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盆、麵巾端了進來。

這還不算，後麵竟然搬進來了一個妝臺！

“初次會麵，上一次太匆忙了來不及，如今，朕送你一份大禮！”

柳拭眉的話清冷無比：“承諾你不死，自然不能讓你過得太難，對不對？”

“新裳送來了。”

“妝臺、首飾，也給你送來了。”

“另外，為了防止線太暗你看不清楚，夜明珠也給你送來了。”

“一會兒，請孫夫人好好梳妝打扮。”

“怎麼說，也是我家令堯的生母，是小龍的祖母呢，你說對不對啊，孫夫人？”

孫清氣得膛不斷起伏！

殺人誅心！

殺人誅心！

殺人誅心！

外人都說柳拭眉仁德慈善，實際上，這人的心足夠歹毒！

孫清怒道：“皇甫令堯！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親生母親，你讓一個人爬你頭上作威作福也就算了，你還看著這麼對我，就不怕遭天譴嗎！？”

皇甫令堯麵無表：“我為什麼要怕遭天譴？我怕的是，冇有天譴！”

剛纔很激，現在他已經平靜下來了。

他家媳婦兒做這些，其實都是為他出氣。

世間有黑暗如孫清，世間也有明如柳拭眉。

人間不值得，因為孫清。

但人間卻也因為有柳拭眉，而春明，萬生機！

他緩緩說道：“若有天譴，第一個被五雷轟頂之人，難道不該是你嗎？”

“你恨孫家。對吧？”

“因為命格相剋，所以外祖父外祖母，把你送去了鄉下。”

“你丟了貴的份，了鄉野丫頭。”

“因此，你恨你的父母。”

“所以，你在謀算的時候，從未為孫家考慮過後路，任由你造下的孽，報覆在了孫家頭上！”

“我現在很懷疑，父皇到底是如何得知，我外祖母，是夜神國後裔的？”

“該不會……是你泄的吧？”

皇甫權或許早就知道了。

也是一個很能忍的人，算計好了一切，纔對孫家下手。

但是！

那個“早就知道”，早到什麼時候呢？

孫清臉一僵。

從的神，也看得出來，**不離十了。

皇甫令堯心冰冷無比。

這種人，竟然還有臉說“天譴”兩個字？

就是死一萬遍，下油鍋烹煮一萬年，也無法抵消的罪孽。

孫清，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還有臉口口聲聲與我說，你是我的母親？”

“你連自己的父母、親族都害！”

“像你這樣的人，怎麼配活著？”

父母都能殘害，皇甫令堯心裡突然平衡了。

他這一個兒子，還是最恨的皇甫權的種，容不得他，又有什麼稀奇呢？

孫清卻一點兒也不會很，高傲地揚起頭，道：“誰讓他們用命格兩個字，就毀了我的一生的！”

“所謂的命格，讓我失去我本該擁有的一切！”

“我不相信命運！”

“我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做命格克父母？”

“憑什麼一句命格相剋，就否定了我的一切！”

“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看看，經過我自己的努力、逆天改命。這麼多年，我不活得好好的嗎？”

“誰容不下我，誰就去死！”

的神是很正常的，但說的這些話，字字句句都帶著瘋狂。

孫清其人，從骨子裡就徹頭徹尾是個瘋子！

皇甫令堯竟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謀害父母，都不認為自己錯。

那其他人的命，更不算什麼。

他也就失去了與說話的力氣，最後問一句：“我是皇甫權的兒子，你恨他，也因此不對我好。那麼，月滄瀾……你的另一個兒子，不也是皇甫權的種嗎？為何，你能把他帶在邊養著？”

孫清冷冷地道：“他上留著皇甫權的，跟你又有什麼區彆？我留著他，自然是師出有名！”

“把你留在帝京，如果能夠把皇甫權給殺了，把皇權奪過來，那自然最好！”

“如果你死了，還有他呢！”

所以，對月滄瀾，也不過是利用罷了。

皇甫令堯嘲諷一笑，轉頭看向一旁的甬道，輕聲說道：“現在，你看清楚了嗎？”

影裡站著一道人影。

與其說是站著，不如說，是被迫站著。

那是月滄瀾！

他被押過來，點了道，讓他一直站在那裡。

所以，他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皇甫令堯嗤地一笑，道：“對於我有一個一胞雙生的兄弟，我就冇覺得是什麼好事兒。但現在……有些滋味，並不是我一個人品嚐，我心裡突然就平衡了！”

可不麼？

幻滅的，不是他一個人！

他對上月滄瀾慘白的臉，又說道：“你一直為鞍前馬後、先士卒，可有想過，作為親生兒子的你，在眼裡不過是養著的一條狗！”

“讓你殺我，你就殺我。”

“讓你作孽，你就作孽。”

“月滄瀾，就你這樣的人，還妄想我媳婦兒會喜歡你？”

“真是可笑！”

“你呀，一點兒也不瞭解！”

了孫清刀子，又月滄瀾！

月滄瀾被點了道，本不能說話。

但他眼角的淚，已經表達了他此時此刻的心！

這世上，父母對孩子的，不一定是全部。

但孩子對父母的，卻是連恨都抹殺不掉的！

世間最痛苦的，無非是恨織、無能為力！

孫清也冇想到，月滄瀾就在外頭。

怔了一怔，旋即又恢複了平靜，道：“不管你做什麼，總之，你們不能殺我！”

“因為，我用回魂的時候，讓天師對自己下了一道詛咒！”

“倘若我的兒子、孫子，若敢對我有殺心，那我死的那一刻，他也會被咒弄死！”

皇甫令堯一愣，與柳拭眉對視一眼。

柳拭眉也冇想到，竟然還有這招？

玄幻世界的東西，不懂。

靈異世界的事，也不懂啊！

但，懂的是：不能讓孫清快活！

而讓孫清不快活，冇必要殺孫清，有的是辦法！

“行了，我說累了。”柳拭眉拉住皇甫令堯的手，道：“想見我隻是為了說這些廢話，我都口了。令堯，我們先回去吧。”

皇甫令堯反手與十指相扣，輕聲道：“嗯。”

孫清一怔，說道：“柳拭眉，你如果把我放了，我將我的一切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