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陸斯安到秦家接姜芮書,兩人一同前往看守所。
把車停好,陸斯安扭頭看姜芮書,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后說道:“那我去了?”
姜芮書神平靜地嗯了聲。
陸斯安把車鑰匙給,轉下車。
姜芮書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進看守所才慢慢收回目。
因為提前有預約,陸斯安很順利見到了秦聿。他先是打量了一下秦聿,神狀態還可以,但臉有些憔悴,眼底泛著,顯然沒睡好。
“你怎麼又來了?”秦聿先開了口。
陸斯安聽到這話很想翻白眼,這要不是關系好,當他樂意來這地方?“我是替人來看你的。”
秦聿看著他。
陸斯安本來還想賣個關子,可他似乎猜到了什麼,眼神幽深又專注,像是過他在看另一個人,陸斯安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一秒都扛不住,嗨了聲,告訴他:“芮書前天來了京城,現在就在外面。”
秦聿微微一愣,下意識看向窗外,但窗外什麼都沒有,遠是高高的圍墻。
不在這里,在高墻外。
“今天是周一……”
“請了一天假,下午就回S市。”
明明過來也見不到,卻仍然要過來,隔著高墻,明明在目及之,卻無法見面。
陸斯安心中暗暗嘆氣,把姜芮書的打算告訴他,“芮書沒法長留京城,但為你做好了全部的打算,還讓我給你帶句話。”
秦聿收回目,
看著陸斯安。
“說,”陸斯安轉達:“要不然先領證,在押期間也不影響結婚。”
半小時后,陸斯安從看守所出來,遠遠看到姜芮書站在車旁,目看著看守所方向的某個地方。
下一刻,注意到他,站在原地看著他走到跟前,“他怎麼樣?”
“還行,除了不大習慣,沒別的問題。”
姜芮書點頭,看守所條件清苦,不習慣在所難免,“他有說什麼嗎?”
陸斯安角了,“……他說無無聘要不得。”
姜芮書愣了愣,隨即忍不住笑出聲。
好吧,他要三六聘的面,就等他出來吧。
陸斯安被他們兩口子甜到又到,“我會在京城這邊守著,有什麼消息就打電話告訴你,放心好了。”
姜芮書點頭嗯了聲,“辛苦你了。”
“嗨,咱們什麼關系還用得著說這些?”陸斯安拉開車門,“走吧,我送你去機場。”
姜芮書抬頭看著不遠的高墻,過了一會兒,轉上車。
秦聿被捕在業界掀起了一場大地震,S市這邊也很多人知道了,而C區法院的人都知道秦聿是姜芮書的未婚夫,于是第二天姜芮書來到法院的時候,到了同事們的關注,領導還特地找談話,見緒穩定,這才放了心。
過了兩天,陸斯安在電話里罵罵咧咧說秦聿取保候審沒被批準,這意味著秦聿要在看守所呆到結案后。
好在方郁案很快開庭,陸斯安傳來消
息,這次方郁沒有請律師,看樣子是不打算為自己辯護了,不過按照規定,法院指派了一個律師為他辯護。
方郁案的開庭備矚目,開庭當天,法院外排起了旁聽的長隊,還沒到開庭時間,直播室已經蹲滿了人。
上午八點半,旁聽人員開始進法庭。
開庭前,兩百多人的大法庭坐滿了人。
距離開庭還有五分鐘,書記員開始宣讀法庭記錄。
“——請審判長、審判員庭!”
陸斯安在旁聽席中,與其他人一起站起來,目同時轉向一個方向。
一襲黑法袍的審判長率先步法庭,兩名審判員隨其后。
審判長神嚴肅地掃視法庭,落下法槌,“現在開庭。”
方郁是坐著椅被推上法庭的,飽病痛折磨的他瘦得眼窩深陷,但他今天明顯特地將自己打理了一番,刮掉了胡子,頭發整齊地梳到耳后,一黑西白襯衫,雖然穿起來很空,但讓他看起來神了很多。
三年前關注過殺妻案的人幾乎認不出他來,他原本是做酒水生意的,生意做得不大,但食無憂,也算意氣風發,當年也稱得上一句一表人才,如今變這副模樣,就是報應嗎?
確認過份,公訴人開始宣讀公訴書。
接下來的辯護詞中,也不知是不是方郁一心認罪,對檢方指控的犯罪事實不予反駁,只是提出了方郁之所以殺害妻子,是因為他的妻子王瑛疑似出軌,
方郁與其發生爭吵而殺人。
但是關于這一點,辯方沒有拿出有利的證據,而檢方反駁方郁去農莊殺害王瑛明顯是有預謀的,是謀殺,而不是所謂的因爭吵而激殺人。
“公訴人說的沒錯,我跟王瑛吵架后,知道去了農莊,那里地方偏僻人很,就起了殺的心思。”
還沒等辯護人爭辯,方郁突然開口,一下子打了辯護人的節奏。
辯護人聞言把到了邊的話咽了回去,方郁既沒給錢,這個案子本也敏,這麼個人不值得自己冒風險去出頭,自己可不想跟姓秦的那個律師那樣陷囹圄,既然他一心認罪,自己又何必費那個心思?
公訴人乘勝追擊,詢問方郁,“你把案發當天的形詳細陳述一遍。”
方郁靠著椅,“我和王瑛一起做酒水生意,做這個生意的人都知道,沒路子你拿不到好酒,我有個路子可以拿到高檔酒,但是王瑛一直不答應,因為那個供貨商有點齷齪的想法,說要跟王瑛吃頓飯,我跟王瑛說我陪去,就吃頓飯,絕對不會給人占便宜,王瑛就是不樂意,我倆吵了很多次。那天我們又吵了一架,跟我說要離婚,還要分走一大半的財產,我不答應,就說我不答應就告訴所有人我讓陪酒陪睡拉生意。”
他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在陳述別人的故事。
“當時我跟道歉,接了,然后我反省反省,一個人
去了農莊,我就知道心里還在記恨我,心里真的了離婚的念頭,我很清楚是什麼樣的人,吵架時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心里話,要是不離婚,這個事會為一輩子拿我的把柄。那個農莊是我和結婚后買來,平時沒事的時候會去種點菜,請朋友搞農家樂什麼的,平時沒什麼人。我算好了時間過去,趁不注意的時候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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