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趙芬娟沒急著趕回去,饒有孝心的幫著趙母拆洗床單、被套、蚊帳,滿臉堆笑瞇瞇眼,沒有毫不耐煩,很有耐心。
趙國生陪著趙父坐在門口閑聊,趙父拿著那把陳舊煙槍不溫不火的著,慢慢騰騰的字里行間充滿著煙霧繚繞,整個場面一副父慈子孝、母慈子孝的好純善的畫面。
這一瞬間讓趙國生想到了七八十年代的舊電影,模糊又清晰,說不清楚道不明白,有種特殊的韻味,真實又虛幻。
趙國生想,這樣的生活好的,簡單又真實。
趙父為人比較嚴肅,惜字如金,寡言語,很和子有所流通,而趙國生原格正是子像父,悶葫蘆一個,好歹趙國生接手后改了許多,這才有了父子詳談融洽的局面,真是難得,翻看回憶原記憶,恐怕他們父子之前全部的談都沒今天這一下午多,更何況如此親睦。
父子之間的無形畏懼的隔閡像一層薄,砰的一下捅破了,不再是遠距離的尷尬無話可說。
這是趙國生沒料想到的珍貴收獲,真謝他姐趙芬娟的無形幫助,也慶幸其他兩兄弟不在場,很多時候就是如此巧合。
他想,或者這就是上天的眷顧吧,不然那麼多突然猝死的人都沒穿越重生得一世呢?
他要謝,大概這輩子給不了原妻子,卻會相敬如賓的對好一輩子,至于長輩、兒盡最大努力照顧好他們,也許這一切都抵不過奪舍了這的恩,但這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好的了。
在這一刻,趙國生好像有什麼東西放下了,興許是原殘留的執念,在他許諾保證后消散了,心輕松。
趙芬娟洗刷忙清后,時間已經悄無聲息的劃過午后四點,有再多的不舍也承在心底,和大多數外嫁一樣放不下家里,不舍的匆忙離去。
趙父趙母知道趙芬娟婆家的況,婆婆是個明事理好相的,這不是他們強留在娘家的理由,家里事多,耽誤了不好。
“姐,有時間多回來幾趟,你家里有什麼事,讓人給我帶個信。”本來想直接說讓村里的王德勝找他的,想了下,不好解釋。
“知道了,爸,你和姆媽在家多注意,你們年紀大了,有什麼事讓國生他們去忙。”趙芬娟看著兩鬢發白的父母莫名的鼻子發酸。
明明父母重男輕對算不上好,出嫁前,家里吃的,用的等都先著三個兄弟,有一塊糖都會分給三個兄弟吃,被發現也是一句男孩子和孩子是不一樣的打發,那時候恨不得自己是個男孩子。
嫁人后,又常常惦記著他們,天冷了擔心他們年紀大了,不好,會不抗凍,天熱了又憂心他們大中午在太下暴曬,發病了怎麼辦?每次回娘家恨不得把他們的被褥服通通洗個遍。
人總是這麼矛盾,無法左右自己的。
前一刻想著才不要管他們,下一刻不自屁顛屁顛的上去,忍不住去關心。
趙芬娟走后,趙國生也沒多留,的往他姆媽手里塞了二十塊錢。
“姆媽,錢不多,你跟爸喜歡吃什麼就買什麼。”搶在趙母開口拒絕前快步流星離開。
“國生這孩子”趙母低聲嘟囔,眉眼中輕微含笑。
趙父含著煙槍沒吸,低頭沉默,淡淡思索了會說:“今天他們幾個都拿了些什麼來?”
說起這個趙母輕笑的臉不太好,語氣稍稍有點抱怨到:“福生媳婦送了兩斤豬、一只、兩個月餅和十塊錢來。國生拿了一個豬蹄、一個豬肚子、四個月餅和二十塊錢。芬娟家里你是知道的,拿了二十個蛋、一只烏和十塊錢。哼哼,宏生媳婦讓你小孫子拿來兩斤狗來,說是從娘家帶回來的。”
“這說這算什麼?我們平時對他們家還不夠好嗎?說沒錢我們私下補錢,說三個孫子喜歡吃魚,我們送了多魚?現在呢?瞧瞧,我們缺娘家這點狗嗎?”越想趙母越生氣,真是白眼狼。
趙母生氣不是東西多的實誠,是這種實誠所表達的一種孝順態度。
這段時間,他們倆老是不再特意偏袒他們家,事實上也沒虧待過他們家,該有的那份他們家從未過。
就因這個跟他們生分了?還這麼敷衍的態度?
