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將要往江都尋宇文化及晦氣,兩人更是全心練武。
天氣逐漸轉冷,到第一場大雪降臨,捷報傳來。
隋將劉文恭率步騎兵二萬五千人,自東進,約好由虎牢來的裴仁基於口南面會師,準備一舉殘滅瓦崗軍。
豈知李旱偵知敵,先開倉濟民,收買人心,待附近各縣歸心,才與翟讓率師迎戰。
李把銳分爲十隊,自率四隊埋伏於橫嶺,翟讓的六隊則在水支流石子河東岸列陣以待。
劉長恭大軍先到,見瓦崗軍人,還以爲對方在攻打口之戰時損耗鉅大,竟不待士卒休息進膳,便倉卒渡河進擊,忘了要與裴仁基會師之約。
接戰後翟讓的部隊失利,往後退卻。
劉長恭得了甜頭,銜尾追擊,給李伏兵側襲,本已飢疲的劉軍立即潰敗,死傷無數,劉長恭率殘部溜回。
裴仁基得悉劉軍敗北,哪還敢在這當兒進攻,退守百花谷,固壘自守,不敢出戰。
瓦崗軍更是聲威大振。
由於此戰出於李策畫,使他的聲更是如日中天。
滎城更是一片歡樂,鞭炮聲響個不停。
接著的幾天都下大雪,寇仲和徐子陵心大起,就在園子裡堆雪人爲樂,幾名俏婢見他們玩得開心,亦大膽地加。
兩人哪曾試過有孩子陪伴玩耍,更是得意忘形。
寇仲和俏婢們,又大討口舌便宜,鬧個不亦樂乎。
其中一婢名楚楚,長得特別標緻,姿只稍遜素素,但生得態人,又極風,與寇仲調笑不,弄得寇仲心難熬,覷了個空向徐子陵道:這個妞兒逗得我忍不住了,橫豎翟不介意我勾的婢子,若我弄上手,來個一夕之,你不反對吧?
徐子陵知他格,若想得到某樣東西,不到手絕不甘心,低聲道:若有了孩子怎辦?
寇仲一呆道:不會這麼容易吧!人家親多年,很多仍是末有孩子的。
徐子陵道:你自己想著辮吧!但對方是良家婦,你絕不可始終棄。
!
一團雪球迎面擲來,弄得寇仲整塊臉全是白雪。
楚楚和其它五名俏婢雀躍道:中了!中了!
寇仲附在徐子陵耳旁道:兄弟說得對,但親親臉蛋也可以吧!
言罷張開雙臂高呼道:誰給我拿到,就罰親個兒。
俏婢們立時嚇得四散奔逃。
寇仲認準了楚楚,追了過去。
看著寇仲和衆在雪地裡嬉笑追逐,徐子陵心中一陣。
當日在揚州三餐不繼時,哪想得到竟可在人龍頭翟讓的府第中與婢嬉玩。
!
徐子陵後腦中招,冰雪頸,冰涼一片。
憑他現時的耳目,耍躲避是易於反掌,但那樣卻大失趣了。
想起寇仲說的親親,心中一熱,轉便往另一婢追去。
那婢與得霞生玉頰,有意無意往林木深逃去。
徐子陵那還不會意,正要追上去學寇仲般討點便宜時,人影一閃,屠叔方攔在前路,肅容道:大龍頭回來了,要立即見你們。
兩人戰戰競競來到院翟讓起居,只見把門的都是面生者,人人太高高鼓起,一看便知都是高手。
他們尚屬首次踏足此,途中一名四十來歲的文士迎了上來,客氣道:在下王儒信,任司馬之職,兩位小兄弟請隨王某來,屠總管可以回去了。
屠叔方微一錯愕,王儒信已引著兩人朝翟讓的起居室走去。
寇仲和徐子陵已非昔日欠缺江湖經驗的小子,耳聞目睹下,發覺四周戒備森嚴,哨樓上林木間布有武士,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不心中奇怪。
王儒信領他們來到宅大廳敞開的門前,停了下來道:大龍頭在等候你們,兩位請自行進去。
兩人暗忖談冶這等事自不宜有旁人在,遂不以爲意,舉步進廳。
把門大漢立時將門在他們後關上。
!
左右門扇在後合起的聲音傳來時,兩人看到一名高瘦筆的髯中年男子,正負手在廳來回踱著方步,於門響時條地停步,別頭朝兩人瞧過來,雙日芒電閃,一點鄧沒有傷的樣子。
此人生得相貌堂堂,偏是長了個鷹鉤鼻,使他神騺,予人非常自負的覺,又使人對他生出自私無的印象。
他兩鬢灰白,額上現橫紋,像刻畫出過往某段艱苦的歲月。
兩人恭敬施禮後,翟讓道:你們見過我嗎?
