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前面的車子緩緩的了起來，米彩渾然不覺，的肩膀微微抖，而后面的車子已經鳴笛催促。

　我終于輕輕拍了拍米彩的肩膀問道：“你怎麼了？”

　米彩抬起頭用手抹掉了自己的眼淚，卻沒有看我，說了句“沒事。”便掛上了檔啟車子隨著車流向前方駛去，而那首《的箴言》也終于結束，車漸漸歸于平靜。

　我不打算讓米彩知道我在寶麗工作，于是讓將我在一個站臺放了下來，臨別時我向問道：“喂，今天晚上能去幫我搬家麼，用你的車方便。”

　“如果今天不加班的話，可以。”米彩并沒有拒絕。

　我笑了笑，道：“那行，下班后電話聯系。”

　米彩點了點頭，關上車窗啟了車子，瞬間便順著茫茫的車流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卻在原地站了很久，想起剛剛因為一首歌趴在方向盤上哭泣的樣子，心中又一陣茫然后的失措。

　我并不想探究那首《的箴言》讓想起了什麼，可是終歸是同的，這種同又一次加深了我的負罪。

　……

　來到公司，沒來得及上一口氣方圓便召集我們企劃文案組的員來了一場“頭腦風暴”。

　會議過程中，眾人由各抒己見演變槍舌劍，掀起一陣陣頭腦的風暴，我卻始終歪著子心不在焉的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這種沉默一直持續到會議結束。

　頭腦風暴結束后，眾人紛紛拿著文件夾散去，我依舊坐在原地，心思卻完全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方圓出一支煙在我鼻子下面晃了晃，嗅到煙草味道的我這才回過了神，木訥的向方圓問道：“風暴結束了？”

　“我就想知道這場風暴把你刮哪兒去了？”方圓的語氣有些不悅，在工作上他向來是一不茍的。

　我沒有言語，從方圓手指間將煙了出來，然后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卻被方圓回，掐滅掉扔在了垃圾簍里。

　我皺眉說道：“你他媽和我較什麼勁兒啊，我躁著呢！”

　方圓愣了一愣，隨即意識到了我因為什麼而煩躁，他拖來一張椅子在我邊坐下，還沒開口，表已經很到位的演繹了接下來要發生的良藥苦口般的勸告。

　“你小子是不是還因為卓和米彩的事糾結著呢？”

　“煩的就是這個事兒……從昨天到現在就覺自己是一個作犯科后不坦白的罪犯，這種覺你明白嗎？如鯁在！”我一個字說的比一個字重，宣泄著心中的抑。

　方圓嘆息放輕了語氣對我說道：“昭，其實事的利害我昨天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你心里再怎麼有負罪，但那也始終是卓部的事，我們必須置事外。”

　我再次沉默，這件事我和方圓多說無益，他本不能站在我的立場去看待這件事，但是他也沒有錯，盡管我和方圓是將近十年的朋友，可是我們并不是一類人，所以我們的生活也迥異，這個時候我倒是弄明白了為什麼我和方圓畢業于同一所大學，畢業后卻已不一樣的軌跡生活著。

　許久我對方圓說道：“我再坐會兒，這事兒我自己會想明白的。”

　方圓點了點頭，又叮囑道：“這次的促銷方案我還不知道你的想法呢，待會兒咱們單獨聊聊。”

　“行吧。”我應了一聲。

　方圓從煙盒里又出一煙遞給我說道：“去吸煙室，在公司注意點影響。”

　我從方圓手中接過煙有點麻木的看著他……

　方圓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即轉離去，我的手指飛速的轉著香煙，卻更加麻木了。

　……

　中午時分，我和方圓在公司的餐廳吃午飯，兩人選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并未直接聊起正在籌備的促銷方案。

　方圓對我說道：“今天晚上妍有空，讓做幾個菜，到我家，咱們喝幾杯。”

　“今天算了，晚上我要搬家。”

　“搬家的事還沒搞定嗎？”方圓有些詫異的問道。

　“沒呢，這不剛找到合適的房子嘛，前段時間也忙！”

　方圓點頭，短暫沉默后說道：“昭，不是我說你，你現在也是該家立業的年紀了，能踏實下來就趕踏實下來吧。”

　我很認真的向方圓問道：“你說咱們也畢業了這麼多年了，同學、朋友們該穩定的都穩定了，不該穩定的也玩了命的想穩定下來，為什麼就我活的像在幻覺里呢？”

　方圓幾乎沒有思考便回答，道：“是因為你這些年活的太自我，可你的自我偏偏帶著強烈的理想主義，昭，你要知道，在海灘用沙子堆出來的城堡即便再致，但一個浪打過來，你的城堡第一時間便會坍塌，你的痛苦和不穩定便是源于此！”

　方圓的話讓我很茫然，我知道他口中打來的浪便是沉重的現實，而我的痛苦來源于自己不愿意接現實，所以我會幻想那座天空之城，以及那個在城池里等待的長發垂肩的子。

　方圓又對我說道：“你真的不要再去想卓高層爭斗的事了，人始終是活在現實中的，良心固然要有，可是這件事已經超出了簡單良心的范疇，如果你以良心或人來衡量這件事，最后告知米彩，那麼現實會立即給你一記響亮的耳，昭，學會尊重現實吧，千萬不要以犯險！”

　“你怎麼又扯到這個事上來了？”我帶著些許不滿對方圓說道。

　短暫沉默之后，方圓輕聲嘆息，道：“因為我了解你，所以我擔心……”

　我不言語，雖然我和方圓不是一類人，但是將近十年的兄弟，他的確比很多人更了解我，如果我不用人和良心去衡量這件事，那我又怎麼會如此的煎熬呢？

　方圓對沉默中的我繼續說道：“如果這次陳景明趁著卓的斗給我們寶麗百貨收兩個一線品牌，這麼大的功勞下，他幾乎百分百會被提拔到公司副總的位置，你我作為他的心腹，也算真正在這個公司站穩了腳跟，尤其是你昭，這對你的人生而言都是一次升華，你的生活會因此質變的。”

　點上一支煙，重重吸了一口，仰起頭閉上眼睛，發泄似的吐出口腔中所有的煙霧，第一次覺到自己堅守了幾十年的信念有所搖，或許我真的該尊重現實，我已經到了家立業的年紀，現在好不容易看到生活的曙，如果親手熄滅，以后的生活又將掙扎在黑暗中暗無天日。

　“聊聊你對這次促銷方案的想法吧。”

　方圓的話，將我從掙扎的泥潭中暫時拉扯了出來，我終于點了點頭，準備和方圓談談自己對這次促銷方案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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