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因拿起一把生了鏽的老鎖,鎖是冰涼的,拿在手裡心都冷了。
剛把門合上,就被一大力推開了。
“別鎖門。”
門口突然出現一張臉,讓白因滯愣在原地。
顧海不知道從哪回來的,風塵僕僕的,看到白因,二話沒說,一把摟了上去。
白因從顧海的上聞到了一奔波的味道,他的心跳迅猛劇烈,帶得白因的心跳都有些不穩了。
抱著白因,顧海覺得整顆心都盈滿了。給去世的母親上了墳之後,顧海心極端抑,差點兒沒跳下護城河。來找白因的這一路,他都是奔跑著的,生怕白因已經鎖了門,生怕見不到白因了。此時此刻,唯有這個地方,唯有這個人,能讓他覺到自己不是孤零零存在的。
久久沉默過後,白因開口說道:“我以為你丫的死外邊了呢!”
顧海長舒一口氣,“聽你損我一句,真好。”
白因的心裡著新帳舊賬,哪那麼容易就放過顧海?見他死死摟著自己,想推也推不開,便毫不留地朝他的肋上襲擊了一拳,愣是將顧海推出了一米遠。
“滾遠遠的!別在外面樂夠了,這會兒過來擾人睡覺!”
顧海疼得氣兒都不勻了,見白因要關門,是把自己卡在兩道門中間,黑黝黝的眼睛直著白因,“我今個晚上哪都不走,就在這過了。”
“你在這過?”白因冷哼一聲,“你錢,我可以考慮讓你睡豬圈。”
顧海直接被氣樂了,稍一用勁到了門裡面,手著白因的後腦勺,一副哄孩子的口氣,“得了得了,別鬧脾氣了,我錯了還不麼?我不該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讓你惦記著我,這麼晚了不睡覺還等著我。”
白因一把拽開顧海的手,連帶著自己的兩頭發都給拽下來了,“你別在這惡心人了行不行?誰他媽等你啊?!”
“那你怎麼還沒鎖門?我記得前兩天在你這住,你九點鐘就把門鎖上了。”
白因被人激到了發點,腳都抬起來了,顧海不管不顧地走上前,狠狠將他摟了過來,抱得嚴合,不留一點兒空隙。
“因子,別鬧了麼?我剛給我媽上墳回來,心裡特,你就讓著我一次麼?”
白因僵死的在顧海的聲低語下,終於漸漸地松弛回溫。
進了屋之後,顧海把一個盒子擺在了桌子上。
“給你買的月餅。”
白因雖然讓顧海進來了,可臉上仍舊結著一層冰霜。
“你留著自個吃吧。”
顧海把月餅盒打開,一種的引的語氣朝白因說:“專門為你定做的,你真的不嘗一嘗?”
“給誰做的給誰做的,我說了不吃就……”
白因一轉頭,被眼前的這個巨無霸月餅噎到了。
足足有一張pizza那麼大!
上面雕刻著蛋黃蓮蓉四個大字,月餅做得圓潤飽滿,澤人,連盒蓋上都飄著一淡淡的香味兒。
“我跑了好幾家店,就這麼一家答應給定做,別小看這個月餅,它可有一定的技難度!照理說,4個蛋黃的月餅就很難做了,模子難找是個問題,關鍵是蛋黃餡兒的不容易粘合,稍不留神就散了。我定的這個月餅,裡面足足有12個蛋黃,保準你一次吃個夠。”
顧海說得眉飛舞,白因聽得心尖微。
“你傻不傻啊?多買幾個不就得了?幹嘛費勁拉地買那麼大一個啊?”
