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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寧靜平和的太后宮中,如今多了幾分沉重。
自從兩位嬤嬤被置之后,這片花園里再也不曾聽到老人家的笑聲,宮中上下無人不眼觀鼻鼻觀心,加倍小心的伺候著。
此時夏淺薇被領到了花園里,那仿佛歷經滄桑的白發老婦人正靜靜的坐著向無邊無際的天空,眼底一片沉寂,不見了從前的亮。
“臣參見太后娘娘。”
夏淺薇的聲音響起,太后這才回過神來,可這一眼,卻讓覺得異常不妙。
從前的太后嚴厲卻神無比,渾上下都著一不怒自威的銳利,可眼前這位老人家卻如同垂朽的柳樹,好像任何事都喚不回的生機。
“你們都退下吧。”太后平靜的吩咐道,四周的宮人立刻紛紛避開,從前的邊總是環繞著幾位有說有笑的嬤嬤,而今卻只剩下一人。
夏淺薇分明覺到太后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無奈和歉意,還有幾分放棄的味道。
只聽一聲長長的嘆息傳來,太后這次不再如從前那般親昵的拉過夏淺薇,而是就這樣遠遠的看著,惆悵的嘆道,“哀家一直都明白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的道理,可卻不曾想到,你們一個個的這麼快都要離開哀家了。”
第一次覺得命長不是什麼好事,本以為坐到了這個位置便能掌控一切,丟掉所不喜歡的,留下所喜歡的,可事實證明,只要還是個人,就永遠也沒有隨心所的時候。
“太后娘娘?”夏淺薇的小臉出了幾分惶恐,可心中卻是一沉。看來,是發生大事了!
“想必你也知道,太子至今下落不明,是死是活沒個準話,皇上想向云國借兵,昨夜衛太子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要帶你一起回云國,為云皇治病。”
太后不再瞞,皺著眉頭,夏淺薇分明能到的不舍,“明知你這一去只有死路一條,哀家本想在皇上面前保下你……”
可終歸是這個辰國的太后,必要的時候若這條命能換來天下太平,又有何足惜?
是的,在太后看來,夏淺薇去往云國絕對是十死無生,要怪就怪為子,連那衛太子都對上了心。
不論是出于貪的,亦或者報復幽王慕瓏淵,云國的那些人本不可能讓夏淺薇活下去。
正如同多人想搶幽王的尸泄恨,就有多人想辱幽王妃,那衛太子平日里彬彬有禮,可日久見人心,他提出這個條件就已經暴了他的真面目。
太后不由得回想當初,慕瓏淵向辰皇請旨賜婚之事,當時便心生不安,如今想來,若自己不顧慮那麼多順從心意阻止這樁婚事,或許這次就能救夏淺薇一命。
“孩子,你可還有什麼未了心愿,哀家一定不惜代價幫你!”太后知道事到如今,自己做再多的事也彌補不了夏淺薇,還顯得虛假意,可若什麼也不做,才更對不起這個孩子陪伴自己多日的付出。
“能得太后疼惜,乃是淺薇的福氣,若說心愿,淺薇確實有一不之請……”
……
從太后宮中離開,漫長的宮道上灑在那隨風而的上,讓那一席湖藍的長留下了層層剪影。
這本應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卻讓的角揚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造化弄人。
不知衛玄麒若是知道當初他親手推下萬丈深淵,棄之如履的子,正是這次他心積慮想要帶回云國的人,會是個什麼樣的表。
兜兜轉轉,這樣的回真是引人發笑,諷刺至極。
夏淺薇忽然剎住了腳步,前方拐角緩緩走出一道恍若隔世的影,就那樣帶著得意的表等著。
悉的深眉眼,慣有的從容溫雅,可這一刻,他的眼神卻流出了一種旁人難懂的猙獰。
這段時日, 衛玄麒低調得仿佛早已消失在辰國宮中,就連那時候助一臂之力的夏萱,他都不再理會,原來是早就打了這個秋后算賬的主意。
“永樂縣主可是聽說了?”應該從太后那兒聽說了此事,只是為何這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絕?
當初三翻四次拒絕自己的示好,而今還不是落他的掌心。
如今的衛玄麒已經無所顧忌,幽王已死,辰皇又有求于他,他完全不必在乎旁人的眼。
連他也不曾想到,讓夏淺薇走投無路竟讓自己這般愉悅,有種說不出的暢快之。
他在等,等求自己高抬貴手,求他去云國之后對憐惜一點兒。
殺父殺兄的仇人就站在眼前,可夏淺薇卻發現,自己的心中對于衛玄麒竟不再存有那麼多的恨意,更多的居然是一種同。
他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一切,可實際上,卻依舊是孑然一。
夏淺薇的腦海中不由得想起慕瓏淵不久前說的一番話,這一世就算是人間煉獄,他也會陪著自己一起去。
可衛玄麒呢?又有誰愿意與他一起同生共死?
這何嘗不是一種報應……
“不知衛太子可曾聽過一句話,對的人破鏡重圓是失而復得,錯的人破鏡重圓是重蹈覆轍。”
聽及此,衛玄麒臉上的笑容忽而一僵,他剎那間有些恍惚,總覺得夏淺薇意有所指,心中似有一層紗差點兒被撕開,而紗的后方,是他探索許久的真相。
這一刻他如鯁在,腦海里有個聲音在蠱著他,好像自己只要開口一問,就會坦白一個驚天的,而這個絕對會讓他方寸大!
可就一瞬間,衛玄麒居然退了,三年前那段讓他不愿去的記憶居然不控制的涌了出來,這個和如此相像,簡直像是上天派來向他尋仇的!
“……”自己這是瘋魔了?怎會突然有這種奇怪的念頭。
可夏淺薇還是捕捉到了他思緒的波,神態立刻浮上了幾分嘲弄。
這一細微的表變化立刻激怒了衛玄麒,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何在這的眼底,自己卻好像可憐得低到了塵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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