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出名字的,基本都到場了。”
一樓觀眾席西側,萬里封刀推了推鼻梁上的方框眼鏡,小聲對坐在旁邊的邢河愁說道。
小刀哥作為前任賞金獵人,已經很長時間沒在外界拋頭面了——他在門扉爭奪戰結束不久后,就以特別顧問的份,加到特事局機特遣隊尋找異學會跡的特殊項目中,不再干賞金獵人的工作。
而他的父母親朋,也被接到了門扉世界,算是真正的自己人。
“嗯。”
坐在特事局陣營里的邢河愁,同樣推了推鼻梁上的褐方框眼鏡,掃視了一圈一樓觀眾席。
在天空競技場里,玩家可以使用自己的裝備、技能、道,不過無法對他人造影響,也不能探測他人,
因此邢河愁、萬里封刀還有特事局的其他同事,都戴著裝備技部門提供的特質眼鏡——這種眼鏡能夠實時拍攝畫面,并將畫面傳輸到天空競技場外的數據理中心,
經過數據理中心計算后,再將信息發回到眼鏡上。
一眼掃去,能隨意探查到視線里每一名玩家的個人資料檔案,如數家珍。
“日島的殺生院、青行燈,
歐洲重工的大黑天、羽蛇——我還以為他倆死在軍工聯合的手里了,沒想到竟然沒被歐洲重工當抹布拋棄。
聯邦調查局的AIM——聽說最近利堅高層又死了不人,大衛正領著人滿世界找兇手。
還有裁判所、圣殿騎士、巫同盟...
哦,李兄弟也在啊。”
萬里封刀在人群中看到了悉的白大褂影,順道也看見了王叢珊——這二人的旁空出了一圈空位,沒人敢坐過來,在觀眾席上頗為顯眼。
萬里封刀猶豫著舉起手,朝那邊慢慢擺了擺,就看到李昂也抬手揮了揮。后者沒戴那標志的龍頭面罩,看上去心不錯,正用另一只手端著碗吃著什麼。
“有段時間沒見到他了。”
萬里封刀微笑著放下手臂,眼睛瞇了起來,聲音微慢道:“呃...好像也沒多久,才兩個月。”
玩家的時間觀念和普通人相差懸殊,兩個月時間對于凡人來說不過一眨眼的事,但對刀口、朝不保夕的超凡者來說,
兩個月足夠發生很多事,能夠把這六十幾天的時間,拉得很長很長,以至于像是過去了幾年之久。
“還真是...恍如隔世啊。”
萬里封刀似乎泛起了回憶的漣漪,有些惆悵道:“誒,老邢,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遇見麼?
就孤寒寺那次。
你,我,柳小姐,李兄弟,還有慧稟小師傅,五個人,算上柴小姐,五人一鬼,被一眾妖邪圍在寺里,陪他們宴飲,看他們準備拿活人剖心挖肺下酒。
當初要不是你率先出手,可能我就真的要看一名無辜者枉死,而不敢拔劍了。”
“那次啊...”
邢河愁也瞇起了眼睛,有些懷念道:“呵呵,你怎麼回憶起以前了?轉了?”
“沒,有而發而已。”
萬里封刀擺了擺手,“那次以后,我當了賞金獵人,柳小姐把持了柳家繼承權,你當上了你的機特遣隊高,慧稟師傅...我記得你上次說他去了國家教派協會工作?”
邢河愁點點頭,“嗯,他去了社會科學院的一個項目。我也有段時間沒和他聯系了。你知道的,保工作,除了上級以外不能與外界有聯系。”
“這樣麼。那就好。”
萬里封刀嘆了口氣,猶豫片刻,還是說道:“老邢,你說,我還能活多久。”
“嗯?”
邢河愁聞言驚詫地挑起眉梢,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這位好友。
從眼鏡的外部貌掃描結果來看,萬里封刀中氣十足,印堂發著微微油,整個人氣神正盛,怎麼看也不像是快死的樣子。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說起了胡話?要不要讓醫療人員看看?”
