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婆子, 勁掃興，難得一家子聚在一起。”這可比過年還要熱鬧, 人還要來得齊全，人老了，就喜歡熱鬧, 喜歡子孫滿堂的擁簇著，現在被趙母當著孩子們的面這麼不留面的數落了一頓, 心里當然不樂意了。

不過，趙父上說著掃興, 拿酒的手卻轉向了桌子上的菜。

誰真心為他好, 他心里還是明亮的很。

“咳咳，國生，宏生, 建華我們幾個來好好喝幾杯。”趙福生尷尬的干咳了幾聲, 舉起酒杯轉向另外三人, 裝作無意識的忽略了趙父。

很難看到趙父吃癟, 還是趙母當著他們兄弟幾個的面，在大庭廣眾之下訓斥的, 要知道, 以往只有趙父低著頭呵斥趙母的份，哪有今天這場反轉戲驚訝。

雖然他們兄弟幾個很想大聲笑出聲來，鑒于趙父平時的余威，他們不敢，一個個面面相覷的死死強憋著笑意。

“來來來, 今晚我們不醉不歸。”趙宏生反應能力最迅速，立馬端起一杯酒，一腦的全喝下去了。

咳咳咳，也不知道是喝的太急嗆住了，還是原本借喝酒的空檔來掩蓋自己的笑意才嗆住的。

“宏生，慢點喝。”王梅芳拍拍他的后背幫他順氣，又抬起頭笑著對桌上的人說：“就你們四個大男人喝酒，多沒意思，我和嫂子幾個也陪你們喝。”

趙家三個兒媳婦有一個共同的通，那就是酒量好。

起碼，比起趙家的男人來說，那酒量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去去去，男人喝酒，你們人一邊去，搗什麼。”心中約發慌的趙宏生一手把王梅芳搭在他背上的手給甩掉，不耐煩的擺擺手。

“喲，宏生，你什麼意思？瞧不起人是嗎？”子直，脾氣的唐秀萍聽不了這句嫌棄人的話，火氣沖沖的擼起笨重的棉袖子，不屑的說：“今天這酒，我們還就喝定了，你能怎麼著？”

“就是，這酒我們喝定了。”王梅芳干脆手給自己倒上了滿滿的一大碗。

劉蘭秀：“……”看況，要是不站在妯娌這邊，立不住腳啊。

“哎呦，大嫂，你可千萬別喝酒，我們哪是你的對手啊，這不是我們隨便喝喝嗎？喝醉了還不得麻煩你們，要是你們也喝醉了，我們晚上還怎麼回去？這大冷天的，不會讓我們宿村頭吧？”就你們這些個娘們的酒量，一個頂他們四個也沒有問題，哪敢跟們喝酒？趙國生出討好的笑容，使勁的說好話。

“大嫂，他們男人喝他們男人的酒，我們人聊我們人的事，我們姑嫂幾個好久沒有閑聊了，我家勇兵不是定親了嗎？這結婚流程什麼的，還需要大嫂你幫著參謀參謀。”趙芬娟夾了口菜在碗里，很隨意的三言兩語幫著化解了爭執。

“那行，怎麼說我也是辦過三個兒婚禮的有經驗人，問我，準沒錯。”好說話的唐秀萍很快被趙芬娟的話，轉移了話題。

一旁只聽不說話的劉蘭秀：“……”

你那嫁兒的草率也算婚禮？還很有經驗？不是給幾破裳就那麼跟著男方走了嗎？直到侄們生了兒子才補上酒席。

“大嫂，你……”王梅芳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向奚落唐秀萍幾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劉蘭秀不小心的推了一把。

“梅芳，你家澤明年也要考初中了吧？績怎麼樣？需要文和強幫忙補習嗎？”劉蘭秀不想在飯桌上搞事，起爭吵，便明知故問的真心想幫一把的好心詢問。

這也是劉蘭秀最為自豪和起腰桿的地方，自己幾個兒爭氣啊，在妯娌面前給賺足了面子。

趙強和趙澤是同一年出生的，一個已經在鎮上上初一了，一個還在小學六年級苦苦掙扎，徘徊在吊車尾邊緣。

“要是能讓麗幫忙補習就再好不過了。”別以為沒看出劉蘭秀臉上炫耀嘚瑟的笑容，為了兒子的學習，制住怪調的語氣，忍了。

“麗恐怕不行啊，明年要考高中了，學業比較重，文和強倒是有時間。”是那種要面子不要里子，因小失大的人嗎？萬一兒幫澤補習功課，耽誤了自己學習，沒考上高中怎麼辦？

“那就文吧，以后澤放學后，我讓他去你家補習。”對比了下，王梅芳退而求次的選擇了趙文，至趙文是哥哥。

男人們劃拳喝酒，人們圍繞著孩子的問題閑聊，熊孩子們拿著小板凳排排坐的守在電視機前面，趙父趙母笑聽著，一句沒一句的時不時一兩句話。

氣氛安逸又融洽。

冬天的夜晚漆黑而漫長，窗外寒風怒吼，聽起來猶如人在哭泣一般，樹枝在窗外呼呼作響，讓人心頭發，屋旺膛的火盆燒得溫和暖，男人的劃拳吆喝聲，人低聲的討論聲，熊孩子們的嬉笑聲，熱鬧暖意的截然相反。

