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原本只是一道墨痕，如今被抹開了，真真將自己抹了大花臉。

云家主忍無可忍，還是笑出了聲。

“我兒，在想什麼，想得魂都沒有了！”

要問云素素在想什麼，在想離開的沈聽瀾。那位從皇城來的使臣，私底下做的事便是尋一位子。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是云素素有種詭異的直覺。

那使臣，或者應該說使臣背后的主子要找的人就是沈聽瀾。

而沈聽瀾又要往皇城去……云素素心揪了。

只是這些心思，與云家主說他也不懂，也不該同云家主說。云素素收斂了滿心的擔憂，與云家主商討起要如何將這位剛來不久的使臣給妥妥帖帖的送走。

“也不知他們要尋的人是誰。”云家主倒是有些好奇。

他與沈魄等人接過，但是卻沒有與沈聽瀾接過。只是知道沈魄有個侄跟著他，他以為是一般的親戚，全然沒有往沈聽瀾上想。

使臣要找的若是沈魄他們，云家主心中就有數了，但是那使臣只要找一個姑娘，云家主就有些云里霧里了。

這邊關因為戰事，人家是不多，但是那是對比其他的大都市大城鎮，可要真的論起來，這關中的姑娘家可不。

也沒聽說有哪家的姑娘出奇，能使臣連一口水都來不及喝，就匆忙忙要找的。

云素素倒是知道，卻不想云家主追究，沈聽瀾避世而居，定然是不想太多人知道的存在的。轉而說起別的事：“父親，等過了年我接手家族的事務，您就陪母親出去散散心，可好？”

這件事，不是云素素與云家主第一次提了。可兩人始終沒有達共識。

云家主總有些猶豫：“我放心不下你。”云素素的本領他知道，可是其他人不知道。這個世道對子有多苛刻他知道，所以才更加擔心。

他對妻子還是有很深的的，也覺得陪妻子出去散心這個主意好。但是卻沒想著這麼著急，想在家中多看顧云素素兩年，等能獨當一面了再陪妻子去游山玩水。

云素素并不贊自家父親的想法：“母親的子，能再等多久？父親，母親聽說能與您一同像年時一般游山玩水，高興得多用了一碗粥。若是知道還要再等，該有多失？”

“父親，切莫此事了一樁憾，日后空想人落淚。”

作為云夫人與云家主的長，在兩人邊待著的時間最長，也最是了解這一對父母。們伉儷深，可云夫人賢淑溫，云家主不愿意離開定不會強求；云家主是擔憂不錯，可云夫人能等多久？

這幾日云素素一直沒睡好，眼睛一閉上就會看到云夫人躺在華貴的棺木里一不。每每都會從噩夢里睡醒。

子養而親不待，這是一件多麼令人痛苦的事？

沈聽瀾給出的法子，開始聽來是很不靠譜，很是荒唐。但是云素素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云家主待云夫人好，現在方方面面，這些年云夫人生了四個姑娘，子卻沒有一點虧空。

說來說去，病重就是因為心病。

出去走一走，看得多了指不定就想通了。

云素素沒指云夫人和云家主出去游山玩水還能給帶個弟弟回來，只是覺著若是云夫人真的走出去了，定然能比日日困在這一方天地里，想著不得的兒子要好。

“這件事，容后再說吧。”云家主眉心，與此前一般倉促結束這個話題。

兒說的那些，他哪里不懂？但是這邊關的局勢，真沒有那麼簡單，尤其是現在勢力更迭，他更不放心將兒單獨留下。

云素素只得嘆氣。

相比起云素素這邊的愁眉不展，沈聽瀾此次回皇城的路途，倒是比想象中要安穩許多。一路風平浪靜，該過的關卡沒有一個為難他們，老天爺也賞臉，幾日都是晴天。

這走著走著，就快到皇城了。

這一日，沈魄特地進了馬車，與沈聽瀾商討回皇城后的去：“如今的京城之于我們是龍潭虎，但是這龍潭虎雖有危險，卻也可謀。 ”

至于退居皇城外那條路，沈魄是提都沒有和沈聽瀾提起過的。他是個有傲氣的人，盡管聽風閣能讓沈聽瀾掌握一手消息，可沈聽瀾若是連直皇城的勇氣都沒有，還怎麼謀求大業？

這個后路，沈魄不會給沈聽瀾留。

是沈枝帆和璃月的后代，便不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也該是虎父無犬子，不懼風雨才對。

只是話雖如此，了皇城后的去，還要好好琢磨琢磨。

沈聽瀾近些日子一直在看有關皇城勢力分布的報，如今略一頷首，便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我打算以商局。”

“這……”沈魄大驚，士農工商，早幾十年在大秦商也是最末等的，也就是神降世帶來了福祉，工商的地位才有了上升。

但是如今的秦裴，有幾分要將老祖宗的宗法再祭到天上去的苗頭。因此，商人如今的待遇可算不得好。

以商局，這從一開始就落了一頭。權勢路上，如何與他人權衡？

沈聽瀾卻自有考究：“秦裴未死，他底下那幾個皇子倒是心大了，沈叔說說，他們最缺什麼？”

一言驚醒夢中人，沈魄恍然間明白了沈聽瀾的考慮。

如今皇子們都大了，有心要搏一搏那九五之尊之味。他們要招攬人才，培養屬于自己的勢力，最缺的是什麼？銀子，白花花的銀子。

養人養勢，靠皇子們自己的家，又哪里足夠？可人還得養，勢力也得培養。怎麼辦？

只得從公中去貪污。

這卻是有風險的，若是事發，莫說最頂上的位置了，就是自己的命都有可能不保。

若是此時能站出來一個巨賈，支持支持自己，那皇子們也不必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貪污。以商局，他們反倒能為各方勢力爭搶的對象。

沈魄眼睛一亮，“圣大才！”

這件事他思來想去許久，都沒有個好結果。若是去投奔了皇城的沈家，只怕沒多久沈聽瀾的份就要暴。可是要是用了其他歸屬于璃月和沈枝帆的勢力，又怕秦裴傾巢也要剿滅。

沈聽瀾這個計劃，能他們最大限度的藏自己的份，又不游離于如今的局勢之外。

兩人就細節商量了一路，等到了落腳的客棧，沈魄才不舍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