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后, 他們下午一道去寺里上香。傅南期算是這兒常駐的香客,捐了不功德和香油錢,從偏門進去, 還給分了間禪院以供休息。
溫淩慨:“這是什麼待遇?簡直是VIP嘛, 萬惡的資本家的特殊待遇啊啊啊啊啊——”
傅南期覺得好笑:“你不挖苦我一下就難?”
“這哪兒是挖苦,我分明是在夸你。”揚了揚手上的戒指, 不釋手。
哪個人不喜歡鉆石?以前一度覺得珠寶俗氣,現在才知道, 是看過的那些不夠打。一款的珠寶, 選材、切割、設計一樣不, 哪有不招人喜歡的?
去前邊進香, 上完后,跟主持要了三支簽來許愿。
這是新的項目, 香客捐了香油錢,在簽上面親自刻下愿,以待實現。
不過, 大家心里都明白,這不過是求個心里安罷了。
寫完, 溫淩把簽朝下了簽筒中, 和眾多的許愿簽混在了一起——這樣, 別人想找也找不到了。
小沙彌收了簽筒離開, 卻沒有回到禪院, 而是繞過廊道, 徑直進了后面的一間廂房。
“多謝小師傅。”傅南期遞給他紅包, 接了那三支簽。
第一支寫的是:事業順遂,今年暴富。
第二支:希小慈永遠幸福快樂。
他停頓了會兒,這才翻開第三支, 上面也只有一句話:永遠和傅哥在一起。
“結果好像不怎麼樣啊。原來,你在心里就排第三位啊。”傅宴從外面進來,語氣不無幸災樂禍。
傅南期平靜地收了三支簽,倒推回筒里:“許這種愿的時候,你還分個前后順序?”
傅宴輕笑:“不然呢?你覺得自欺欺人有意思?”
傅南期斜他一眼,語氣輕蔑:“你能不能不要像個攪屎一樣,沒事也要興風作浪。分就是分了,死纏爛打的有意思?”
傅宴的臉完全冷下來,死死盯著他。
傅南期亦是冷笑,毫不退讓。
此刻,更毫不掩飾對對方的厭惡。
半晌,傅宴卻收了表,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下,眼神憐憫:“就算不我,也不會有多你。”
傅南期抬眼。
“有個異父異母的哥哥,溫柏楊。那會兒跟我在一起,就是因為我出了錢給他治病。”
傅南期深深地看他,沒有開口。
“我這樣說,你懂了嗎?”傅宴離開,轉那一刻,冷冷地勾了下角。
傅宴離開,傅南期才走出禪院。
“他分明就是來挑撥離間的,您可別中計。”傅平在門外道。
傅南期著傅宴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應該沒有那麼簡單,你去查查這個溫柏楊。”
傅平微怔,但很快頷首應下。
……
晚上,傅南期的辦公桌上就多了一沓厚厚的資料。
他飛快翻了一遍,想了想,合上,給自己點了煙。溫淩的電話這時打進來,他把煙掐了。
“喂——”
“你還在公司嗎?”
“晚上還有會議,你先回去吧。”他笑了笑,“路上小心。”
“……我都到你公司樓下了。”有點委屈。
傅南期笑了,瞥一眼桌上的資料,飛快拾掇好塞文件最底下,面不改跟笑道:“要不要下去接你?”
“好啊!傅董事長親自來接駕,寵若驚。”
“等著!我下來你就完蛋了。”
“啊啊啊——”飛快掛了電話。
傅南期看了眼已經黑屏的手機,失笑,起下樓。
到了底下,果然看到很乖巧地站在大堂里,只是,臉用裹得嚴嚴實實的,只出一雙東張西的大眼睛。
他有心逗逗,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到了后,把手搭在肩上。
溫淩被嚇了一跳,“啊”了一聲回頭。
傅南期終于笑出聲來:“膽子這麼小?天還沒黑呢,人來人往的公眾場合,我能把你怎麼樣?”
“我不知道是你嘛……你走路怎麼都不出聲的。”
“難道不是你在開小差?”他推一下后背,順勢跟著他進了電梯。
上到頂樓辦公室,溫淩在沙發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問他:“晚上吃什麼啊?”
他戴上眼鏡,坐回辦公椅里:“你想吃什麼?”
真的皺眉思索了一下,道:“想吃披薩了,蘑菇味的!”