“我沒病。”
萬里封刀苦笑著擺了擺手,臉上表平靜下去,輕聲道:“就是隨著殺場游戲推移,我越來越覺自己支撐不過來了。
每次任務都在變得更難,更加危險,不斷挑戰自己的極限,將自己朝著人類的方向越推越遠。
我在當賞金獵人的認識了很多人,結識了不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友人,
但到現在,好友名單上已經有一半灰了。
和我們同期走過來的玩家,正一個一個死在半路上,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不知道殺場游戲到底想要從我們上索取什麼。
這種如履薄冰的生活,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邢河愁著喧嘩嘈雜的觀眾席,視線有些失焦。
這一路走來,他不知道埋葬了多位同伴同事,見證了多死亡犧牲。
就算是那些在為玩家前就已意志堅如鋼鐵的同伴,也有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考驗中,逐漸被抹平棱角,乃至喪失求生意志,悄無聲息消失在前行路上。
當初在孤寒寺相遇的五個人,能安然無恙地全部活到現在,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個不小的奇跡了。
“我們這些超凡者,舉手抬足間能開山裂石,攔河造海,好不威風,但只有我們自己知道,自己不過是被死神催促追趕的倒霉蛋。”
萬里封刀自嘲道:“只有像那種舍棄了所有道德理智,完全不當人的,比如歐洲重工豢養的改造玩家,
或者天賦異稟,能在殺場游戲環境中魚如得水的天才,
才能無視逐漸收的絞繩,輕松自在地活下去。
可笑的是,還有那麼多的普通人,不知道,或者說假裝不知道這一點,
對玩家資格趨之若鶩,想要追逐晉升超凡的契機。”
“圍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
邢河愁微微一笑,他能理解萬里封刀的突然傷焦慮,因為他也有過這種緒。
他有自己的父母、妻子、子,有原本平靜安樂的生活,但這一切都被奪走,再也回不來了。
“...別想那麼多了,在殺場游戲開始前,我們就只是被時代推著走的普通人,現在也一樣,沒什麼區別。”
邢河愁苦笑著拍了拍萬里封刀的肩膀,說著有些泄氣的安話語。眼眸深。卻閃過一沉重。
其實,在特事局的XK級末日景中,有預想過最糟糕的狀況——
殺場游戲所圖甚大,這一屆,和之前的無數屆一樣,無法讓殺場游戲滿意。
于是毀滅來臨,地球重新洗牌,
而人類,哪怕是躲進門扉世界的人類,也要遭無法抵的滅亡。
在那種景當中,玩家、超凡者會被一視同仁地賜予死亡,哪怕是寒水石、素霓笙那樣的頂級超凡者,也無法抗衡命運本。
而為了應對那種末日景,特事局的辦法之一就是,做夢。
做一個,綁架全人類的夢。
他們會啟一臺前所未有的巨型機,
那臺機融合了裝備研發部門所有的智慧與新奇技,整合了夢貘、生南王、城戶由佳利等“夢境系”超凡元素的特點,
能將全人類,被迫地、毫無知覺地拉到同一場宏大夢境當中。
夢境外界的時間將被放慢到極致,
而在夢境當里,
70億人繼續平靜生活。
從來沒有什麼玩家,從來沒有什麼殺場游戲,70億人對外界一無所知,繼續著自己的生離死別,生兒育,家長里短,鍋碗瓢盆...
