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米彩的一碗粥已經快喝完,我的那碗沒喝完的粥還在冒著熱氣,我從板爹留下的袋子里拿出兩只咸鴨蛋,遞了一只給米彩道:“嘗嘗。”
“我快吃完了。”認識的兩天以來這是米彩第一次用正常的語氣對我說話。
我笑了笑,道:“再吃一碗嘛,白米粥又不會吃胖。”
米彩沒理會我的建議,卻說道:“你爸已經走了,你也可以搬走了。”
我看著窗外的風雨加和米彩商量道:“今天不搬了,我再住一晚,行嗎?”
“不行。”米彩堅決的說道。
我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怒言:“你這人怎麼回事兒,懂不懂吃人的,你給我把剛剛吃的粥吐出來,我立馬搬。”
米彩閃著目看著我,被我的翻臉比翻書還快弄得啞口無言。
我又放了語氣對說道:“大姐,我今天來回折騰了一天了,這會兒渾沒勁兒,求你放我一馬行嗎?”
“誰是你大姐!”
“小姐……小姐行了吧?”我連忙說道,又信誓旦旦的保證:“明天,明天下班了我準搬!”
米彩半晌終于松口對我說道:“記住你自己說的話。”
“當然,明天準搬!”
米彩不滿的看了我一眼,拿起碗向裝著白米粥的電飯鍋走去,隨即又給自己裝了一小碗。
“你不是不吃了嗎?”
米彩瞪了我一眼說道:“反正已經吃人的了,不差多吃一碗吧。”
我搖頭嘆息:“唉!人就是這麼墮落的!”
雖調侃,卻將咸鴨蛋剝好殼遞給了米彩,也沒拒絕,于是兩個人在奇怪的氣氛中繼續吃著。
……
吃完飯我將板爹留下的3000塊錢遞給了米彩:“先還你3000吧,剩
下的我下個星期拿了工資還給你。”
“給我了你還有錢租房嗎?……以后一起還吧。”
“這是你為我考慮的啊,可不是我存心不還你錢。”我說著將錢塞進自己的錢包里。
“只要你趕搬走,其他都無所謂。”米彩說著又喝一口粥,似乎很喜歡這粥,的確板爹熬粥的手藝堪稱一絕,原本最平常的米粥,他卻能熬出家的味道。
“我又不是瘟神,你沒必要這麼嫌棄我吧!”我嘆道。
“以你的品行,難道讓我喜歡你?”
我笑了笑,沒再接話,或許我真的品行不端,也或許對我有點誤解,但是這不重要,我更沒必要澄清或者解釋,因為明天下班后,我們就將劃清界限。
我一口喝掉了碗里的粥,然后盯著米彩看,此時穿著白的長袖雪紡襯衫,黑白格的鉛筆型休閑,一頭微卷的中發,更讓極氣質,卻顯得單薄。
我拿出板爹留下的針織裝模裝樣的在米彩面前比劃著,半晌嘆道:“天涼了,有沒有覺得這件很適合你?”
米彩皺眉:“怎麼,你還想讓我拿你的手短麼?”
“真的,特別適合你……如果你愿意讓我繼續租這間屋子,我不介意送給你,我爸都說了,這是我媽親手織的,厚實,冬天擋風還溫暖!”
“無福消。”
我笑了笑將遞給:“和你開玩笑的,你不租也送給你了,我暫時沒有朋友的打算,這麼好的放在我邊也是浪費,就算我為自己昨天的無理向你道歉。”
我表極其真誠,米彩猶豫了一下竟然真的接過了我遞給的,對我說道:“行吧,我接你的道歉……還有對你爸好一些
,別再欺騙他,讓他心了。”
“接道歉和對我爸好一些有邏輯上的聯系嗎?”我詫異的問道。
對于我的質疑,米彩氣憤的說道:“你真的很人渣!”說完將塞進自己的手提包里推開門離去。
屋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有點弄不懂米彩的突然氣憤,坐著想了許久才明白,或許暫時接我的道歉,甚至破例讓我再住一夜,只是出于對板爹的同,對于我還是很無和厭煩的,在眼里,欺騙了自己的親爹,又暴的對且不信守承諾,不是人渣是什麼?
這個夜晚米彩沒有住在這間屋子里,我想:在這座城市肯定還有其他的屋子,只是為什麼一定要住在這里呢?
