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到了這里,阿兄好了,不用照顧著了,便寵著萱兒。
這點孟茯是知道的,所以生怕真去仙蓮縣找那秦淮,到時候豈不是鬧得人盡皆知了?于是連忙將給攔住,“你冷靜些,還沒到那一步呢,我去得還算是及時。”又見手里竟然不知道從哪里出一把小匕首拿著,給奪了過去放到桌上,“我與你說這些,是因你是個拎得清的,不是你去尋仇的。”
沈清兒被奪了匕首,心里仍舊是有些氣不過,悶悶地朝鋪著涼席的地面一屁坐下去,也不管有沒有形象了,氣急敗壞道:“我千防萬防,晚上睡覺都不敢睡得太死,就怕這秦淮做些下作事,可哪里曉得,還是他來了!”
說罷,眼眶便紅了起來,“沈家不說規矩如何森嚴,但到底是那規重矩疊的人家,淺兒姐糊涂!怎麼這樣傻,那秦淮一看就不是好人心,偏就被哄了去,我們說幾句秦淮的不好,還不高興,便是不為我們這些同族同宗的姐姐妹妹們著想,也要替沈家的祖宗們爭口氣。”如今是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就狠狠地說,管高興不高興。
孟茯見沈清兒生氣,倒也能理解。
同為沈家的姑娘,嫡長做出這等事來,不得連累們這些姑娘的名聲了,最為重要的還是沈清兒最后那句。
沈家是什麼人家?育人詩書禮儀,可自家的姑娘卻做出這等事來。
孟茯忍不住想,若是那秦淮心思重一些,到后面若是沒得到他想要的好,索就破罐子破摔,拿出此事來威脅,可如何是好?
別說孟茯還跟著秦淮想到一塊去了。
他回仙蓮縣的路上,越想越氣,先是沈夜瀾欺人太甚,將他塞到仙蓮縣這種小地方便罷了,還有那孟茯著實可惡。
三番幾次壞自己的好事。
又想到孟茯那樣見不得自己好,只怕還真會將昨兒晚上的事告知沈家大房那邊,如此這婚事還能不能,便是兩回事了。
不過秦淮也不慌,沈淺兒雖還不是他的人,但到底全上下,他已經是看了個清楚,了個遍兒,也就差那麼一步罷了。
他們家若是敢退了婚,害自己和鎮北侯府丟了面,那昨晚的事就也不必替他們兜著了。
又想起那沈淺兒如此蠢笨,要不是出馬腳,讓孟茯發現和自己來往,哪里有昨晚的事?他早早就事了。
腦子里回想的都是昨晚的事兒,難免是想起了沈淺兒那白皙如玉的子,昨晚又沒能事,這會兒便十分難了,只覺得里火氣漲,恨不得找個地方發泄一回。
偏這荒郊野外的,哪里能有個什麼人?他氣惱地勒了韁繩,從馬背上跳下來,解下腰間的水囊,正仰頭往干燥的嚨里灌水,忽然聽得一個姑娘急切地呼喊聲:“公子救我!”
幾乎是這聲音才落下,那邊旁邊的小路里,便跑來一個小姑娘,溫溫的撞進他的懷里,那一瞬本就十分難的他,似覺得了那杏花春雨一般的滋潤,好不暢快,長臂一攬,索將給抱在懷里,“姑娘怎麼了?”
然那姑娘撞進他懷里,看到是秦淮的時候,眼眶里頓時寖滿了眼淚,竟然遇到秦淮了。
的淮郎。
可是也沒忘記了,當時自己在地牢里朝求救時,卻只想問自己往后他的運勢途,所以那可激滾燙的心,便又冷卻了下來。
“我,有人要追殺我。”巍巍地說著,一面往他懷里進去。
不是有意,心里還念著秦淮,而是這控制不住,中了藥。
果然,話音才落下,小路那邊就追來四五個青年男子,看著像是誰家的家丁小廝。
見了秦淮將護在懷里,一邊甩著狠話,一邊上來搶奪。
可哪里是秦淮的對手?更何況現在秦淮溫香玉在懷,只想趕結束,將昨兒晚上沒辦的事給辦了。
所以這三下五除二,只是幾個招式,就將這幾個家丁打得潰不散,又聽了秦淮自報份,哪里還敢招惹,急急忙忙跑回去了。
他們家主子是有權有勢,但也不過是在那鄉下罷了。
小小的鄉紳,哪里敢跟京城來的鎮北侯府公子作對?