夢境依舊遵循著現實世界的理法則,因此,夢境世界的70億人還能繼續發展科技,研發反火箭飛船,滿懷希地探索未知宇宙——
直到有一天,夢境世界中的極數敏智者覺察到了世界的虛假,在癲狂中揭真相。
屆時,夢境機的自我糾正系統將會啟,將所有條件重新清零,開始下一次回。
人類文明將在安穩平靜的循環中,迎來外界的真實末日。
自欺欺人也好,絕自救也罷,
那個名為“夢中彼岸”的XK級末日景防程序,是邢河愁最不愿記起的回憶,但他卻沒有要求醫療部門的同事,幫他清洗掉這部分記憶。
因為“夢中彼岸”,也可以是某種另類的解——部門中,有些在劇本任務里遭遇過莫大折磨痛苦,無法用常規治療程序救治,
甚至無法保持理智思維的同事,會被連接進機,
在慢放的循環人生中,慢慢平靜。
夢中彼岸,就是特事局對每名干員以及整個人類文明的最終保底的手段之一,盡管邢河愁希這輩子都用不到它。
嘟嘟嘟,嘟嘟嘟。
腕表震聲,將邢河愁從沉重思緒中拉回現實世界,他回過神來,看向賽場。
30,29,28...
腕表上的數字計時默默倒數著,
在觀眾席上的十余萬人,也紛紛閉上,默默等待。
偌大空間驟然安靜了下來。
終于,計時清零,司命之戰正式開始了。
————
月球,靜海云宮。
旱魃坐在一張平平無奇的木質座椅上,單手撐著下,翹著懶散閑適的二郎,雙眼看著前方那臺灰褐的大頭電視機。
其他幾“人”也都在看著那臺電視機。
教授站在一旁,目平靜溫和,
阿基利隨手擺弄著脖頸上的紅蝴蝶結,
蜃龍低垂著眼簾,墨綠的眼眸瞇一條,令人很難不懷疑這條巨龍是不是在打著瞌睡。
轟隆——
悠長的炸聲,從遠方穿云層傳來。
旱魃連眼皮也沒有一下。
這段時間,地球上還是有人持之以恒地往月球派送探測。
他們迫切地想要從長生種那里得到訊息,一次又一次地示好賣乖、懇求見面。
殺場游戲讓月球探測變得方便了不,拋開一些技能能短火箭建造周期與本不談,某些道甚至達到第二宇宙速度,直接飛出地球,來到月球軌道。
不過可惜的是,無論教授、阿基利,還是旱魃蜃龍,都對與凡人談不興趣。
那些發來的探測,全部在靜海云宮上方墜毀。
就像鐘表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傳出炸響聲。
“終于,要來臨了。”
阿基利將脖頸上的紅領結擺弄回歸,和地球企鵝幾乎完全一致的臉上,第一次出了堪稱凝重的神。
“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一旁的教授悠悠嘆了一口氣,看著那臺正直播著天空競技場畫面的灰褐大部頭電視機,微抿,“司命之戰來臨的,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
“閣下在擔心自己的學生們沒準備好?”
阿基利聞言眉頭微皺,緩緩道:“還是說,你在可惜自己沒有去選好第二個放蛋的籃子?”
“不,只是...還是有些擔心而已。”
教授搖了搖頭,“如果再給他們多一點的時間,他們能長得更好,走得跟更遠。
但其他的世界不會給這樣的機會。
我已經逃得很累很倦了,地球必須功。我的學生們必須要,一定會功。”
“希如此吧。”
阿基利企鵝緩慢地點了點頭,眼角余掃過后方面平靜的旱魃,以及昏昏睡的蜃龍。
司命之戰即將正式開始,
也許是出于某種焦慮,
阿基利企鵝有了比平時的話癆狀態,還要強烈的談求,“...二位不認真看一下麼?
你們的舊識好友,應該也會來參加這場戰爭。”
“...”
端坐在椅子中的旱魃,默默抬起了眼簾,冷漠地掃了那臺灰褐電視機以及阿基利企鵝一眼,平靜道:“他們不是我的舊識好友。
無論是異學會的方士,還是所謂的神明,都已經死了。
現在從墳墓里活回來的,都只是死而不僵的還魂尸。
當然,也包括那個尸毗王。”
阿基利臉上浮現奇怪表,“咳咳,他不是不同的麼...”
“沒有區別,真正的尸毗王也早就死了。現在還活著的只是曾經的殘影。”
旱魃有些厭惡地搖了搖頭,似乎對于那些不肯乖乖死去的腐尸們抱有強烈的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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