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說話。
陶皇后眉眼一挑,笑了笑,“陛下若是舍不得蕭逸,臣妾無話可說。”
的笑容很,然而的眼神很冷。
沒忘記,蕭逸殺了的親二哥。
蕭逸不死,難消心頭之恨。
其實,在昨夜之前,萬萬沒想到,二哥的死,一直都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左右局面。
這雙無形手就是皇帝。
的親哥哥,死得冤枉啊!
被蕭逸當做投名狀,給殺了!
而皇帝竟然默許了這個行為。
蕭逸狗膽包天!
殺誰不好,偏要殺陶家人,真當陶家好欺負嗎?
若非皇帝護著蕭逸,陶皇后冷哼一聲,那小子早就死了一百遍。
皇帝看著陶皇后,“皇后對朕不滿?”
“臣妾豈敢不滿。”
這話本就是不滿。
皇帝笑了起來,他輕陶皇后的面頰,“任誰也不敢相信皇后竟然是三個孩子的母親,這般年輕的面龐,皇后是如何保養的?朕在你面前,反倒顯老。”
陶皇后抿一笑,“皇帝春秋鼎盛……”
“你知道朕想聽的不是這些。”皇帝打斷了陶皇后的話。
陶皇后垂眸,咬著,“陛下想讓陶家放過蕭逸,憑什麼?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皇帝一聲嗤笑,似乎是在嘲諷,“就憑朕金口玉言,陶家若是識趣,就不該繼續為難蕭逸。”
陶皇后呵呵一笑,心中憤恨,“蕭逸放走了東平王,陛下也不追究?”
皇帝用拇指輕輕拭陶皇后的臉頰,“這麼漂亮的臉蛋,不該出那般兇狠得表。放走就放走吧,區區一個東平王左右不了局勢。”
陶皇后挑眉,語氣酸酸地說道:“陛下對蕭逸,當真不一般。若是三郎私自放走了陛下要斬的人,恐怕陛下早已震怒,將三郎打一頓。”
皇帝笑了起來,“三郎是朕的兒子,朕對他寄予厚,自然要對他嚴格要求。蕭逸只是外臣,朕要用他,你和陶家暫且容他。等哪一天,朕不再用他,要殺要剮,隨你的意。”
“當真?”陶皇后半信半疑,怕自己被皇帝忽悠瘸。
皇帝擲地有聲,“朕金口玉言,皇后難道不相信朕。”
“我自然相信陛下。只是想起可憐的二哥,白白死在蕭逸手中。陛下當初為何不阻止蕭逸,朝中那麼多大臣,殺誰不是殺。”
陶皇后抹著眼淚,很是傷心。
皇帝卻說道:“殺二國舅,并非朕的主意,而是蕭逸擅作主張。”
陶皇后聞言,自是不信。
不過還是咬牙切齒地說道:“蕭逸此子,總有一天,要他償命。”
皇帝承諾,“會有那麼一天,皇后不要著急。”
他摟著陶皇后,溫得能將人溺斃其中。
在未央宮歇息了一個時辰,皇帝起離開,回興慶宮理政務。
送走皇帝,陶皇后臉瞬間一沉,猶如鬼煞。
抄起皇帝用過的茶杯,狠狠一砸……
嘭!
茶杯碎裂,碎片四濺。
梅監趕相勸,“皇后娘娘息怒,當心傳到陛下耳中。”
“誰敢出去說一個字,本宮誅九族。”
陶皇后目一掃,大殿所有宮人噤若寒蟬,兩戰戰。
梅監揮揮手,宮人如蒙大赦,急忙退出大殿。
陶皇后難掩怒火,一腳踢翻杌凳。
憤怒地說道:“剛才你也聽見了。蕭逸殺二哥之前,陛下明明知道一切,可他卻眼睜睜看著蕭逸行兇。事后,他又將蕭逸保護起來。
可憐二哥死了半年,死得糊里糊涂,殺人兇手不僅逍遙法外,如今還了他的鷹犬走狗。有了這一層護符,就連本宮也不能擅蕭逸。”
陶皇后為親哥哥的死傷心,眼眶泛著。
“本宮之前不敢往他上猜,只認定是蕭逸喪心病狂。昨晚,大哥傳信給本宮,說是看見了蕭逸,蕭逸領南軍維持京城治安,本宮還半信半疑,以為大哥看花了眼。蕭逸明明關在詔獄,怎麼可能出來,還能領兵。”
“然而,這一切都是本宮自欺欺人,都是他的計謀。二哥死得冤枉,只為了一份投名狀,就被他們君臣二人算計了命。他好狠毒的心腸,還敢說事先不知,全都是蕭逸擅作主張。哼,沒有他點頭同意,蕭逸怎麼敢殺陶家人?說不定,就是他命令蕭逸殺人。”
“他怎麼可以這樣!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與他二十年的夫妻,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陶家一直老實本分,以他為尊,不曾有任何不臣之心,他為什麼要讓蕭逸殺人?他就不怕反陶家嗎?”
