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接過玉玦,納悶不已,“玉質倒不錯,可你給我看什麼?難不還能給賣了不是?”家里還沒窮到這個地步吧?
不過話才說完,一下看到這玉玦上悉的花紋,一時間有些傻了眼,難以置信地朝沈夜瀾看去,忽然就明白了他剛才為何如此反應了。
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說,會不會是巧合?”
手里這塊玉玦的花紋,和那塊質地普通的玉佩是一模一樣的。
連工藝看起來都是一個水準。
反正不是什麼名家雕刻,倒像是一個初學者所為。
“不管是不是,明日去問問惠德師父,可還能記住那小書生是個什麼模樣。”沈夜瀾說道。
孟茯連連點頭,只將這玉玦收拾好,回來見沈夜瀾已經坐到書桌前,又開始在鋪紙,他這作絕對不是要作畫什麼的,現在的他可沒有那樣的雅興了。
所以孟茯悉不過了,只怕他又要畫個什麼設計圖,便趁著沈夜瀾還沒開始畫,先問起他,“你方才要與我說的是什麼好事?”
沈夜瀾聽問,才恍然想起,“方才便要與你說,那星盤山的福貴還真能通往朱仙縣,出口在黑牡蠣村的一斷崖石灘,但太過狹窄,往后還要在那里停泊運送海鮮的船只,如何修建大家雖張口就能說,心里有了章程,但細節上還是差得多,我想著與各位師傅只怕也說不清楚,索給畫了出來,將圖紙給他們。”
孟茯聽了,自然是歡喜,若是南海郡真能像是現在一樣,維持對外出售海鮮,不過幾年這南海郡絕對會崛起,興許還能超過禹州呢。
禹州在金人的手里,只依舊靠著海鮮,可南海郡不一樣,商業農業一手抓,只要能利民惠民的營生,一樣沒有下,而且教育也一直跟。
所以聽得這話,欣喜不已,“要修多久?衙門里是打算外包麼?我有個主意,你要不要聽。”
沈夜瀾就等著這句話了,笑道,“我拿回來畫,就是想看看你又能給我個什麼新鮮的主意。”
孟茯哈哈笑道,“好主意是沒有,不過肯定不會讓衙門吃虧呀。不過先說話,我也要一些好。”
“你先說,真有道理,我便給你好,到時候也不怕人說是徇私。”
孟茯聽罷,忍不住又笑了一回,“哪個敢說你徇私了,還拿南城外那些土地來說麼?怎不想想那些個荒山爛水塘,在我手里變廢為寶,如今不單是他們日日各類新鮮便宜的蔬菜吃個不斷,還有那散養的鴨鵝,一年下來給衙門里的稅賦也是那麼一大筆,這些個眼淺的,看事就看表面。”
說完這一通,這才進正題,“既然那邊要修,還要留出地方給船只停泊,不管衙門里是外包還是自己做,那石灘只有那麼大,總不能所有的運輸小船都能有位置,對吧?”
沈夜瀾想了想,那石灘雖然寬敞,但這除了停泊船只,還要建造易市場,的確沒有那麼寬裕的地方,“所以你的意思,這停泊船只,還要收費?”
“當然要收費了,不收費到都滿了,到時候不得一片混,毫無秩序,哪家在衙門里都是有著幾張僧面佛面的,就這人上來說,衙門里也不好管,可若是有人錢停船,哪個還敢搶位置?咱要按照規矩來行事。”
沈夜瀾聽得這話,贊同地點了點頭,換了只小毫蘸了墨,頃刻間便將孟茯的這話寫下來,然后催促著,“還有呢?”
“還有就是這海鮮市場也不能只賣海鮮吧?賣海鮮的人總要吃飯吧?”