我絞盡腦也未能想明白,索不再去想,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況且這和大千世界的無奇不有比起來也不算太稀奇,所以沒必要去追究底,就當是一種富人的行為藝。
其實很多時候我蠻喜歡這麼稀里糊涂的活著,因為真相可能意味著痛苦,得到才有可能失去,所以不明真相就沒有痛苦,得不到也就不會有失去了。
……
次日來到公司,開完企劃部每周例行的周會之后,我和方圓并肩從會議室里走了出來,后面跟著的是另一個同事趙里。
我點上一支煙叼上,向他招了招手:“過來趙里。”
趙里警惕的看著我:“干嘛?”
“聽說你喜歡戶外運?”
“嗯啊,是很喜歡!”
我笑了笑,道:“我有一套專業的戶外運功裝備,買了也沒怎麼用過,便宜賣給你了。”
“你又不喜歡戶外運,買戶外裝備做什麼?”趙里頗疑的問道。
“就是
因為不喜歡,所以都沒用過,和新的一樣,始祖鳥的,便宜你小子了,一套2000賣給你。”我勾住趙里的肩膀說道。
“真的?”趙里喜出外的問道。
我不耐煩道:“必須真的啊,你速度給錢,回頭我讓方圓明天帶給你,買了一直在他家擱著呢。”
趙里從錢包里數了2000塊錢遞給我,叮囑道:“明天記得帶給我啊,正好下個星期周末去攀巖用的上。”
我將錢塞進兜里,道:“你自己和方圓說。”
趙里又對不遠,一直心不在焉的方圓說道:“方圓,明天記得把昭放在你家里的那套戶外裝備帶給我啊。”
方圓回過神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麼戶外裝備?”
“就是昭那套始祖鳥的啊,他賣給我了。”趙里耐心的解釋道。
我猛吸一口煙,立刻向洗手間走去,后的方圓破口大罵道:“那是我的!”
又聽到方圓無可奈何的對趙里說道:“行了,別委屈了,我明天帶給你。”
……
在洗手間完煙,我回到辦公室,方圓的桌上放著一杯咖啡,帶著防輻眼鏡,手指“噼里啪啦”的在鍵盤上敲擊著。
我打開電腦,趁機子啟的空隙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又和方圓搭話:“還在忙GUCCI在我們商場設專柜的企劃案呢?”
方圓也不和我計較剛剛的事,嘆道:“是啊,忙了快一個星期了,招商部一直等著我們這邊的企劃案和GUCCI的代表談判呢!”
我應了一聲,沒再追問,我和方圓是兩個極端,他是工作中的拼命三郎而我一直得過且過,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造的結果是:同樣工作兩年,方圓已經是企劃部,文案企劃
組的組長,而我依然在最底層混著。
方圓忽然停止敲擊鍵盤,用一種心事重重的眼神盯著我許久。
“怎麼了?”我問道,對于方圓的奇怪舉我有些疑。
方圓終于說道:“前兩天看你心不好,有件事我也沒和你說……我和妍下個星期要結婚了。”
“終于結婚了啊!”我下意識的嘆了一句,隨之心痛的一陣陣搐。
當初方圓能夠認識妍完全是因為我和簡薇,妍是簡薇的閨,我和方圓是鐵瓷兒,在我和簡薇后,為方圓和妍提供了認識的機會,隨后他們也墜了河。
大學的幾年,我們四人經常一起活,建立了更深的友誼,好幾次開玩笑說起過,畢業后一起結婚。
方圓和妍修正果走上婚姻的殿堂是天大的喜事兒,但也將我的傷痛無的暴了出來……我終究未能和簡薇將持續下去。
有時候人的痛苦,其實是來自于對比……但此時除了在痛苦、孤獨中羨慕、祝福方圓和妍,我還能做些什麼?
往事終將化作塵埃,風卻吹不散,落在心上,蒙的自己的世界一片死灰。
我對方圓笑道:“哥們兒的喜帖呢,速度拿來。”
方圓點頭從屜里拿出喜帖遞給了我,我打開,喜帖的照片上,方圓和妍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
沉默許久我向方圓問道:“你們結婚簡薇會回國嗎?”
“你知道的,自從杉磯搬到紐約后,就聯系不上了,不過前些天妍給發了電子郵件,還沒回復,回不回來,誰都說不準。”
“哦,是嗎?”我平淡的應了一聲,不再和方圓說話,手指在電腦鍵盤上按著,眼睛卻看著屏幕一陣陣失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