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屬于節嚴重的量刑。

周關承目如電，秦聿卻只是平靜地看著他，似乎對這個公訴意見并不意外，也可能沒把公訴意見放在心上。

梅麗寒直接在心里一個祖安問候，你咋不建議最高量刑呢？這樣秦聿出來過氣退場只能靠包養了。

審判長的聲音打破寂靜，“被告人是否要做自行辯護？”

秦聿轉向審判席：“我要自辯，審判長。”

“被告人發表自辯意見。”

所有人將目投向他，包括正在看直播的觀眾，也包括姜芮書。

屏幕上他的畫面比較小，但畫質還可以，能看到他的始終平靜從容的臉孔。

姜芮書的目沒有一刻從他的臉上挪開，此時此刻看到活生生的他，才有點真實見到他的覺。

“第一，本案證據不準確、不充分。”

他一開口竟然直接沖公訴人的公訴意見去，準打擊！

好家伙！他們直接一個好家伙！

周關承卻沒什麼表，淡淡地看著他，看他。

“就教唆方郁編造虛假口供這一事實，在第二次開庭的時候已經進行過質證，方郁翻供的供詞本沒有編造，只是部分瞞，那麼編造虛假口供這一點的基礎便不存在。辯護律師對委托人的相關況和信息有保的權利，律師在法庭上發表的代理、辯護意見不法律追究，我在法庭上做有利方郁的辯護，是法律賦予我作為律師的權利！”

“基于前面一點，眼神接更

不能證明我教唆方郁編造虛假口供。公訴人——”

秦聿看著周關承，抬手指向他邊無人的一側，“你的邊也一定坐過當事人或者當事人家屬，他們在法庭上將所有希都傾注在你上，一定有用或是擔憂、或是期盼、或是急切的眼神看向你，希你能夠幫助他們討回公道，你們立場一致，但是他們的眼神可以證明你們勾連嗎？”

周關承緩緩垂下眼簾，余瞥向自己旁無人的一側。

秦聿將目轉向審判席，“審判長、審判員，在這下面，在辯護方和公訴方兩邊，以及旁聽席中，也一定有人用祈求希的眼神，不止一次看過你們，希你們能予以公正的判決，能幫助他們含冤的人洗清冤屈、被侵害的人討回一個公道，但是他們的眼神可以作為你們的暗中勾連證據嗎？”

審判長和審判員都沒說話，卻都不由看向法庭。

“在法庭上，當事人永遠是最弱勢的一方，因為他們面對的是國家司法機關，個人面對國家暴力機關，非專業面對專業的打擊，唯一能站在他們側幫助他們對抗這一切的就是律師，他們忐忑不安孤立無援的時候看向自己的律師，這也算違法嗎？”

法庭里一片寂靜。

司法機關維護公平正義和社會穩定，但是能第一時間站在當事人邊的確實是律師，也只有律師會始終站在當事人一邊。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

哪個先來，當意外來臨，誰都希有個不問立場的人堅定地站在自己邊。

“我幫助方郁消滅證據這一事實證據模糊，指控我的證據都是口供，方郁作為檢舉人證詞本對我不利，他本人對我也充滿惡意，證詞效力值得商榷，而證人嚴宇僅憑猜測并無實證，兩者皆不能明確證明我為了勝訴幫助方郁消滅證據。”

說到這里，秦聿停頓了一下，目轉回公訴方：“第二，定和法律適用錯誤。”

旁聽席一片吸氣聲，居然直接反駁公訴方法律適用錯誤，這不就是說公訴方一開始定罪就搞錯了，這問題可非常大。

周關承還是一張撲克臉，只是淡淡看著他，似乎看他還有什麼招。

“《刑法》第306條第一款中的辯護人‘毀滅、偽造證據’，其‘證據’不包括犯罪嫌疑人隨時可能改變的口供；該條款也不適用于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時就案件辯護進行流的形。”

兩項指控中，只有對他幫助方郁理兇這一指控符合306條的適用，但是他幫助方郁理兇這一指控證據不清楚。

“第三——”他看向三位法，“刑事辯護的收費確實有標準，一般不超過5萬，最高不超過15萬，但即使超過標準，也只能是按紀律分或行政分，與犯罪無關。但在實踐中，律師費沒有標準，收費據案件況、委托人的不同要求、以

及律師的社會信譽和工作水平等多方因素決定。方郁付給我的律師費中，包括了其他民事代理，價格高于一般標準，但我，一直是這個標準。”

作為行業的金字塔尖，作為沒有敗訴過的律師，他就是高于一般標準。

“我始終尊重每一個人訴訟和辯護的權利，不論什麼別和份，每一個委托人于我而言都沒有不同，在法律允許的范圍竭盡所能維護委托人的利益，這是律師的職業素養。作為一名從業十年以上的律師，我比更多人都了解法律，但正因為了解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敬畏——在法庭上幫助被冤枉的委托人洗清冤屈是對法律的敬畏，但同樣的，即使委托人惡貫滿盈，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公正審判，程序合法、罪名準確、不錯判，這也是對法律的敬畏！”

法律的公正不只在于維護世間正義，也在于給予罪犯公正的判決。

如果三年前用警方提供的那把假兇作為定罪證據，方郁確實不會逃罪責，無辜被害的亡者也會在三年前就得到正義的判決和靈魂的安息，但這會踐踏司法程序，沒有合法的程序制約，權力就會失去控制，這次沒有冤枉兇手，但是下次呢？下下次呢？

旁聽席里有人張著，這番話有點顛覆認知，可是，又無從反駁。

法庭里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秦聿說罷微微頷首，“審判長、審判員，我的自辯

意見發表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