“好。還有呢?”他看一眼,語氣寵溺。
這種小事上,他向來有求必應,千依百順。溫淩有些飄飄然:“我還要羅宋湯、牛排、烤面□□……”
一口氣報出十幾種,傅南期打了電話。
很快,書就拎著保溫食盒進來了。出去前,飛快看了溫淩一眼,似乎有些好奇。
溫淩對笑了笑,小助理忙不迭垂下頭出去了。
“新助理?”溫淩狀似無意地著門口的方向。
傅南期慢條斯理開著食盒:“你不會連這個都要吃醋吧?如果需要,我讓傅平草擬一份名單給你,把咱們公司上到八十下到十八的都列給你,好好考察一下。”
溫淩被他說得臉紅,嗔道:“什麼嘛?我哪有這麼小氣?!”
傅南期笑道:“那你今天,不是來查崗的嗎?”
溫淩臉更紅,當他說的不是自己,把頭默默轉開。過了會兒,又忍不住轉回來,目牢牢盯著他手里。
見他已經打開了食盒,很快忘了之前的事兒,屁顛顛腆著臉過去。
披薩是現做的,用手捻一塊,拉完。
剛要送進里,手背被他打了一下。
溫淩吃痛,瞪他:“干嘛?”
傅南期:“去洗手。”
不不愿地去了。
不過,洗得賊快,生怕他把東西全吃完似的。回來時一看,他什麼都沒,坐在那邊等一起吃。
他這人就是這樣,約好了的話,哪怕對方來遲,也不會自己先吃,禮數非常周到。
他吃東西時也不怎麼說話,都是跟他說,他才回。
真正把“食不言寢不語”發揮到了極致。
這種事對于溫淩和程易言這樣的人來說,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吃到一半,傅南期發現神有異,問道。
溫淩嘆氣:“程易言讓我幫追許師兄。”
“許述安?”傅南期挑眉,低頭笑道,“他不是喜歡你嗎?”
溫淩差點一口披薩噎住。
傅南期把手邊的溫水遞給,起幫拍背:“小心點,吃飯狼吞虎咽的,又沒人跟你搶。”
溫淩好不容易咽下去,沒好氣:“還不是你胡說,嚇到我了。”
傅南期不置可否,卻也沒有繼續說。許述安對溫淩的喜歡,明眼人看來都不是很明顯,何況是溫淩了。
看不出來,也在常理中。
他那人,世故又有原則,其實本質上還算一個不錯的人。
吃完披薩后,傅南期還有工作要理,溫淩就在沙發里默默刷起了手機。一開始,刷一會兒看看他,看一會兒又低頭刷手機去了,可耗著耗著就睡覺了。
傅南期理完一份文件,抬頭,已經像只小蝦米似的蜷在沙發里呼呼大睡了。
他笑了笑,拿過外套走過來,彎腰給披上。
睡夢里,也是一副乖的模樣,但是實際上,格倔得可以。傅南期把的發捋到耳后,低頭親了親。
似乎有所覺察,睡夢里踢蹬了一下,不安地抱住服。
傅南期失笑,起。
……
開完會,已經是晚上9點了。傅南期回到辦公室,溫淩已經醒了,著眼睛朝門口來。
“醒了?”他反手把門關上。
“嗯。”點頭,“開完會了?”
“嗯。”
“回去了?”
他點頭:“收拾一下。”
開心地起收拾東西,跟他一塊兒下樓。這個點,公司里已經沒什麼人了,等電梯的時候,百無聊賴地盯著樓層,看了會兒,又忍不住回頭看他。
傅南期西裝筆,姿拔,一八七的大高個兒要讓人仰視。目下移,落在他干凈清晰的下頜線和微微凸起的結上。
他有所應地回頭:“怎麼了?我臉上有花?”
溫淩臉上一紅,忙轉開目。
傅南期深深地著,半晌,低低一笑:“想干嘛?嗯?”
這一聲后鼻音真的要命的,聽著渾像是過電似的,不敢抬頭,他眼底的笑意卻加深了。
這丫頭,不經。
僅有的那點兒心,還于有心沒膽的層面上。
“晚上過來?”他問。
“啊?”當沒聽懂,眼睛瞄。
傅南期當然知道在裝蒜,語氣很穩:“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溫淩脊椎骨發麻,還在徒勞掙扎:“……今天還有很多工作呢,做不完了。”
他低頭,悶笑:“那我陪你一起做。”
溫淩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明明他站得距離半米遠,單手兜,作很是放松,卻到了莫大的力。
好在電梯這會兒到了,“叮”一聲,拯救了此刻進退維谷的。
溫淩一頭扎了進去,按樓層鍵、開門鍵,作一氣呵。
“謝謝。”他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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