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爺帶著兩個閨回到府中后，焦急等在前廳的姜老夫人一把將兒子摟進懷里，“我的兒啊，你可嚇死娘了！遇著你大哥和三弟沒？他們都出去尋你了。”

姜二爺搖頭，“兒租了馬車趕回來，未見到大哥與三弟。”

“快派人去送信。”姜老夫人吩咐完管事，又拉著兒子問，“究竟怎麼回事兒？六丫頭這是怎麼了，三丫頭的眼睛又是怎麼回事？”

姜二爺小心翼翼地將小閨到趙青菱懷里，讓帶兩位姑娘先回西院。姜二爺則扶著母親回了北院，一五一十地講起西市發生的事。

姜老夫人聽完，后怕不已，“多虧六丫頭機靈。”

“這一點，隨我。”姜二爺一臉的驕傲。

陳氏和閆氏對了對眼神兒，們心中好奇六丫頭見到娘的鬼魂是真還是假。留兒不過六歲，應不會說謊……陳氏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抬手了胳膊。

姜松和姜槐兩兄弟回府后，臉凝重。姜松屏退左右，屋里只剩下他們兄弟仨和老母，才道，“外邊已將二弟在佛香閣偶遇樂公主的事，傳得不樣子！”

外邊有說二弟拒絕樂公主，惹得樂公主大怒，當眾刑的；有說樂與二弟行茍且之事，被人發現的；還有說二弟吃不了苦，因姜家敗落。所以自甘墮落，主投樂懷抱的！

這是什麼話！他弟弟是男人，就算說要投，也是樂投二弟的懷抱好不好！

不對，投過來也不能要！

姜松用力搖頭，正道，“二弟，這一段你日子不可出門，先避避風頭再說。”

姜二爺用力點頭，這次誰找他，他也不出去。

姜槐說起孟三，“樂公主會突然出現在佛香閣，定是孟三出的壞點子，母親早點給二哥娶房繼室吧，以免夜長夢多。”

“我不要！”姜二爺跳腳。

姜老夫人卻深以為然，“你早點定下來，娘才能安心。”

不要！姜二爺淚眼汪汪地著大哥。

姜松不忍，勸道，“今日的事已傳開，想馬上給二弟訂門好親事恐非易事。”

別人不，但二哥不一樣啊！康安城想嫁二哥的人多了去了。姜槐張道，“我……”

“你什麼你？”姜二爺用大眼睛把三弟瞪得閉了，才從懷里掏出剛買的手珠，呈給母親，“娘，這是兒去佛香閣給您選的壽禮。兒祝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姜老夫人握著珠子，眼圈都紅了，“我的兒啊……”

你哪來的銀錢買這麼貴的東西？莫不是把你上什麼值錢的東西當了吧？娘的傻兒啊……

見娘親了，姜二爺立刻委屈地道，“方才在佛香樓，留兒哭著找娘，兒也當著眾人的面說思念亡妻。若這兩日您就尋人給兒說親，豈不是讓康安城的老兒的脊梁骨麼？”

還不待姜老夫人說什麼，老管家姜厚氣吁吁地跑了進來，“老夫人，樂公主府的馬車奔著咱們府來了！”

樂要干什麼？！姜老夫人大怒，“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們還敢明搶不！”

見二弟嚇得臉都白了，姜松連忙問，“厚叔可打聽出他們的來意？”

雙手拄膝的老管家倒過這口氣兒才道，“說是來給六姑娘送滋補藥品的。”

眾人……

姜二爺一下癱回椅子上，“厚叔，以后跑傳話的活兒，還是讓年輕人干吧。”

姜老夫人皺眉，“給六丫頭送藥不過是樂公主的幌子，要試探咱們府里的態度。你們給老聽好了!”

說到這里，姜老夫人站起，屋里眾人也跟著站起來，垂手聽訓。

“公主府的人來了，咱們以禮相待，但決不可多說一句廢話。若哪個敢多，家法伺候！”

“是！”

眾人齊聲應下。

姜二爺心中稍安，“娘，讓留兒繼續睡吧？”

小留兒還沒好利索，走路說話都費勁兒。在佛香閣時為了幫爹爹，費盡全力哭鬧，已經累壞了。

姜老夫人點頭，“病著，當然不能出來見客，姑娘們都不必出去，你們也不必面。娘帶著兒媳們去！”

姜二爺連忙點頭，“兒在此等著娘，哪也不去。”

見兒子怕怕的小模樣，姜老夫人心疼得厲害，怒沖沖地去了前院。

老夫人走后，姜二爺坐立難安，干脆回西院去看小閨。

這小丫頭躺在床上，張著小兒睡得正香。姜二爺輕輕握住閨的小胖爪， 心里才踏實了一些。

前院正堂里，姜老夫人正與公主府的蘇嬤嬤寒暄著。

蘇嬤嬤是宮里出來的老人，慣會察言觀，姜母的態度看得明明白白，心中很是不悅。

這些年來，公主多看哪個男人兩眼，他的家人都得恩戴德地把人送到公主府上。能讓公主如此費心的，姜楓還是頭一個。

樂公主何等尊貴，能看上一無是的姜楓是姜家的福氣，沒想到姜家人竟如此不識抬舉！

不識抬舉的，就得敲打！

蘇嬤嬤皮笑不笑地開口了，“聽說姜大人還賦閑在家，怎不回禮部做事？”

陳氏擰了手里的帕子，是老爺不想回嗎？是有人不讓他回！

姜老夫人笑道，“嬤嬤此言差矣。我兒為父丁憂未滿三年，怎敢有違朝廷禮法，回衙門做事。”

按大周律令，父母亡故，為者應解回家丁憂二十七個月，服滿方可起復。

蘇嬤嬤暗掐手指頭一算，姜老爺是景和元年八月亡故，今日是景和三年九月，還差兩個月就滿服了！一般員丁憂滿兩年就會回衙門走，待滿二十七個月后就正式回去做事。姜松回禮部的路已經被堵死了，他只能老實在家丁憂！

蘇嬤嬤心中冷笑，兒子不行，還有孫子呢！

“前兩日我家公主進宮給太后請安，圣上還提起為皇子們學伴讀之事呢。聽祭酒大人說，府上的思堯爺讀書頗有頗有悟？”

陳氏顧不得擰帕子了，兩眼放地盯著蘇嬤嬤。

話點到后，蘇嬤嬤端起茶杯，神態自得地等著姜母開口求。

姜老夫人也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才一臉地道，“圣上不只心懷天下，還是位關心兒子課業的慈父，天佑我大周啊。”

“噗——”蘇嬤嬤一口茶噴出來。終于明白了，也只有這等糊涂的母親，才能生養出姜楓那般廢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