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被大兒媳一驚一乍地作嚇了一跳，沉下臉。

孔氏著解釋，“這刁奴給留兒打手勢，留兒才說的藍！”

趙秀巧假做慌張地跪在地上屈，“老夫人明察，奴婢冤枉。”

書秋也道，“我娘剛才也沒，奴婢看得真真的！”

“我會冤枉你？”孔氏一把拽過姜留，“留兒你說，是不是這刁奴讓你說藍的？”

姜留被拽得一趔趄，姜慕燕連忙扶住妹妹，“大舅母息怒。”

姜留皺起小眉頭，“沒-有。”

“留兒別怕，跟舅母說實話，是不是這沒規矩的東西哄著你，讓你說謊的？”孔氏的手勁兒越來越大。

姜留被攥得胳膊疼，便抬手拍打，里哭鬧著，“疼！要-回-家，要-找-爹-爹！”

“放手！如此大呼小，何統。”王老夫人罵罷兒媳，又對趙秀巧母道，“你們到門外候著。”

趙秀巧雖擔心，也只得帶著兒出屋。姜留掙后，不肯再留在孔氏邊，慢吞吞挪到外婆另一側。

王老夫人板著臉問，“留兒，舉頭三尺有神明，說謊話會下地獄被拔舌頭的。你跟外婆說實話，真見到你娘了？”

姜留當然不會改口，“見到了！”

孔氏不信，問姜慕燕，“燕兒是好姑娘，告訴舅母，你見到你娘了沒？”

姜慕燕心里雖然害怕，但還是站在了妹妹這一邊，小聲道，“父親帶著妹妹過去的，燕兒沒見到。不過燕兒相信父親和妹妹都見到了。”

孔氏依舊不信，王老夫人卻有些信了，哽咽道，“清荷這是不放心，不敢走啊。”

姜留借機追問，“外-婆，娘-不-放-心-什-麼？”

孔氏心虛了，掏帕子著額頭的汗珠子。

兒不放心什麼？王老夫人不好跟年紀還小的外孫們明說。沉默半晌才對姜慕燕道，“王田媳婦屋東西是大罪，你祖母送去衙門是咎由自取，你回去后將王田父子攆到莊子上。”

姜留抬頭問，“柳-家-莊-嗎？”

王老夫人教導兩個外孫，“去莊子并不是讓他們清福的，讓他們住莊子上最差的草棚，今冬養牲畜，明春指派給他們兩畝田，若是秋里種出的糧食，就把他們賣出去。”

做錯事的奴仆被主家發賣，沒有好人家會買，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姜慕燕點頭，“燕兒記住了。”

姜留聽娘說過，王田父子在外院沒做狗的事，做錯事就要到懲罰，這是他們咎由自取。現在關心的是牛的事兒，“外-婆，要-田-莊-的-牛，吃-牛-。”

王老夫人已知此事，頗為耐心地問小姜留，“怎想起吃牛了？”

姜慕燕替妹妹答道，“妹妹昨日虛暈倒，郎中說要好生調養……”

孔氏打斷姜慕燕，想勸姜留放棄吃牛的念頭，“調養也不是非得吃牛啊。那東西不只腥氣，吃了還容易拉肚子，拉得厲害了連路也走不了。”

姜留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怎麼可能被幾句話哄住，“想-吃，就-吃！”

這熊孩子！

孔氏只得轉而問姜慕燕，“吃牛也不是非得從十里外的柳家莊拉牛，姜家莊離城還不足五里呢，何必舍近求遠？姜家莫不是窮得連頭牛都沒了吧？燕兒你說，是誰哄著你們從柳家莊拉牛的？”

姜慕燕搖頭，“祖母本要從姜家莊拉一頭的，是燕兒主提的。”

你傻啊！

孔氏暗恨，“燕兒，傻孩子！柳家莊是你娘留給你倆的依仗啊！既然能從姜家莊拉，干嘛從自己莊子上拉？你得留個心眼，莫讓人三言兩語就把你的莊子掏空了！”

見舅母誤會了，姜慕燕解釋道，“舅母，我們不是要賣牛，只是拉它回去吃牛。待明年春耕再送回莊上，不耽誤耕田的。”