“好了,不要說了,估著宏生應該不知道,是老三媳婦個人的主意。”自己的兒子什麼人,趙父還是很相信的。
“我當然知道是老三媳婦搞得鬼,要是宏生敢這樣,我不一掌糊死他。”這口氣趙母是一時之間咽不下了,絕對要找個機會和宏生好好說說。
“三個兒子,還是國生心細一些,他說我們的床太破舊了,按舊床的款式讓華做一張一模一樣的新床。”還不是擔心他們念舊,有了舍不得。
“你還別說,要真換國生他們家那種沒有床架子的大床,我真不會習慣,不掛蚊帳睡不著。”
說到趙國生這個孝順的兒子,趙母心好了很多。
趙父想的更多,三個兒子,老大直子,沒什麼心眼,他吃不了你喝湯,大兒媳婦也不會有彎彎繞繞的想法。
一直認為二兒子子木訥,不討他們歡心,誰知道最細心,不喜歡花言巧語默默孝順著。
三兒子宏生打小機靈,能言會道最招人稀罕,老三媳婦原看著是明事理懂是非,甜會做人,從這陣子疏離來看,都是假的,小肚腸,斤斤計較,占便宜,大大惡算不上,耍小聰明,要治治這不良風氣。
“咳咳,玉啊,以后對國生他們家兒別老甩臉子,聽國生說很多人來給孫說。”要讓說的人知道家里長輩不喜歡,不好,怕有影響。
“知道了,我又從沒打罵過們。”單純的不喜歡而已。
趙父:……
他想說的就是趙母的態度和語氣。
江山易改,本難移。趙父已經不奢了,只希不要那麼明顯。
傍晚的時候,劉蘭秀趕回來了,拎著一只老母,喜上眉梢樂呵呵的。
“我姆媽捉了只老母給我拿回來,說是給我們家過節吃,我都跟老人家說了不用,不用,我們又不在自家過節,我姆媽是塞給我。”臉上喜笑開一副高興樣子溢于言表,沒看到一不愿。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趙國生起房子那段時間待客,把家里僅有的二十多只鴨全部殺了上桌湊個菜,現在家里養的那窩還太小,不能吃。
在這里幫忙的趙國生丈母娘對此很清楚,這不變著法的借著過節的理由往他們家塞東西。
“那是姆媽對我們家好,不要糟蹋姆媽的一番心意,中秋節后殺了吃。”臨近過節這幾天,家里伙食不錯,把放籠子里關兩天。
年的老母別家的捉回來不好養,要是不關在籠子里,放出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著家,指不定出現在誰家的飯桌上。
“那也行,買點紅參回來燉吃,補一補。”劉蘭秀想了會說。
劉蘭秀最喜歡用紅參燉湯喝,說很補,趙國生很想說幾個月難得殺一次吃,能補到哪里去?而且就那一小塊紅參?既然這麼補,為什麼不全家分著紅參吃,總著他一個人吃,味道真心不好,難吃。
難吃絕對不是趙國生的錯覺,上一次他狡猾的裝作以關心的名義夾給劉蘭秀吃,背著趙國生的吐了,吐了!
呵呵,差一點真信了。
明明藥效已經在熬到湯里面了,還那麼舍不得。
“晚上吃草魚吧,再放盆里養兩天都瘦了。”那條大草魚看起來不太活潑了,覺快死了。
“太大了,一頓吃不完,做生魚片吃吧。”這麼大的草魚,不做吃魚片吃,太可惜了。
如果生魚片吃不完,可以放壇子里腌著,不會壞,想吃了就從壇子里弄一小碗出來,慢慢吃。
生魚片,趙國生在想,這麼好吃的東西他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只想著剁椒魚頭、紅燒魚、豆腐煮魚等等,太沒有追求了。
“麗,快去燒火,讓你姐炒一碗米,晚上吃生魚片。”就是一般煮飯的米,放在鍋里炒,一直炒,不能燒焦,炒到米全黑為止。
“華,你去太爺爺家說一聲,待會借他家磨用一下。”一碗米磨末,很快的,這個前提是讓人先去把磨打掃干凈,誰知道上一家誰家磨的是什麼,萬一是辣椒怎麼辦?
劉蘭秀安排好一切之后,手腳麻利的從盆里一只手用倆指頭勾住草魚兩腮猛的一下提起來,驚的魚尾拍打水盆,水花四。
兩三下用刀背把魚拍暈,扣住魚眼側放,用刀背逆著魚鱗的生長方向(就是魚尾向魚頭)砍,那去魚鱗的手法令趙國生自嘆不如,然后小心用力的破開魚腹,不弄破魚膽。
剁掉魚頭和魚尾后,接著去魚刺,先剔除魚背上的主刺,然后斜著切完后豎著切,按十字的切,就能把剩魚刺很自然的被斬斷。沖洗干凈后就可以把草魚切一片一片,為了更好的味不能切太厚。
趙國生在旁邊干的負責用瓢舀水,清洗姜蒜配料,顯得有點尷尬。
一切準備就緒后,趙國生搶著在劉蘭秀不經意間流出的指導下,把黑乎乎的米末倒進去,配上姜、醋、大蒜和辣椒等配料均勻攪拌,味后就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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