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沈秋云，在顧云錦離開不久便醒了過來，被顧麟送回了靈研閣。

是因為之前有顧若蘭的事造的傷心郁結，后又聽了顧云錦的話，一時怒氣上涌，阻礙了氣運行才昏倒的。

由大夫看過，說沒什麼大事，只放寬心，多休息。

醒來之后沈秋云的心到時平靜了許多。

終于知道了顧云錦的厲害，更明白自己若是倒下了，便沒有人能護著的一雙兒。因此，也不能倒下。

倒是顧麟一下子沒了主心骨，平日里他只顧著吃喝玩樂，唯一的任務就是哄祖母開心。

如今妹妹出了事，母親又倒下了，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母親的床前著手，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轉一通。

“我沒事了，你回屋看書去吧，如今你妹妹已經這樣了，往后我們還要靠你支撐著，你只有出人頭地了，我們才有揚眉吐氣的一天。”沈秋云平靜的對顧麟道。

顧麟正焦頭爛額的不知該做什麼，聽母親這樣說，他也舒了口氣。

見他還在遲疑，沈秋云又道：“你一個男子漢，不好手人的事，快回去吧，這里還有下人們伺候，你在這也做不了什麼。”

顧麟這才道：“那兒子先回去了，母親好好休息。”

看著顧麟離去的背影，沈秋云略欣。

顧麟前腳剛走，杏兒就進來了。

“沈姨娘，大小姐醒了。”

“蘭兒醒了？謝天謝地。”

沈秋云立刻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穿上鞋子就快步去了隔壁的正屋。

才走顧若蘭住的正屋堂廳，便聽到了從閨房中傳出來喧鬧的咒罵聲。

沈秋云連忙走進去。

顧若蘭的閨房中，茶幾上還躺著水，茶盤扣在了旁邊，定窯的花枝喜鵲茶壺和茶杯都已經化作了一地的碎瓷片。

顧若蘭被接回府后，已經由丫鬟幫洗了澡，換了干凈服。

如今，卻又披頭散發的站在地上，服上也滿是水漬。

上去安顧若蘭的三四個丫鬟都已經被踹倒在地，有的跪著，有的倒著，橫七豎八的甚是狼狽。

沈秋云想要繞過碎瓷片，卻發現亮的大理石青石磚上，星星點點的有些模糊的跡。

這才發現顧若蘭正著腳站在地上，被碎瓷片割破的腳仿佛已經失去了知覺一般，在地上踢一通。

沈秋云剛剛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又頃刻間崩塌了。

此刻的畫面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在的心頭，令痛不生。

沖上前去抱著顧若蘭，卻被一把推開。

看著顧若蘭猩紅的雙目，沈秋云也早已淚流滿面，臉上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蘭兒，是娘啊，娘來了，再也不會讓你到傷害。”又上前拉起顧若蘭的手。

顧若蘭掙扎了幾下，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沈秋云小心翼翼的扶著顧若蘭到了床榻上。

待緒平復了些，顧若蘭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到沈秋云懷里大哭了起來。

沈秋云一邊安兒，一邊讓杏兒幫理包扎好腳上的傷口。

擔心兒再到驚嚇，沒敢再找大夫來。

“娘，紀明軒會不會嫌棄我，我以后是不是都嫁不出去了？”顧若蘭絕的道。

“誰說的。是誰說了什麼？”沈秋云轉頭看向地上的三個丫鬟：“是哪個小賤人在大小姐耳邊說了不該說的話？”

三個丫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頭也不敢抬。

“既然沒人承認，那就都給我拉下去，關到柴房，明日就發賣到春樓去。”沈秋云恨恨的道。

春樓是鄴城西邊的一家館，也是鄴城中最低級的館，去的客人都是沒幾個錢的人，或者是在大戶人家當差的小斯。

同樣是賣，在翠仙閣便可食無憂，甚至還有可能被富家公子看上，贖做妾，不幸中還存著一線生機。

可是在春樓卻是永無出頭之日，接的是最俗的客人，賺的是最的銀錢，也不可能遇到出得起們贖錢的人。

顧若蘭邊的一等丫鬟冬梅立刻抬起頭道：“夫人饒命，奴婢說實話，是青蓮跟小姐說了醒來之前的事，小姐才了刺激。”

“不是你們不要在小姐面前胡說的嗎？你難道沒長耳朵？”沈秋云對青蓮吼到。

“是小姐讓奴婢說的，奴婢不敢瞞。”青蓮辯解到。

“先打二十板子，再賣到春樓去吧。”沈秋云對杏兒道。

“姨娘饒命，大小姐救救我，奴婢冤枉啊……”

隨著青蓮被人拖了出去，那凄慘的聲，也漸漸消失在了茫茫的夜中，沒留下一點痕跡。

作為一個下人，青蓮沒有權利決定自己的命運。像今天的事，顧若蘭著說，若不說也同樣是小命不保，說了便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顧若蘭當然知道青蓮冤屈，可偏冷冷的看著這一幕，不發一言。

因為此刻在的眼中，每一個清白的子站在面前都像是在炫耀，都極為礙眼。

失去了的東西，們這些卑賤的下人卻都有，看著就妒恨。

仿佛青蓮即將遭遇的不幸，會緩解心中的痛苦一般，令的心中獲得了一平衡。

沈秋云又對著地上跪著的另外兩個丫鬟道：“你們兩個，伺候小姐不周，每人罰半年的月銀，以后要仔細著些，若再口不擇言，便是同青蓮一樣的下場。”

兩個丫鬟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奴婢不敢說。”

接著，又立即給沈秋云磕頭謝恩。

沈秋云故意重重的置了青蓮，一方面是為了出氣，另一方面，則是殺儆猴。

讓院里的其他下人知道膽敢提起此事的下場，這樣才能讓們對顧若蘭的事有敬畏之心，不敢隨便議論，更不敢傳揚。

總不能將顧府中知道這件事的下人都置了，可有了今日的震懾，兒以后也不至于因此事在下人面前失了威嚴。

讓兩個丫鬟將房間收拾好，又打發了們出去。

待屋中就只剩下母二人，沈秋云道：“你跟娘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思索了片刻，顧若蘭才將事的經過從頭到尾的細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