上，調整呼吸，好一會才睜開眼，道：

“歇了三個月，也是時候上工了。明後天，去衙門上工，會有人帶著你去悉環境。”

“上工？”

楊獄一怔：“上什麼工？”

衙役，本不是正經的衙門中人，他只了二兩銀子，就從名錄上勾了自己的名字。

若不然，他怎麼也不可能這麼久不去衙門。

“老楊的卹已發，又歇了這三個月，還不該上工嗎？”

王佛寶又說。

楊獄這才恍然，他說的是老爺子的獄卒職位。

只是，獄卒也罷，劊子手也好，都非他所願。

下意識的，他就想拒絕。

“凡武功修行，不外乎外練筋骨，存一氣。換之後，你還知道怎麼往下走嗎？”

王佛寶適時發聲，止住了楊獄拒絕的話：

“我可教你一些。”

“我…”

聽到這個，楊獄拒絕的話在裡打了個轉，還是沒說出口。

他雖然今日才換，但也發現了換並沒有他想象之中那般胎換骨的變化。

似乎，還缺了某種步驟。

“武功修行，遠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簡單。唯有換，纔算是邁了武者的行列。”

看出楊獄的糾結，王佛寶繼續道：

“可換只是個開始，如何強大自，還需要別的法子。也就是常說的‘外煉筋骨皮，存一口氣’。

你既換，魏河當回傳你‘服氣’之法，可外煉之法，魏河並不擅長，而我，可以傳你此法。”

“外練筋骨，存一氣。”

楊獄咀嚼著王佛寶的話，沒有直接答應，而是謹慎詢問：

“我需要付出什麼？”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他可不信這位黑山城有名的酷吏真是個大善人。

“頂替老楊，去大牢。”

王佛寶並未瞞，坦然道：

“數月以來，牢中獄卒莫名死去數人，背後似有憐生教的影子，我想知道，他們想要做些什麼。”

“獄卒莫名死去？”

楊獄一怔，心頭莫名一寒。

莫非那白人之前跟蹤自己，也是想對自己下手，只是因爲自己搬到魏老頭附近才放棄？

王佛寶也不他，等他思量。

片刻後，楊獄又問道：

“憐生教到底只是外城的一個教派，怎麼敢殺獄卒？就不怕被連拔起？”

“哼！”

王佛寶冷哼一聲，似是牽了傷口，臉一白，才道：

“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他沒有回答，楊獄才心有了然，這事，只怕擺不了‘匪勾結’這四個字。

如若不然，區區一個外地教派，怎麼能在黑山城迅速傳播。

不過，這王佛寶找上自己，只怕是因爲他之前出城，死傷太多吧？

知道了緣由，楊獄權衡利弊，也只能答應下來。

不止是因爲王佛寶所說的武功，也是因爲他懷疑這憐生教只怕早就盯上了自己。

“好。”

王佛寶咳了幾聲，從枕頭下取出一油布包遞給楊獄：

“我的服氣法另有來歷，教你不得。但這門外煉武功，卻是我從一獨行大盜手中得來。

可以傳你。”

“鐵功？”

打開包裹，掃了一眼，楊獄的角就不由一。

真是樸實無華的名字。

“但凡外煉武功，無不從弱著手，拳腳臂膀縱不練也是強，可下，卻是人最爲脆弱的地方之一。”

見楊獄臉不好，王佛寶不由的搖頭：

“連街上的潑皮，婦人都知曉這個道理，你莫非不明白？”

“這……”

楊獄後退幾步，撿了個小馬紮坐下，如豆燈火下，打量了一眼這本武功籍。

讓他失的是，暴食之鼎並無反應，似乎是因爲這本書是後來抄錄的？

“人有四肢、皮、臟、筋骨，更有細微不可見之，換之前，縱是日夜熬煉，也意義不大。

可換之後則不同，以氣催，通達全各，逐一溫養，配合外煉武功，一日至抵得上普通人日夜熬煉一月之功。

再者說了，火候到了，自然可以由到、腹、肩背，乃至全，那時，尋常刀劍也傷你不得。”

王佛寶說著，閉上了眼睛，似是匱乏的狠了：

“你既認得字，先去看我的註釋，有不懂，再來詢問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