寇仲忙道:那時我們躲在樑柱上,不敢觀看,兼之大龍頭又來去如風,所以見不到大龍頭。
翟讓目移往窗外,凝冬雪下的園林,淡淡道:那你們怎能肯定那個人就是我。
徐子陵道:那是事後聽得祖君彥和那藏在箱的怪人說的。
翟讓平靜地道:你們看到那個怪人嗎?
寇仲逍:只看了一眼,他形雄偉,比祖君彥至高出半個頭,不過由於他戴了面,所以不知他是什麼模樣。
翟讓劇震了一下,冷冷道:他的聲音是怎樣的?
寇仲答道:非常和好聽,說完時好象仍有餘音的樣子。
翟讓的口急劇起伏了幾下,默然半晌,才悶哼道:你兩人究竟是何家何派,爲何功如此怪異,竟能瞞過那怪人和我的耳目。
寇仲喜道:原來那曰遇到的真是大龍頭。大龍頭真厲害,那怪人還說已傷了你呢!
原來只是在吹人氣。
翟讓冷冷道:你們還未答我的問題。
徐子陵道:我們的武功是娘教的,不過娘已死了。
翟讓沉聲道:好!
兩人大愕然,他聽到自己的娘死了,怎還可好呢?
就在此時,翟讓了,只眨眼功夫就來到兩人前,兩袖同時揚起。
兩人哪想得到以他分亦會驟施襲,只見他兩隻手掌由袖探出,驚人的氣勁而來時,已來不及封架。
兩人齊聲驚呼,往後飛退。
啪啪!
翟讓兩掌分別按在他們口。
一強猛難的氣勁而,寇仲和徐子陵同時口中鮮狂噴,離地倒飛,碎碎兩聲背脊分別撞在門旁左右的牆壁上,再坐地上。
兩人痛得五臟碎,氣翻騰,再無反抗之力。
豈知翟讓比兩人更要吃驚,他本以爲一掌便可送他們歸西,豈知擊對方口時,只覺一寒一熱兩反震之力,由他們口傳來,不但化去他大半勁力,還反侵他,累得他要運功化解。
寇仲雖全乏力,但仍能開口道:你……你幹什麼?
翟讓雙目兇連閃道:閉!一切只能怪你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邁步往兩人走來。
徐子陵滾了過去,抱著寇仲道:要死就死在一塊兒吧!
寇仲毗睚裂,擁著徐子陵,湊在他耳邊道:快運功!我去引開他。
翟讓這時來到兩人前,忽然乾咳起來,沙啞著聲音冷笑道:就讓翟某人完你們的心願吧!
兩人正暗我命休矣,翟讓的手掌已拍在兩人天靈蓋。
腦際轟然劇震,眼前一黑,但旋又醒了過來。
正思疑是否到了地府時,只見仍坐大廳地上,一切依,反是翟讓僕在兩人上,臉青脣黑,渾抖。
兩人何等機伶,立時醒悟翟讓果然了嚴重傷,只是強行下,扮作若無其事。
目下爲了殺死兩人,妄真氣,致傷迸發,弄這窩囊樣兒。寇仲一把將翟讓推倒地上,道:這傢伙的掌力真厲害,小陵你怎樣了。
徐子陵仍坐倒地上,道:這世上難道只有恩將仇報的人嗎?兩父都是那樣子。
寇仲道:現在逃命要,我們先運功療治傷勢,噢!接著打了個寒噤。
徐子陵苦笑道:你是冷得要命,我卻是燠熱難當,五臟六腑都像燒著了似的。
但不旋踵兩人同時一震,若有所悟,大喜互。
寇仲捱了過來,揚起雙掌道:你把真氣由右掌輸我掌心,我則把真氣從右掌送你,哈!這是我們獨創的療傷法門。
徐子陵哪還猶豫,忙依言與他兩掌相抵,運功行氣,開始時還非常痛苦艱難,不時吐出,但轉瞬寒熱同流,一週一週在兩人循環往復,生生不歇。
卻不知道這種寒熱調和,實在救了兩人的小命。
原來兩人雖誤打誤撞下各自練了《長生訣》其中一幅圖像的行氣法門,卻失之偏寒偏燥。
在初期階段,尚沒有問題。但當真氣愈趨滿盈,便愈接近過猶不及的險境。最後結局必然是走火魔。偏寒者全經脈凍凝而死,而偏熱者則經︻月永︼裂而亡。
所以今次兩人在生死關頭,互以己真氣爲對方療傷,由於他們的真氣來自同一源頭,等若兩人一直分別練功,眼下則合而爲一,不但大大加速了練功的進度,還練出了連創作《長生訣》的廣子都夢想不到的神功。
換了是別的人,就算天分比兩人更好,但耍練《長生訣》上最後兩幅圖像的造詣,沒有十年八載,休想見效。
偏是兩人一直分開來練,又不懂調配寒熱,反練得無比純,現在彼此融合起來,竟等若各自多練兩年火候。
直到此刻,兩人的《長生訣》功,才真正到了小的境界,再無偏倚。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疼痛盡去,雖因失而略虛弱,但神卻旺盛之極,和腦筋都比以前靈多了。
翟讓仍躺在地上,不過再不抖,臉比前好看。
寇仲收回雙掌,低聲道:要不要先幹掉這忘恩負義的傢伙呢?