“這不一樣。”顧海似笑非笑地看著白因,“咱倆飯量大,我又想和你吃一個,這個最合適了。”
白因面上一副嗤之以鼻的表,眼睛卻像是一把叉子,早把顧海切下來的那塊叉過來了。幸好顧海足夠了解白因,沒等他主開口,就遞到了邊。
白因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張開了。
咬下一口,松松的,有淡淡的鹹味兒,像是在品嘗這兩天的心。
第一卷:悸青春 55被拆穿的大海。
狹窄的單人床下面,是兩雙一模一樣的鞋子。
顧海側著子躺著,看到白因趴在床上,四肢愜意舒展,梁背心往上翻卷著,出大片的脊背。經月亮這麼一照,出來的皮就像鄒嬸親手做的豆腐腦兒,看起來的,顧海的手忍不住在上面了一把,致,很有韌。
白因把頭側過來,眼睛半瞇半睜,神慵懶,氣質淡然。
顧海呼吸一滯,手不自覺地往上。
白因像是知道顧海要幹什麼,突然就攥住了他的手。
“你知道我今天為啥罵你麼?”
好吧,審判終於開始了,顧海就知道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
“因為我這兩天出去沒和你打招呼?”
白因將眼睛睜開,似是一朵幽暗的花靜靜在夜裡綻放。
“你心不好的時候,沒有選擇來我這。”
簡單的一句話,聽在顧海的心裡,卻是翻江倒海一般的。他沒想到白因是在默默地關心著他的,就像他對白因的那種。也許僅僅是一個眼神,就可以看到對方心中最蔽的一個角落,僅僅是一個笑容,就可以影響自己一天的緒……這種默契好像是與生俱來的,無關乎時間的長短,才一開始便已濃烈似火。
好不容易把心平複下來了,顧海才開口說道:“我是怕影響你的緒。”
“這就是我今個罵你的主要原因。”白因擰著眉,手輕輕砸了一下床單,“你丫的就沒把我當自己人,你就和我見外吧!”
瞧見白因這一副憤憤不平的小模樣,顧海兩眼都放賊了,他發現白因真實表緒的時候,每個表都這麼生迷人。
“你想多了,真不是見外。”
“那是什麼?”
顧海真想說,我哪舍得讓你跟著我一起煩啊?!可這話太矯了,他哪說得出口啊!他怕自己真說了,到時候牆上的老吊鐘再掉下來砸他一次。
“你就別問了,以後我有什麼事都和你說,你看麼?”
白因終歸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聽到顧海這話,沒吭聲算是答應了。
兩個人沉默了良久,顧海突然覺得,他可以把自己的家底兒和白因坦白了。以前他不敢說,是沒看清白因對自己的,今天白因這一番話,著實讓他,於是決定主自首。
“其實吧,我有件事瞞著你呢。”
白因哼笑一聲,“你是想說你其實不住在這一片兒,你那房子是租的對吧?”
“呃……”顧海一愣,上半都撅起來了,“你怎麼知道的?”
“你租的院子旁邊的那對老兩口,一個是我舅爺,一個是我舅媽。”
顧海,“……”
“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其實你們家很有錢?”
聽到這話,顧海從脊背到脖頸子一溜嗖嗖冒冷汗,徹底傻眼了。他沒想到,自己走了一兩天,竟然什麼都餡了。枉他周地計劃了這麼久,事事小心,還是讓白因看出了破綻。
怎麼辦?這該不會是白因和自己共的最後一個晚上了吧?
從明天開始,他會不會和自己相逢陌路了?
“你就不想問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顧海的心都涼了半截,說話的語調有點兒變味兒了,“怎麼知道的?”
“剛開學那會兒,我天天看到你家司機來校門口接你。”
顧海,“……”
“而且你剛搬到我後桌的時候,腕子上戴了一塊寶璣限量版手表。”
“……”
顧海的腦袋猛地栽到枕頭上,心裡哇涼哇涼的,敢你從那會兒就知道了,你倒是早說啊!我賤賣的那些手表、手機、手提電腦誰賠給我啊?我蝸居了n多天的苦日子誰彌補我啊?你倒是看戲看得熱鬧,我今個要是不招,你還把我當傻子養活呢吧?
顧海犀利的眼神掃向白因,白因一只眼在外面,顯然是著樂呢!