收場回家時，差不多已經夜里十一點多了，一片漆黑，寒冷，一出門，那瞬間浸遍全的寒氣將趙國生微醉停止思考的大腦給喚醒了，他抬起疲勞的雙眼看了看細心攙扶著他子的劉蘭秀，忽然覺得很愧疚。

他是趙國生，又不是趙國生。

終究給不了最真摯的。

“孩子們呢？”趙國生半醉半醒的心里還惦記著熊孩子們。

“早被姐帶回去睡覺了，姐夫也知道趁機溜走，就你傻乎乎的陪著大哥喝。”酒量又不好，還死活抱著酒杯不撒手，劉蘭秀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呵呵”趙國生有點真醉了，開始無緣無故的傻笑了。

劉蘭秀：“……”跟一個醉鬼較真的說什麼？

回家后，劉蘭秀細心的幫趙國生拭了子，換了服，又幫他洗了腳，才把他扶到床上去休息。

一陣嬉笑聲打破了趙國生清靜的早晨，循聲不耐煩的起床，著醉酒后頭痛裂的腦袋，沒打采的出了房間。

“爸，太都曬屁了，你才起來？”趙強不怕死的往趙國生這只紙老虎上拔虎須。

“恩？你們怎麼還沒去學校上課？”趙國生一邊從缸里舀出一瓢冷水到盆里往臉上潑，一邊疑不解的皺著眉頭問。

“爸，我昨天考完期末考了，你太不關心我了，我好傷心，好難過。”趙強不作死不會死的不停的作死。

趙國生：“……”可能這幾天太忙了，他忘記期末考試這件事了。

“哦，什麼時候拿通知書？看看你今年過年的歲錢能不能拿到手。”趙國生用半新的綠格子帕子胡的了臉。

“爸，你能不能不提英語，我數學，理那次不是九十五分以上？”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嗎？趙強氣呼呼的包子臉氣的更加圓潤了。

“哈哈哈哈，讓你昨晚又用臭子把我干凈的子弄掉包。”這下有人制裁你了吧？趙文幸災樂禍的得意笑了。

“是嗎？那從今天起，到過年為止，就罰強幫你洗臭子好了。”讓他小小年紀不學好，整天搞些歪門邪道，趙國生覺得要好好教訓他一番才行。

“爸，你不能這樣，二哥，哥，我嫡親的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親弟弟啊。”趙強那夸張的演技簡直辣壞了趙國生明亮的眼睛。

“哼，這下我是你親哥哥了？怎麼掉包臭子的時候沒想到我是你哥哥呢？”趙文不為所的

故意抬高頭，詮釋如何用下看人。

趙國生：“……”

這兩個蠢孩子是誰家的？趙國生絕不承認是他的。

“呵呵，有這功夫在這里耍寶，還不如借機多背幾個單詞。”趙麗捧著一本書，懶洋洋的背對著太，視線都沒離開書本，低頭出聲打擊到。

趙強：“……”

趙文：“……”

“咳咳，麗，待會你教爸英語，這個寒假，我決定要陪著你兩個弟弟好好學習英語，爭取讓他們下次考試能上七十分。”猝不及防的，趙國生又一次狠狠的給他們倆兄弟強大的心給予重重的致命一擊。

“好啊，先從音標開始。”趙麗錯愕的抬頭，沒想到爸是認真的，當真要學英語？

的，趙麗覺得兩個弟弟的世界末日要來了。

莫名的，對父親學習英語有著盲目的信心，那就是一定能學好。

趙文：“……”爸，你是開玩笑的吧？

趙強：“……”爸，你這份拳拳子之心太承重了，他不起啊，也不想要啊。

兩人此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完了，他們完了。

要是他爸陪著他們一起學習英語，他們還敢三心二意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嗎？

對得起拳拳子之心的父親嗎？

很好，這是一個好的誤會。

作者有話要說： 在渣作者記憶里，家里最好吃的菜，莫過于自家的生魚片，豆子醬蒸臘或者魚，自家自制牛圓子，自家自制臘腸，還有自家自制的板鴨，用酸辣椒炒特別好吃。

渣作者不敢說，還有狗火鍋，怕有些小伙伴不吃狗。

想想，這些東西現在都很吃了，也就過年回去吃上一兩次，就算家里長輩給你捎帶些，自己也弄不出家里的那個味道來，真的很奇怪。

說到酒量，渣作者媽媽酒量比較好，一人能頂渣作者爸三人的量都不止，渣作者叔叔也喝不過渣作者嬸娘，而且，渣作者叔叔酒品不好，一喝醉就爬桌子上哭，使勁哭

有時候渣作者猜想，是不是沒有家里那口鍋的原因？結果，家人鄙視的告訴渣作者，渣作者廚藝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