加上秦淮武功又厲害,所以只能指著那姑娘放狠話,“此事休得就這樣罷了,小小年紀,如此歹毒心思!”
不過這會兒已經聽不清楚了,只是渾難,水潤的眸子盯著秦淮一不。
秦淮是學武之人,一下就看出的不對勁,本來也不想乘人之危,但這送到里的,斷然沒有那吐出去的道理,只將攔腰橫抱而起,乘上馬,朝著這前面不遠分路進山的小路去了。
那邊他上一次與沈淺兒見面回來時,遇著了雨,到找躲雨的地方,便發現了那小山。
一路上,那姑娘都死死地摟著他,甚至小手已經十分不規矩,到扯,擾得秦淮也是心猿意馬,恨不得就地將解決了。
終于到了山,馬也顧不得拴,直接抱著往那山里去。
而南海城這邊,孟茯正告誡著沈清兒,“此事說小了是你淺兒姐自己糊涂,可往大了說,事關沈家的名聲,為防人多雜,你萬不要說出去,一會兒從我這里出去了,也莫要有什麼異樣,萱兒跟紅鸞都不傻。”
一面只給遞了絹子去,“快些將眼淚一,哭又不能解決問題。”
沈清兒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本也是極哭鼻子的,所以接了絹子,將眼淚了,又借著孟茯這里,重新洗了一把臉。
但仍舊是擔心,“淺兒姐只怕今兒也不會出院子了,若是妹妹們問起,可如何說?”
孟茯早已有了主意,“我已經讓書香那邊熬了些湯藥過去,就說昨晚染了風寒,為了以防傳染你們,讓在院子里莫要出來。”反正樣子是做主了,應該是不會有人生疑的。
清兒覺得這樣也使得,當下收拾好,才跟著孟茯一起去吃飯。
小廳里萱兒跟紅鸞已經等著了,桌上也盛滿了鮮蝦粥,另外配了幾樣可口下飯的小菜。
萱兒見孟茯開始筷子,“淺兒姐還沒來呢。”
“昨兒著涼了,我去瞧了,有些嚴重,在院子里待著,免得到時候將大家都傳染了,那吃藥不比吃飯還要湊熱鬧,你們也得小心些。”孟茯說著,一面示意大家筷子。
萱兒聽罷,“那我們何時可以去看”
“過兩日好些了吧。”因姐妹們好,孟茯擔心們去,發現個什麼異樣,便叮囑道:“也需要休息,便是擔心得,也等過兩天再去,莫要打擾。”
萱兒和紅鸞的確是有這打算的,所以聽了孟茯的話,便放棄了,只與沈清兒說著紅鸞又要寫的新故事,“紅鸞要寫宮里鬧鬼的事,不過是前朝皇宮,不曉得能不能寫呢?”