“所以你想像是東街海鮮市場一樣,做吃食?”沈夜瀾挑眉問。
哪里曉得孟茯擺手,“不不,這吃的只怕你這海鮮市場還沒建造好,四離得近的山邊路頭,多的是賣吃食的攤子,所以我才不做這個。”
“那你要做什麼?給你們那商棧留個鋪面?”沈夜瀾問。
“這個肯定是要的,我還想跟熏商量,從家那造船廠里弄一批專門運送海鮮的船只,到時候我們就在福貴里跑運輸呢。”
說到這里,連忙給沈夜瀾提議道:“福貴里真要開運輸線,里面總不能烏漆嘛黑一片吧?酈縣那夜石,你們衙門下點本,弄些來掛在壁,不求里面通亮如白晝,但好歹要能看清楚,不用自己點燈籠吧?這樣你們衙門不就有投,有投了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收費呀。但也不能太多,不然肯定引起民憤,一趟給幾個錢大家還是舍得的,你也莫要看著錢,可這日積月累的,一年下來也是能攢出一大筆的,你這夜石的本錢就回來了。”
沈夜瀾見說得個滔滔不絕,聽到這里,忽然福至心靈,“既如此,既然這福貴是衙門里開辟出來的,那麼長一條暗河,還不曉得要花多銀子買夜石呢,從里面路過的船只我們可以收費,但收費不高,不得有不小船進來運貨,可外面的停泊位置又不夠,如此一來,豈不是要在里?”
到時候在用獨木舟中轉,這樣福貴里還不曉得要堵個什麼樣子呢。
于是便問著孟茯,“你說這樣行不行,我再將這運輸的門檻提高一些,但凡想要從這福貴里運輸的船只,都要一大筆銀子冊登記,怎樣?倘若不愿意登記的,便要運送一次費一次,而且價格會稍微比你所說的貴一些,如何?”
孟茯聽出來,這特麼還要給船辦牌照啊!當即忍不住拍手好,“妙啊,就這樣,到時候真有那沒有在衙門里登記冊的船只,你只管高高收費。”
夫妻倆這里商議著,又說海鮮市場的門臉。
孟茯提議著,“既如此,你回衙門里找同僚們商量好了,就可以在衙門口告示了,正好現在城里的商賈們最多,他們瞧了,自然會去買門臉。”
“拿什麼賣?”沈夜瀾覺得孟茯說得有些上頭了,那黑牡蠣村的石灘連口都還沒出來,倒好,現在就要嚷著賣門臉。
“當然是賣門臉,難道你想等修好了再賣麼?那時候這一波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難道本地人去買嗎?”本地也沒幾個有這閑錢,肯花那麼一大筆銀子買的。
一面與他解釋著,“雖還沒修,但是咱們要趁著人多抓熱度啊,也好這些商人們曉得,南海郡為了能讓海鮮從朱仙縣運送出來,花費了多心思和怎樣大的決心,這樣才能讓他們知道,南海郡這是打著可持續發展的態度,而不是只做這幾個月的生意啊。”
不管如何,就算是福貴那里要割一波韭菜,但也總比他們去禹州運海鮮要劃算得多啊!
而且這里的海鮮不但不比禹州差,甚至比禹州還要。
沈夜瀾聽到這話,忽然十分認真地打量起孟茯。
孟茯被他這目看得很是不自在,“你這樣看我作甚?”
“我覺得,你沒做大夫果然是對的,你天生就該做這生意,但凡是有芝麻大的利潤,你都看得死死的,一點沒有掉。”沈夜瀾忍住笑說道。
孟茯扯了扯角,“你這是夸我麼?”當初原本是不想學醫的,更不想做什麼婦科大夫,奈何聽了親戚勸,說這學醫好就業……
言歸正傳,問起孟茯到底想在那里做什麼個生意?又要多寬的地。
沒曾想卻聽孟茯說道:“那麼多人,吃了總要上茅房,我當然是修茅房啊。”
沈夜瀾剛停下筆,倒了一杯桂花涼茶,啜了一口,聽到的話險些給噴出來,“你說什麼?”建茅房?他聽錯了吧?