“那也……”

王老夫人打斷大兒媳，“不過一頭牛罷了，明日派人送過去。”

姜留多了個心眼兒，“連-那-頭-腦-袋-上-有-白--的-小-牛-一-塊-拉-回-來，留-兒-喜-歡-小-牛。”

那小牛，姜慕燕也喜歡，“那頭小牛的眼睛大大的，好看極了。”

王老夫人點頭，“小牛還要吃，當然要一并送過來。”

發現大舅母的臉更不對勁兒了，姜留瞇起了眼睛，敢打賭這里邊絕對有事兒！

牛的事不算什麼，王老夫人又問起樂公主的事，“你祖母怎麼說？”

姜慕燕如實道，“祖母不準家里人妄議，家中一切如常。”

姜楓樂公主府的事兒已在康安城傳得有鼻子有眼了，姜家怎麼可能一切如常？不過是疼姜楓的姜母強著罷了。就算能住府，也堵不住府外人的，更沒辦法跟樂公主較勁兒。

早晚，姜楓還是要樂公主府的。

王老夫人將厭惡地在心頭，想將兩個外孫從這個爛攤子里摘出來，“雅正夫人要來咱們府中小住，你倆也留一段時日吧。姜家那邊，外婆派人去說。”

姜慕燕激地跳起來，“外婆，雅正夫人能留多久，肯教燕兒嗎？ ”

王老夫人含笑幫外孫整理額發，“外婆請來就是教你們幾個的，燕兒如此聰慧，夫人一定會喜歡你的。”

姜慕燕喜得捧著小臉尖，“多謝外婆，外婆最好了！”

孔氏連忙道，“娘，兒媳把我娘家的侄們也接來吧？”

雖說孔家的兩個姑娘拙笨，但兒媳張了，王老夫人也未拒絕。

小姜留看著激的姐姐，一臉蒙。雅正夫人是哪個？教啥的？不管教啥，和姐姐也不能留下來，因為，“明-天-是-祖-母-生-辰。”

姜慕燕猛然醒過來，憾又慚愧，“外婆……”

王老夫人也忘了這茬了，“是外婆記不好，還好留兒提了醒。明日你們早些回去為祖母過壽，后日外婆再派人接你們回來。”

姜留又搖頭，“過-來-學-琴，晚-上-回-家-陪-爹-爹、哥-哥、小-牛、牛-。”

聽這死丫頭又提牛，孔氏恨不得上前堵住的。

王老夫人自是不肯，“外婆舍不得留兒，留兒留下來陪外婆幾日可好？”

姜慕燕明白妹妹一定不會留下來，怕外婆生氣，連忙道，“外婆，雅正夫人來了，孔孟兩家的姐妹們都要過來，若只留我倆住下也不好，您說是不是？”

大兒媳的侄們來了，二兒媳的侄們自然也要來，府中地方小，不可能都留們住下。王老夫人欣地拍了拍外孫的手，放棄了留們住下的念頭，“外婆的燕兒長大了。“

說完話時辰已經不早了，王老夫人準備安歇，姜慕燕兩姐妹就留在這院安歇。

回到客房后，趙巧秀聽說雅正夫人要來，也喜得不行，“姑娘還不知道吧，雅正夫人琴彈得可好了，多次宮為太后、皇后琴，被譽為康安城第一琴師呢！姑娘們可要好好學才！”

康安城第一琴師姜留自然也興趣，不過更對大舅母對自己莊子上的牛干了啥興趣。

待姐姐去梳洗時，姜留拉著娘，晦地跟提大舅母可能搞了什麼小作，“-娘，大-舅-母-是-不-是-把-牛-藏-起-來，不-想-給-留-兒？”

“怎麼會呢，牛會很快送過來的，姑娘安心等著就是。”趙秀巧里這麼說，心里卻不這麼覺得。孔氏藏牛不可能，這麼百般推諉，極有可能已經把牛給賣了，得找人盯著，拿住的把柄！

看娘眼珠子轉了好幾圈，才快步走了出去，姜留放心地打了個哈欠，準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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