徐子陵嘆了一口氣道:那樣素姐定不會原諒我們,嘿!你的真氣冷得我真舒服,奇怪!爲何我的天靈蓋像給打開了般,不住有冷流涌,舌尖又甜的。
寇仲笑道:我的涌泉何嘗不是熱騰騰,來!快起來,我們去找素姐。
徐子陵隨他站了起來,戒備地看著地上的翟讓,低聲道:外面那麼多人,怎辮好呢?
寇仲道:看來他們並不知道這襄發生了什麼事,隨機應變好了。徐子陵惟有奢頭皮,隨他推門而出。
王儒信正在門外守候,見兩人出來,現出古怪之極的神,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兩人見他神,便知他早知道翟讓會殺他們滅口。故現在見他們能活勾勾走出來,纔會變這可笑模樣。
寇仲堆出笑容,指了指自己腦袋,道:大龍頭聽了我們的故事後,才知原先誤會了。但又帶來他新的煩惱,所以我們出來,他要靜靜思想,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進去打斷他的思路。
這正是寇仲聰明的地方,針對王儒信這知者用的手段。
徐子陵把門輕輕掩上,在王儒信仍不知如何是好時,追著寇仲背後揚長去了。
步出院,兩人忙朝翟的閨房趕去。
寇仲道:最好是能和素姐離開,立即去黛青院找義氣山所說的佩佩,否則走遲半步也可能會給人分。
徐子陵出奇地冷靜,低聲道:我到功力倍增,說不定可跳過城牆,不過帶著素姐,又沒什麼把握了。說實話,到現在我仍不相信義氣山真有義氣。
寇仲道:我們是事急馬行田,先借義氣山來過橋,過橋後是否板,那時再斟酌好了。
兩人這時來到翟院落的大門,守門的四名家將中有人喝道:小姐喚你們來嗎?
寇仲苦著臉低聲道:若不是的命令,你肯去見嗎?
衆家將同時會心而笑。
兩人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剛好婢楚楚由宅走出來,寇仲一把扯著袖,笑迫:
人兒你好,素姐在哪裡呢?
楚楚臉微紅,狠狠橫他一眼道:又不是來找我,人家怎知道呢!
掙了他的糾纏,走了幾步纔回眸甜笑道:素姐正在侍候小姐呢!呆子!說罷以袖掩,婀娜去了。
徐子陵見寇仲在這當兒仍大暈其浪,猛扯了他一把,寇仲才醒覺地隨他往門口走去。
尚末見人,翟難聽的聲音傳出來怒道:爹在弄什麼鬼的,說不了兩句就耍見你那兩個小鬼頭,我不是已把事告訴了他嗎?他怎也該讓我在場聽聽的。
寇仲兩眼一轉,步廳去,一揖到地道:大龍頭請小姐前去見他,還說有禮耍送給小姐呢!
連徐子陵都不得不佩服寇仲的急智。
翟正坐在椅向呆立一旁的素素髮脾氣,聞言啊!一聲站了起來,大步奔前,由兩人間穿過,急步走出門外。
兩人大喜過,飛搶前,左右夾起吃了一驚的素素。
寇仲急道:不要問,若現在不離開這裡,恐怕永遠都沒機會了。
素素忽然臉劇變,直勾勾往門口。
兩人慌忙轉頭,立時魂飛魄散,心中娘不已。
在這個以武為尊,強者稱雄的世界當中,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將何去何從?是隨波逐流,寥寥此生?還是順勢而起,踏上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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