卻見孟茯一臉認真,“就是建茅房,你想那麼多人,總不能都隨地大小便吧?我就專門修一茅房,但得收如廁。”
這收費如廁,京城里也有,但是沈夜瀾不知道孟茯在這種地方建茅房,能不能回本都是一回事。
但見興致的,也不好潑的冷水,“也行,不過我建議你在考慮考慮。”
有什麼可考慮的,孟茯已經打定主意了。
隔日一過了早飯,沈夜瀾去了衙門里,孟茯拿著玉玦去問惠德,“您還記得那個送書的小書生是個什麼模樣麼?什麼年紀了?”
惠德見將玉玦拿著來問,有些擔心,“怎的,那些個書里,有什麼特別重要的麼?”說罷,忙不迭后悔起來,“早知道我該先檢查一回的。”
孟茯忙搖著頭,“這倒沒有,只是好奇,這是個什麼樣的有緣人。”孟茯說著,見著這廳里也沒個旁人,只將自己那塊玉也拿出來,“您瞧,這是我自己的,我祖父留給我的,說是我爹娘留下的,花樣和這塊一模一樣呢。”
惠德聞言,拿起來仔仔細細對比了一回,還真真是一模一樣,就是質地有差別罷了。
孟茯的世他也曉得,是梨花鎮上孟大夫的孫,至于那孟大夫的兒子媳婦,倒不曾聽說過,所以便道:“你莫不是懷疑,你爹娘還在,這個拿玉玦的小書生,是你兄弟?”
孟茯的確想過有這可能。
不都說那場大火里,玉妃和兩個孩子都沒了蹤影麼?
可能是大火下了灰燼,也有可能像自己一樣,還在世。
惠德拿著玉玦,仔細回想了好一陣子,又側頭過來看孟茯,然后朝道:“你將那額前頭發起貧僧瞧一瞧。”
孟茯照做了,惠德眉頭擰在一,“別說,還真有幾分相似。”心下一時后悔,“怪我,當時怎就不仔細問問,他是何人,家里都有些個什麼人呢!”明明人和他在地母廟里歇了一個晚上呢。
孟茯聽著有些相似,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期待。
但見惠德因此自責,連寬起他來,“這是誰也沒料想到的事,哪個曉得還能有這樣的緣份呢?我雖不知這人在何,又是我的誰,但好歹曉得,我應該還有親人,而且還在世,這就不錯了。”
“阿彌陀佛,孟大夫你是個好人,佛祖必然會保佑你心所求能實現的。”然惠德孟茯問這事兒,反而將在京城里見了萱兒他們親娘的事給忘記了。
“多謝惠德師父了。”又留他再休息一日,明日再去石頭縣。
只是惠德想去見親人,也不是說做了和尚就要四大皆空斷了塵緣的,孟茯留不住,只找相的馬車送了他去。
原本孟茯是打算等接到沈淺兒,就去石頭縣的,但是現在福貴要開辟,不想錯過這波掙錢的機會,但也要避著沈淺兒跟那秦淮多接,所以打算做這生意的時候,帶上這三個孩子,轉移一下們的注意力。
不要總盯著那秦淮瞧。
送了惠德離開,孟茯也托他帶了不東西去石頭縣,這便讓劍香去喊了萱兒和清兒,一起去碼頭便接淺兒。
姐妹倆聽得孟茯喊倆,就曉得孟茯是解氣了,但也不敢太放肆,還是先老實到跟前再反省一回。
孟茯也不曉得這倆鬼靈是真心實意反省,還是哄自己,只耐地解釋著:“也不是我要限制你們的行,只是你們還小,不曉得外面人心險惡。”
又看朝清兒,“你雖武功算不錯的,也是聰明,可到底沒有再外歷練過,這些年來都守著玨哥兒。旁人我便不提了,便是你們熏姨的經歷,還有那虞姑娘。”
一面嘆著氣道:“你們也雖不是我親生骨,可到底咱們再一這麼些個時間,人家還說遠親不如近鄰呢,我是拿你們做兒來待的,若你們真出了個什麼事,且不說如何跟你們家人代,便是我自己,也會難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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