聽到“反”二字,梅監唬了一跳,臉都白了。
他急忙勸解,“娘娘慎言,話可不能說啊!”
陶皇后咬牙切齒,“大哥手里有三營北軍,若是……”
“娘娘不可!”
梅監給陶皇后跪下來,“娘娘三思啊!北軍忠于陛下,昨晚的事,北軍將士那是奉皇命行事,故而才敢誅殺諸侯王。若是讓北軍將士殺皇宮,老奴敢說,北軍上下立馬就會翻臉,反過來對付陶家。北軍將士的忠心,從來不容置疑。娘娘難道不明白嗎?”
“那些校尉,都是陶家人。關鍵時刻,本宮命他們……”
“娘娘不可!”梅監激地打斷陶皇后,生怕說出要命的話,“校尉是校尉,將士是將士。幾位校尉一旦流出毫對陛下不利的言行,那幫北軍棒槌,一定敢抄刀子殺了校尉,再殺陶家。娘娘絕不可行險。”
“這樣不行,那樣不行,你要本宮怎麼做?難道你讓本宮忍下這口氣?本宮告訴你,這口氣本宮忍不了。”
陶皇后怒氣沖沖。
梅監苦口婆心,“北軍忠于皇帝,誰做皇帝他們忠于誰。 娘娘不妨借此機會,請陛下冊立三殿下為儲君。他日,到了非常時刻,三殿下以儲君份號令,北軍不得不從。”
陶皇后蹙眉。
梅監繼續勸解,“娘娘不宜同陛下翻臉,應該抓住千載難逢的時機,替三殿下落實儲君名分。這一次誅殺諸侯王的行,全程都是陶家在作。死了這麼多諸侯王,天下肯定要一段時間,陛下能依靠的人,只有陶家。娘娘難道真要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陶皇后皺眉深思,“陛下不會輕易立下儲君!”
“然而,因為昨夜之事,宗室大為不滿,武將那邊也是人心惶惶,那幫文臣則是唯恐天下不。這個時候,陛下除了陶家,還能依靠誰?”
“你別忘了,還有南軍。”
“南軍的戰力,一直比不上北軍。娘娘大可放心。”
陶皇后搖頭,“本宮沒辦法放心。本宮了解他,他既然敢在本宮面前坦誠蕭逸殺二哥的真相,證明他不怕我們陶家zn,他早有準備。
所謂的只能依靠陶家,不過是你一面之詞,本宮可不敢當真。你別小看朝臣,他們個個出世家大族,只要他們愿意,隨時可以拉起一支人馬,將陶家斬殺于馬下。”
“娘娘的意思是?”
陶皇后譏諷一笑,“陛下可不是庸人,反而絕頂聰明。他對本宮坦誠一切,就料到了本宮的反應。你說的對,本宮不能,但也不能忍。陛下只說不能殺蕭逸,卻沒說不能做別的。另外,你替本宮傳信給大哥,即刻上兵權,不再統領北軍。”
“讓大老爺放棄兵權,這是為何?”
“以防陛下兔死狗烹!上兵權,意味著陶家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陛下心狠,卻也念舊。陶家侍奉他這麼多年,如今不僅替他解決了諸侯王,又上了兵權,陛下還有什麼理由翻臉不認人。去吧,就照著本宮說的做。”
梅監領命。
他心頭有點虛,上兵權,真的合適嗎?
好不容易拿到北軍一半的人馬,就這麼放棄,恐怕陶大老爺不會同意。
萬一,皇帝利用了皇后,反其道行之,要的就是陶家放棄兵權,該如何是好?
梅監心思不定,著興慶宮方向,心里頭莫名地生出幾分恐懼。
興慶宮,就像是擇人而噬的怪,隨時都會張開盆大口。
“梅公公!”
一聲呼喊,驚醒了梅監。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三皇子蕭義。
“給三殿下請安!”
“梅公公客氣!母后還好嗎?昨晚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可有驚擾母親?”
梅監盯著三皇子蕭義,“三殿下沒去陶家,沒和陶大人聊聊?”
“暫時還不出時間去陶家。”
梅監當即說道:“三殿下若是不嫌棄,不妨隨咱家一同前往陶家。”
三皇子愣了下,接著從善如流,“好啊!梅公公請!”
……
侯府小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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