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臉狐疑地著面前帥氣的中年大叔,這一副自來的氣質,覺也是個不簡單的人。
“哼。”宋退之微微冷哼了一聲,來人他當然認識,正是青樓大儒柳景莊。
宋退之有心打發柳景莊,但是一來對方好歹也是個大儒,大庭廣眾,自己太過霸道難免有辱斯文;二來自己還沒有在小師弟心目中樹立起地位,貿然手,只怕惹小師弟不喜。
罷了罷了,小師弟也是個年郎,放肆幾年也沒有什麼。
嗯,柳景莊若是有什麼出格的舉,回頭告訴二師姐!
想到二師姐,宋退之突然心舒暢了一些,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柳大儒前幾日找你,你正在識障中。今日相見,就多聊兩句,老夫先回房休息了。”
說完,施施然走進了伯爵府,只剩下陳和柳景莊大眼瞪小眼。
別走啊,你給我介紹一下啊。
柳景莊此時也是一愣,今天宋先生好像跟前幾日不同啊。
難道是擒故縱之計?
好在此時紀仲上前,在陳耳邊傳音道:“公子,這是詞圣柳景莊,以詞道晉大儒。他傳世的名言極多。”
“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卿相。”
“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
臥槽!陳一驚,這是柳三變?
這個世界活著的柳三變?
古往今來煙柳總班頭,空前絕后青樓大魁首?
陳又看向眼前的帥大叔,在前世,他最欣賞也最同的,無非就是唐李賀,宋柳永,如今突然這個異界版的柳永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陳的臉上仿佛笑了一朵花,連忙快步迎上去,作揖行禮:“在下陳字東流,見過柳大儒!柳大儒神俊朗,小子一見,如沐春風。”
柳景莊見陳如此熱,心中頓時大喜,之前的顧忌也拋諸腦后。只見他爽朗一笑,抓住陳的手腕:“陳小友客氣。我也與小友一見如故,走走走,咱們屋里聊。”說著,竟然反客為主,抓著陳大踏步走了伯爵府!
……
其實柳景莊此次前來,本意是和陳混個臉,他萬萬沒想到,宋退之居然對這個小師弟如此寶貝,竟然寸步不離。
當然,他更沒想到,陳對自己如此熱。
難道是因為看久了宋退之那張黑臉,再看到自己這張俊秀的面孔,神清氣爽嗎?
不過,這陳看樣子真的對自己了解頗深,這讓柳景莊心中的結之心更濃。
而陳也是如此,原本還以為這個世界的柳永會是一副郁郁不得志之狀,沒想到竟然如此樂觀健談,柳景莊也坦言,那些憂悶辭藻多是早年所做,如今晉級了大儒,心神通,自然不會被愁緒困擾。
二人談興頗濃,只是說著說著,不可避免的向了某些不合描述之話題。
“世人皆于提及,但在老夫看來,最是人。若沒有,這人間又有何樂趣。”柳景莊飲了一杯酒,滿臉通紅,已經有了醉意,“老夫偏不那正正經經的一套,就喜歡在花叢中打滾,青樓里游走。相比小友你的《笑傲江湖》,老夫更《杜十娘》啊!”
“千兩黃金萬兩銀,財盡人散兩相清。”
“最是真心留得住,方知花魁恁多。”
陳哈哈一笑,打趣道:“理是這麼個理,只是多人有柳大儒的風度。”
“千兩黃金萬兩銀,只問段不問。”
“貪圖一夜床似馬,顛簸何曾見真心。”
柳景莊先生一愣,隨即手點了點陳,笑道:“此言大妙,當浮一大白。”隨即又滿飲了一口,說道:“那些俗人,陳小友可有什麼教他們的?”
陳淡淡一笑,開口道:
“二八佳人似,腰間仗劍斬愚夫。”
“雖然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哈哈哈哈哈……”柳景莊再度大笑,向陳的眼神中充滿了知己之,此時二人已經談了不知多久,天都暗淡了下來,正是傍晚時分。
“莫要空談,走走走,隨老夫走一趟!”柳景莊站起,笑盈盈拉住陳。
陳此時也有點酒意上涌,問道:“柳大儒,去何?”
“什麼柳大儒,柳大哥!今日大哥帶你馬踏青樓,會會中京花魁……”
陳反應了一下,欣然點頭:“正好要開開眼界,見見世面。請柳大哥帶路!”
“放心。這些場子,我!”
兩人一腳深一腳淺走出了伯爵府,突然間宋退之的傳音在陳耳邊響起。
“中京夜里花氣重,遠觀即可,勿要貪香壞了鼻子!”
陳腦中瞬間清明了幾分,轉過對著宋退之所在的小樓恭敬施了一禮。
“師兄放心,東流記住了!”
……
玲瓏樓。
中京城十大青樓之首。
此樓建自前朝,據說開樓后第一任花魁藝雙絕,卻因病早逝。彼時大儒溫飛卿相思難忍,寫下傳世名句:玲瓏骰子安紅豆,骨相思知不知。故此改名玲瓏樓,又被稱作相思樓。
有了此句在前,文人墨客在玲瓏樓更是留下無數名篇。
其中有前朝李青蓮的“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元微之的“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當然,眼下最傳唱的,便是當朝柳景莊的名句“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
“賢弟,今日初見,我這做哥哥的也沒有什麼相贈。稍后在玲瓏樓里,你若是遇著合心的人兒,UU看書 www.uukanshu.com便與我說。”
“哥哥為其贖,贈與你做個服侍的丫鬟!”
“翩翩年郎,總要有良姬妾,紅袖添香,這才是才子風流!”
“就算你看中了花魁,哥哥豁出去這張老臉,再寫一首詞,也給你換回來!”
“此話,我柳景莊說的!”
陳賠笑了一聲。老實說,他還真的是來見見世面的。
一下復古版神龍套罷了!
才不是為了什麼會唱歌跳舞的小姐姐呢!
……
與此同時,距離玲瓏樓不遠,兩道影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這兩個影,穿著一男子儒袍,戴著儒冠,只是明眼人一眼去,就知道是兩個子假扮。
其中一個還好,只是面容實在俊秀了些,一雙大眼睛仿佛含著兩汪清泉,說男生相也能糊弄過去,另一個實在是有些看不起路人的判斷力了。
前那麼大的起伏,騙的了誰?
“夢蕊,咱們要不回去吧!”程蝶飛拉了拉柳夢蕊的袖,“我爹要是知道我跟你去青樓,要打死我的!”
柳夢蕊皺了皺眉:“那大家的《飛鳥曲》還聽不聽了?”
程蝶飛臉上現出掙扎神,柳夢蕊安道:“放心吧。我和玲瓏樓的媽媽還有姐姐們都得很,咱們一進去就要一個單獨的包間,誰也不見。再說了,咱們都是詩境的儒生,就算有什麼意外,難道還會出事嗎?”
“那,聽完了馬上就走?”
“放心吧,當然聽完就走。我還怕見著我爹爹尷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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