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帶頭往山上走，姜著頭皮跟在后。

一頭模樣猙獰的巨大山蛛，就在他們面前爬過，竟對他們無于衷。

“除了極度的時候，一般這些兇彼此之間都不會攻擊。”白蓮順便講了一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大概是因為它們都知道，自己的實在太難吃了。”

由于已經進兇環伺的地方，白蓮的聲音低了一些，但也沒有到非常注意的地步，大概是并不需要。

姜沒有出聲，他謹慎觀察一路上所遇到的兇，發現竟果真沒有一只主攻擊他們。

“你可以說話，這些兇又聽不懂。還以為你在喚呢。”白蓮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為什麼這麼簡單的辦法，卻沒有人想過呢？世上的聰明人那麼多。尤其前后兩任三山城主，都是一時之杰。”

“只有一個原因。”白蓮的笑聲在旁邊響起：“因為有更多的聰明人，在阻止人們思考這些事啊。孫橫、竇月眉當然都很不錯，但他們并不了解兇是個什麼東西，也沒有機會真正了解。”

“你說的那些聰明人，是誰？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我無法給你答案。因為真正的答案，在你自己心中。”白蓮語氣一轉，又輕松起來：“好啦，往這邊走。”

似乎對玉衡峰很悉，選的這條小道，兇數量明顯要稀得多。

這時，前方一塊山石上，傳來低沉的吼。那是一只貓狀的兇，個頭不大，甚至模樣也不兇狠。

“這個可憐的小家伙，大概新占了這里作為地盤。”白蓮跟姜解釋道：“不過，我們繞路就太不方便了。”

說著，忽然形一。

姜還看到的殘影留在前，但已經將一把匕首在了那只貓狀兇的腦門上。

鮮靜靜流出，吼戛然而止。

“在這種地方，最好不要使用道，因為兇普遍對道很敏。尤其有些會使用道的兇，會把你當做搶地盤的競爭者。靜鬧大了，也是會很麻煩的。”

白蓮一邊解說，一邊隨手將這只兇遠遠丟開。“像這樣，其它兇并不會覺是異類侵，反而只視為兇間的普通廝殺。尸丟在這里，瘋了的兇還是會選擇吃掉它的。”

“你好像……很了解兇。”姜道。

“唔，如果你，這麼高的時候。”手在腹部位置比了比，想了想，又往下移了一點：“大概這麼高的時候，就被丟在兇堆里，你也會很了解它們的。”

“怎麼啦？”突然湊近沉默的姜：“嚇壞你啦，小弟弟？”

姜沒有說話。

“嘖嘖嘖。”搖頭說道：“不要用這種同的眼神看著姐姐。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誰更可憐，還真說不定。”

“憐惜之類的緒，并沒有貶低一個人的意思。惻之心是每個正常人都會有的，它是正面的緒，會讓人和人之間，多一些寬容與理解。”姜頓了頓：“小時候我爹說的。”

“不錯嘛，懂得憐香惜玉。”白蓮輕哼了一聲：“不過，如果你看到姐姐面紗下是一張面目可憎的臉，還會有憐惜嗎？”

“我憐惜的是那個在兇堆里驚慌失措的小孩。跟長什麼樣子沒有關系。”

“我才沒有驚慌失措呢。”白蓮小聲嘟囔了一句，拔高音調道：“走快點！”

姜被呵斥得莫名其妙，但也只能跟著加快了速度。

平心而論，玉衡峰風景秀麗，無論樹石花草，都有可觀之。倘若不是隨可見的兇，這里應當是游客如織之地。

上一次玉衡峰清剿戰，三山城幾乎傾整個城域之力，還請來不外援，卻只在玉衡峰山腰止步。

而現在姜跟著白蓮，只兩個人，便輕而易舉地超過山腰，往山頂行去。

前方有一塊巨石，橫出山峰，形一天然高臺。

白蓮就在此止步。

姜跟著走到“高臺”之下，才發現巨石下方有一個山，似是天然生。極深，幽幽看不到盡頭。

白蓮走進山，就在口的位置止步，將皮解下，鋪在地下，然后坐在皮上。

“ 坐啊，看著我干嘛？”

姜依樣為之，剛坐下便忍不住問道：“我們在這里做什麼？”

“等。”

姜發現，每當他真心有問題求教的時候，白蓮就變得惜字如金。反倒他沒什麼話想說的時候，白蓮卻一直撥。

姜不吭聲了。從這個角度看出去，可以看到繚繞的云霧。此時太懸空，照破萬里山河，而目之所及，群山在云霧中，不勝收。

姜收回視線，正上下打量著的這個。

白蓮便解說道：“這是山蛛的巢。”

姜忍不住往里看了看：“那山蛛呢？”

“在里面睡覺呢。”

“那它醒了怎麼辦？”

白蓮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當然是殺掉它。”

或許是覺得跟這種智商的姜說話太無趣，白蓮從懷里拿出一個陣盤模樣的東西，平放在前。

“從現在開始，不要說話，也不要。”

這個陣盤大概刻印著匿跡消音一類的陣法。

姜心里琢磨著，便也真的就不不說話，盤膝閉目，做起沖脈修行來。

這段時間的修行中，脊柱上的白骨蓮花并未帶給他什麼不好的影響。若不是這次白蓮突然找上門來，恐怕他已經慢慢忽略了這件事。

如果一定要說變化的話，通天宮最大的變化并不是那即將型的第二團星河道旋。

而是他的道脈真靈。

眾所周知，道脈真靈穿梭道旋，會獲得一定的長強化。但在完大周天循環之前，幾乎不會有眼可見的變化。在打開天地門之前，也罕見本質的提升。

但姜的道脈真靈，那條土蚯，上已經綴上了星點點，而且型明顯長大了一圈。雖然在吞吐道元的數量上沒有變化，但沖脈修行明顯容易了許多。

另外，姜還有一種約的覺，道脈真靈好像與那黑燭更近了些，但他不太能夠確定。

姜向來是修行狂，一旦進修行狀態便很容易沉浸下去。也因此沒有注意到，在他開始做沖脈修行的時候，白蓮看向他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種迷幻的、癡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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