孟茯聽了,看朝紅鸞去,“想寫可以寫,但是人設萬不要與現在宮里的各位主子撞了,不然到時候各人對號座,吃苦倒是小,就怕小命都沒了,你是宮里待過的,想是明白我的意思吧。”
紅鸞原本就是打算一下宮里,但聽到孟茯這樣一說,到底還是小孩子,雖空有心機,但年紀還是小,又不似柳婉兒那般有著強大的心,因此一下放棄了。
“那算了,我就不寫這個了,我寫俠闖江湖。”
“這也使得,把人設寫得又颯又,肯定小姑娘們的喜歡。”莫說是年心中有個俠客夢,便是們這些人心里,也是有俠夢想的,夢想著能騎著白馬踏淺草,將那些苦難之人從水火之間拯救出來。
得了這麼一個話題,桌子上倒是一片和樂融融,孟茯和清兒也跟著提些點子,毫看不出這清兒方才還在孟茯屋子里的哭過的事。
李紅鸞作為執筆人,最是開心了。
提出的意見,自從到這里后,從來沒有被人否定,大家還會一起給出主意修正。
這樣的天差地別,讓忍不住想起在京城時,阿娘告訴這樣做不得,那樣又不行,落人口實,又怕人抓住把柄害了父親。
在宮里時,娘娘要求就更嚴格了,連多走一步,多說一句都不行。
所以眼下能暢所言,能行所想,不由得萌生了這一輩子都做庶民的好。
只是可惜,父親和外祖父應該不甘心吧。
所以,眼看著此刻眾人全心全意為自己的新話本出主意,尤其是孟茯這個姑姑都十分贊,就覺得越幸福了。
想著,往后如何自己不能決定,那就顧著眼下的開懷罷。
飯桌上商量的得熱火朝天的,所以李紅鸞是打算吃完飯便去筆,還邀了萱兒和清兒一起去幫忙。
兩人自然是應了,縱然那沈清兒心中另外裝著事,但也想著孟茯的叮囑,所以當做是個什麼事兒人一般。
倒是孟茯這里,用過早膳沒多會兒,便來了消息,說是沈淺兒要見。
孟茯不曉得是不是自己得了個結果,是深思慮,而非意氣用事。
但還是過來了。
院子里除了那掃灑的婆子之外,沒個旁人了,翠兒已經讓人書香關了起來,所以這會兒院子里顯得有些冷冷清清的。
沒搬上樓,縱然上面已經收拾干凈了,可沈淺兒仍舊住在這樓下,孟茯到門口的時候,劍香往里瞥了一眼,低聲說道:“送來的飯菜,一口沒吃。”
孟茯推門往里去,果然見著飯菜還擺著,都已經放涼了,因此便讓劍香拿出去。
沈淺兒抱著膝蓋坐在床上,見了孟茯進來,連鞋子都沒穿,披頭散發地從床上跳下來,直奔跟前,‘噗通’一聲,又在孟茯跟前跪下來,“小嬸,我錯了,我求您幫我,我不想嫁給他。”
想了一夜,權衡利弊一回,可以忍秦淮是奔著沈家的家世名聲來的,但卻不能忍著他還沒在娶自己之前,就已經許諾要納翠兒為妾的話。
哪怕可能秦淮只是哄翠兒的,但這話既然能說出口,將來說不定為了別的事,他也有可能娶別的人。
這一點不能忍,不能忍他往后還會有別的人。
這樣一想,就不甘心,明明是秦淮要求著沈家,為何還敢生那納妾的念頭?而且孟茯有一句話記得清楚,秦淮若真是那樣好,為何沒人去求親?
既然都夸他出眾,是年一輩里的才俊,為何不招來做自家婿?能到跟著父母遠在玖皁城的自己呢?
說到底還是這秦淮肯定有不好的地方。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就跟帶著濾鏡一樣,不但是在萬人中一眼就能看到他,甚至見他渾的缺點,也覺得奪目耀眼。
那時候放屁都是香的。
可不喜歡也是一瞬間的事,對方活著多呼吸一口空氣都是錯。
當然沈淺兒對秦淮還沒有到那一個地步,只是將秦淮的優點和缺點都想了一回,任何一個優點都會被另外一個缺點所覆蓋,到最后竟然發現,秦淮似乎什麼都沒有。
他是武,將來想要功名利祿太難了,而且鎮北侯府已經沒落了,他若是沒有能力收復疆土,最多也只能混到一個正五品的武罷了。
如果他一心一意在自己的上,他便永遠只是一個百夫長,自己也不挑剔,可他不會。
翠兒的事就是例子。
孟茯不知道沈淺兒為何一夜間就改變了想法,只手拉著起來,“你莫要跪我,你也沒有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你爹娘,他們自來將做那手心至寶捧著長大的,你也對不起你自己。至于你的婚事,你要想清楚的,但凡做了決定,再改便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