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席間瞬間嘩然,紛紛看向汪中。
羅國公和康王眼里也滿是震驚之。
蘇家居然退親了?
怎麼可能?
他們都知道蘇家的境況,那蘇家莫不是瘋了,居然愿意舍了汪家這“救命稻草”?
慶帝也是疑:“什麼時候的事?”
汪中恭謹道:“就在前幾日,蘇衡突然命人過府,送上退婚書,并言及是他沒有約束好自己妹妹,也行事沖犯了忌諱,不愿將小扯進泥沼之中,所以主退了親事。”
他雖然厭惡蘇家,也嫌棄蘇衡當初辦事不妥,猶豫不決,可蘇衡在退婚一事上卻沒有對不起汪家的。
蘇衡愿意主退讓一步,攬下所有惡名。
汪中自然也不介意抬舉蘇衡一回。
他神平靜的說道:“其實不瞞陛下,早在春云樓事后,臣就已經了退婚的心思。”
“那蘇氏先前招惹我府中長子,險些毀了他的名聲,后又與齊二公子鬧這樣……”
“蘇氏心思不正,其母余氏更是蠻橫跋扈,臣的兒是個沒什麼城府的,嫁過去后必定難以相,哪怕那蘇衡是個好的,可臣依舊擔憂不止。”
“早先臣便了退婚之心,只是礙于小名節所以遲遲未曾想好該怎麼開口,蘇衡這次能主退婚,臣還得好好謝謝這位有擔當的后生。”
慶帝對蘇衡印象,只存于先前他闖了安國公府,打了蘇錦沅。
京中有才德的年輕人不,而蘇衡并非其中翹楚,慶帝甚至都未曾見過他,如今聽汪中這麼一說,心頭的厭棄倒是了一些。
畢竟以蘇家如今的境,他還能主退了汪家婚事,倒的確算得上是有擔當,也足夠聰明。
“倒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豫國公突然在旁贊了一聲,“陛下,蘇家如同泥沼,卻能出了蘇衡這麼個干凈的孩子,這般有擔當的年輕人很是難得。”
慶帝聞言認同:“這個蘇衡與他母親和妹妹倒有些不同。”
豫國公說道:“他年紀尚輕,早早就有了功名在,早些時候老臣跟李祭酒閑聊的時候,還曾聽他提起過此子,聽說此子才學出眾,品也是極好。”
“陛下先前欽點書令時,李祭酒就與您提起過此子,老臣記得您也看過他的文章,還曾夸過他寫得一手好字。”
“本也是年英才,否則汪大人也不會看上他想要招他為婿了。”
豫國公這麼一說,慶帝約記起來好像的確是有這麼一出事。
汪中皺眉看了豫國公一眼,有些不解他為什麼會突然替蘇衡說話。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附和:“蘇衡的確是個不錯的,若非家中拖累,臣也愿意繼續這樁婚事,將小托付給他,只可惜……”
他輕嘆了聲,
“臣心疼兒,不愿讓蘇家了委屈,所以只能自私了一回。”
汪中說得十分坦然,且也將他私心擺在了明面上。
無論是慶帝還是在場其他人,聽了之后都能覺到他對蘇衡的惋惜,卻也沒覺得汪中說的有什麼不對。
若是換他們,他們也不會在這般況下,讓自家姑娘嫁進蘇家這灘爛泥之中。
不過礙著豫國公和汪中的話,他們對于蘇衡倒都是多了幾分好。
跟拿著白綾去康王府上吊,威脅康王府定下蘇家婚事的余氏,還有朝三暮四寡鮮廉恥的蘇心月比起來,蘇衡與他們簡直完全相反。
能及時退了汪家婚事,將人家姑娘撇清其中,不讓蘇家牽連,至從此往后,所有人提及蘇家不屑之時,都不會再將鄙夷落在蘇衡上。
其他人提起他時,也只會同他生在蘇家,被他們拖累。
慶帝對著汪中說道:“為人父者必定思慮多,此事也怪不得你。”
他轉頭對著康王說道,
“既然汪家和蘇家已經定親,你們府上的婚事也就不必刻意避開他們,稷山,最近的吉期在哪日?”
稷山著頭皮:“三月初七。”
“那就這日吧。”
慶帝顯然沒有過問康王他們意見的意思,直接金口玉言就定下了婚期,扭頭對著馮喚說道,
“派人去蘇家說一聲,讓他們也好生準備著,雖是貴妾,也別丟了康王府的面。”
馮喚領命退下之后,康王和羅國公哪怕有再多的不愿,也只能應了下來。
羅國公至此一晚上都是黑著臉,對上康王時也是狠狠剜他。
康王的心也好不到哪兒去,同樣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對著齊盛和慶帝都是生出怒氣來。
等著龍頭燈一點,慶帝祈福結束之后,城中百姓尚在歡呼之時,康王就忍不住狠狠一甩袖子,“抱恙”離開。
齊盛站在城墻上,瞧著怒氣沖沖離開的康王,忍不住嘀咕道:“叔祖父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皇叔這不也是為著他好嗎,免得那蘇氏大了肚子被人瞧了笑話……”
慶帝冷橫了他一眼:“在朕跟前躥火,你以為朕瞧不出來你那點兒小心思?”
齊盛頓時訕訕。
慶帝說道:“你跟王叔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就給康王府沒臉?”
見慶帝冷眼看他,齊盛收了嬉笑之后,撇撇說道:“那能怪我嗎?”
“要不是也是他先找我麻煩,我才懶得管康王府的事呢,誰他總是一口一個說我跟父王的不是,尋著機會就在皇叔面前上眼藥,而且他背地里還說我是廢。”
他神憤憤,毫不掩飾對康王的不滿。
慶帝聞言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被人說是廢,那倒是勤勉點,別天盡干些不著調的事。”
齊盛十分心,卻毫不猶豫的拒絕:“我哪有不著調了,我前幾天還修復了尋來的古譜,連我父王都求著想要呢……”
見慶帝沒好氣地看他,他賴皮說道,
“皇叔,你就別念叨我了,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看那些書本就頭暈眼花,聽著先生講課就腦袋疼。”
“反正有皇叔疼著,就讓我懶,那些正經事皇叔就給幾個皇子兄長去做,我就負責吃喝玩樂,給皇叔找些樂子不也好的。”
“我聽說宮中打算建一個舞樂司,不如皇叔就給我去辦吧……”
慶帝聞言頓時氣笑:“你倒是會給自己找差事。”
“堂堂端王府世子,卻去當個編歌排舞的,你也不嫌丟人!”
齊盛嘿嘿一笑:“有什麼丟人的,這飽暖思,日子過的好了,賞花賞月賞人不是人之常嘛……”
眼見著慶帝要手他,他連忙一腦袋轉就跑,
“皇叔,就這麼說定了啊,回頭我就去舞樂司報道,這龍頭燈也點了,我先回去了,要不然我母妃又得念叨我了,等明天我再進宮去給太后娘娘請安……”
他說話間,人就已經溜進了人群。
瞧著齊盛腳底抹油的架勢,慶帝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笑罵了聲:“這混小子!”
馮喚拿著披風遞給慶帝,在旁促狹:“世子這子,真是打小就沒變過。”
“還不是仗著朕疼他。”慶帝笑罵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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