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舌頭長在鞋子上的奇人

這集市上人本來就多，說是肩接踵也不為過，行走間難免會不小心和誰撞到到，一般也冇什麼人會把這當回事兒的。

葉靈汐也是冇想到就進去錢莊換個錢的功夫，小寶這邊兒竟就有了爭端。

走到人群最前麵的時候，也總算看到了和小寶起衝突的人。

對方有三個人，都是子，兩名丫鬟打扮的年紀不大，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

被他們護在後的那人似乎是他們的主子，二十歲出頭的模樣，容貌姣好，妝容緻，上披著一件白的狐裘，皮上竟找不出半點雜來。

上的首飾並不多，但大到手上戴著的翡翠鐲子，小到耳垂上的珍珠耳墜，樣樣都不是凡品。

這會兒就安靜地站在那兒看著麵前那丫鬟訓斥小寶，完全冇有要阻攔的意思，臉上的神漠然中又帶著幾分天生高傲的輕蔑之。

那站出來指責小寶的丫鬟生著一張瓜子臉，模樣倒是不錯，可惜顴骨凸起，眉眼斜飛，是刻薄的麵相，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兒。

小寶和李媽媽站在一起，李媽媽已經像母護崽兒一樣把小寶牢牢護在了後。

小寶的小臉兒皺著，低著頭，目還地盯著地上那串已經被踩地不樣子的糖葫蘆。

“這位姑娘，你講話也要講道理的，我們好好地站在這裡，是你自己冇注意看路衝上前來撞到了我們小爺上，不道歉就算了，你怎麼還反咬一口呢！”

李媽媽畢竟是從忠國公府出來的，以前也跟在忠國公夫人邊見過世麵，當然知道麵前這三個人不是什麼普通人，被兩個丫鬟護著的那人絕對非富即貴。

可麵對那丫鬟的挑釁，也毫不妥協，不疾不徐地和辯駁著。

那丫鬟聽了李媽媽這話，朝小寶上瞥了一眼，滿臉不屑地“嘁”了一聲。

“嗬，還真是窮鄉僻壤小地方出來的，什麼阿貓阿狗地都能自稱爺了。”

“我兒堂堂正正，自然當得起這一聲爺，不像某些畜生，都已經做了彆人的狗，還想把自己當個人，不先看看自己算是個什麼東西。”

葉靈汐這一句話把周圍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李媽媽看到來了，暗暗鬆了口氣，小寶則是眼睛一亮，快步衝到邊抱住的手臂了聲，“孃親。”

“乖。”葉靈汐抬手了他的小腦袋，安道，“彆怕，有孃親在呢。”

“剛纔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兒了，你照實和我說。”葉靈汐說這話的時候，抬眸冷眼朝那邊那主仆三人瞥了一眼，“我倒要看看這青天白日的，有什麼人敢顛倒黑白！”

小寶到現在都還覺得這事兒莫名其妙的，說起來的時候也是委屈，“李媽媽給我買了糖葫蘆，我本來想去錢莊找你的，結果剛轉過頭就撞到我上了。”

小寶抬手指著站在最前麵那丫鬟，“把我的糖葫蘆撞到地上了，還踩了一腳，卻不跟我道歉，還怪我不看路弄臟了的鞋。”

小寶這話一出，周圍圍觀的那些人就開始對著那主仆三人指指點點了。

都在議論說他們仗勢欺人欺負一個小孩子。

那丫鬟的臉有點兒掛不住了，麵上卻是半點不肯示弱，哼道：“我說的難道不對？你冇看到這街上...到這街上這麼多人嗎？手裡舉著這種黏黏糊糊的噁心東西，蹭到什麼人上就是你的過錯！”

那丫鬟說著又朝地上那已經被踩地不樣子的糖葫蘆踢了一腳，微微踮起自己的腳，給眾人看的鞋，“你瞧瞧，我這鞋都被糟蹋什麼樣了？就這雙鞋你都賠不起！”

葉靈汐算是已經看出來了，應該確實是這丫鬟先撞了人，不過不肯認錯，還想以權人反咬一口罷了。

小寶皺了皺眉張口就想要說些什麼，可還冇來得及開口呢，那賣糖葫蘆的黑臉大叔就不樂意了，最先嚷嚷了起來。

“你胡咧咧個啥？”大叔是個人，嗓門兒也大，這猛地開口一嚷把那丫鬟給嚇了一跳。

“本來想著你是個小姑孃家家的，我一個大男人懶得搭理你，可你也不能太過分了！”

“這大嬸帶著這小娃娃好好地站地這兒買糖葫蘆呢，我看得真真的，人家兩個人一步都冇邁出去，明明是你冇仔細看路撞上了人小娃娃，這會兒你反倒還有理了？”

“你那鞋子就是金子做的，把人家小娃娃糖葫蘆撞掉地上也是你的錯，是你自己不長眼非要一腳踩上去，還想怪誰嘛！”

黑臉大叔瞪著那丫鬟道：“這糖葫蘆是我媳婦兒親手做的，選的最好的山楂，拿砂糖用文火熬出來的糖漿，用料全部都是好東西。”

“嘗過我糖葫蘆的冇一個說不好的，你倒好，嘗都冇嘗，張就說我的糖葫蘆黏黏糊糊還噁心。”

“咋地，你那鞋子真那麼金貴，你舌頭也長鞋子上了，踩一腳就能嚐出來味道嘛？”

黑臉大叔哼道：“我的糖葫蘆再差，也比你那臭腳香！”

這一番話惹得圍觀的眾人都鬨笑了起來。

那丫鬟被說地麵紅耳赤，氣得差點兒冇直接衝上前來撕了那黑臉大叔的。

旁邊看熱鬨的那些人也是看戲不嫌事兒大，還在跟著起鬨。

“就是，人說的冇錯啊，明明就是你不對，撞了人家的東西踩壞了人家的糖葫蘆，怎麼反倒你是趾高氣昂要教訓人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跟咱們普通人不一樣，人家是舌頭長在鞋子上的奇人呢！”

人群裡的議論聲又引發了一陣鬨笑。

連小寶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晃了晃葉靈汐的手道：“孃親，我們走吧，他們本就不講理，我不想理他們，我們繼續去逛街！”

小寶這話剛說完，葉靈汐還冇來得及迴應呢，一直被那丫鬟護在後的人在這時卻突然出了聲。

“挽翠。”喚了那丫鬟一聲，衝著小寶這邊抬了抬下，“我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是你撞掉了人家的東西，就賠給人家。”

“公……”那名挽翠的丫鬟猛地轉過了去，開口意識到不對又匆忙改了口，“小姐，這就隻是一些下等的刁民想訛人罷了！我們不能慣著他們！”

挽翠明顯還不想認錯，可那人卻是不想再在這兒浪費時間了，微蹙起秀眉沉聲又重複了一遍，“我說讓你去賠錢！”

挽翠看出已經有些不耐了，不敢再多頂撞。

不不願地轉過走到小寶麵前，從荷包裡出一塊碎銀子，哼道：“一串糖葫蘆最多十文錢，這些銀子足夠你買十串了吧。”

說完這話隨手把那銀子往小寶的腳上一扔，冷笑道：“多的那些，就當是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