“笑?我讓你笑。”
顧海猛虎一樣地撲了上去,對著白因連帶撓一頓折騰,最後弄得兩個人氣籲籲了,顧海還賴在白因上不下來。
白因笑得耳子都紅了,態度依舊很強。
“你還敢跟我橫?你說,咱倆誰耍誰在先的?”
“行,我先承認錯誤,是我故意瞞著你在先!可你也有錯誤,你包庇犯人,絕不能姑息縱容。這樣吧!我不和你計較了,你也別因為這事疏遠我,咱倆就算扯平了。”
白因沒說話。
顧海心裡有點兒沒底,用腳踢了白因的一下,“你不是真生氣了吧?”
“我哪那麼生氣啊?”白因斜了顧海一眼,“你怎麼把我想的和個娘們兒一樣?我那天喝醉酒和你說的那些話,只是針對他們家人的!我沒有仇富那個病,滿大街跑著奔馳寶馬,我還一個個給砸了啊?”
顧海使勁在白因的臉上了一把,“你怎麼不早說?”
白因一腳將顧海踹開了,“你也沒給我機會說啊!”
……
心裡沒有負擔的滋味真好,以後再也不用遮遮掩掩過日子了。
顧海越想越興,扭頭想和白因聊聊,讓他分一下自己的喜悅。結果發現白因的眼睛已經合上了,睫撲棱棱的,眼皮底下的眼珠不規則的跳著,像是馬上要進睡眠狀態了。
可他還在趴著。
顧海輕輕拍了拍白因的背,小聲喚著,“因子,因子,先別睡呢,翻過來再睡,這樣睡迫心髒。”
白因困意正濃,哪聽得進顧海這話,肯定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唄。
顧海實在瞧不慣,手抓住白因肩膀的一頭,是把他翻了過來。結果沒過兩秒鐘,白因又翻了回去,趴得那一個愜意,顧海又把白因翻了回來,白因又翻了回去……足足有十來分鐘,倆人一直在這攤煎餅。
最後,顧海不耐煩了,心想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呢?於是的不行來的,狠心往白因的屁上甩了一掌。
顧海的一掌是什麼力道啊?一般人誰得了?!白因哼唧一聲,眼睛嗖的就睜開了,眼珠子裡像是跳出兩只猛虎,嗷嗷兩聲抓向顧海的臉。
顧海這才意識到自己手勁兒用大了,趕附上那兩團,小心翼翼地了,哄道:“得了得了,不打了,你睡吧。”
白因的眼神越來越渾濁黯淡,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裡,顧海被凍醒了,一瞧旁邊這個人,呼呼睡得那一個香啊!上就像一個蝸牛殼一樣,堆起來半米高,一床大厚被全都被他搶過去了。
這種況前幾晚都有發生,顧海發現白因平時蔫聲不語的,搶起被子來倒是有一套。你說他要是真冷也,兩條都在外面,被子就像一個大球被他背在上,蓋和沒蓋一樣,你搶個什麼勁兒啊?
像前幾晚一樣,顧海把被子展開,給白因蓋好,又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然後,顧海發現白因又趴著睡呢!
顧海納悶了,白因前十幾年都這麼睡的麼?都沒人管他麼?整晚睡覺晾著,趴著睡覺著,還能長這麼大高個?真是醫學奇跡。不過轉念想想,白因說過,他從小父母就離婚了,他一直和他爸過,一個大老爺們兒哪會照顧孩子啊?他顧海還和老媽一起睡了三四年呢,白因肯定從小就自己一個被窩,不然哪能這麼折騰啊?
這麼一想,顧海也不費勁拉地翻白因了,直接一條胳膊帶過來,摟在懷裡了。
我看你還怎麼翻?!
今個白因睡得格外的香,顧海把他摟過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呼呼出的那點兒熱氣全都撲到了顧海的臉上。
顧海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頰,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可人疼,竟然用一手指蹭了上去。
然後,他自個都愣了。
我大晚上在一個男人上耍什麼流氓?
我對他喜歡的是不是有點兒過了?
顧海發現,他每次待在白因邊,心髒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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