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好的品德。
這一次,郁君策和姜知言就很好地詮釋著這份德,看到郁南衍的那一刻兩人同時低下頭,一副我不是這個星球人的模樣。
郁南衍:呵。
“吃飯。”
姜知言此時哪還吃得下飯,昨天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老板你眼睛會發嗎?還有那句郁媽媽……每一句、每一個字都正在姜知言腦中無限循環播放。
人這一輩子為什麼這麼長!
拜托讓一睡不醒吧!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去蹦極。”
看這兩個家伙機械般低頭吃飯,估計也沒心去蹦極,而且醉完人肯定也還不舒服,郁南衍直接做了決定。
“哥——”
郁君策率先抬起頭,比起姜知言的舉,他覺得自己大概還算好?
“我接下去一定好好工作,你說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干啥我就干啥。”
——哇,好狡猾!
姜知言瞬間抬頭看向郁君策,下一秒也趕表態。
“老、南衍我錯了,昨天都是我喝醉了胡說的,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要是我再喝,就讓君策長痘痘!”
“哇靠,知言姐你過分了!哥我以后也不喝酒,除非你讓我喝!我要是違背誓言,知言姐就胖十斤!”
郁南衍完全不想理這兩個稚的家伙,只是把飯菜挪遠些,誰知道它們會不會被不明污染。
看似在拌,實際上還在默默觀察郁南衍反應的姜知言和郁君策互相眨了下眼睛。
——沒事了吧?
——應該沒事了,我們撤吧?
——撤!等你哥忙起來肯定就忘了!
“南衍,我吃好了,我想再去睡會兒。”
“我也是我也是,哥我們不打擾你了。”
說完,不等郁南衍回復,這兩人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郁南衍面前,會忍都沒他們速度快。
這個偌大的套房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良久后,一聲極輕的笑聲突兀出現又飛快消失,快的好像是錯覺。
郁南衍起走向房間的臺,要是半年前他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半年后會這樣站在一個城市酒店臺上,不是出差不是工作,只是單純的……來玩?
只是半年而已,他為什麼覺得自己過的比以前幾年都彩?
郁南衍以前一直認為自己的就和滿足只能在不斷工作和新挑戰中獲得,可這段時間他似乎有了一搖。
要知道以郁南衍的倔子,以前郁老爺子不知道費過多力氣都扭不過來,他就是那種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子,有時候甚至會把墻砸了都不一定回頭。
只不過…才半年。
不僅是他,他邊的人好像也有了一些變化。
郁君策,是郁老爺子兄弟的孫子,姜知言從未聽他提起過父母的事,也從來沒問過。
其實郁君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而他那位父親又是個無大志的,只想靠著郁家這棵大樹能乘個涼,生平最大好就是——人。
郁君策底下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最大的弟弟也不過比他小兩個月,都是同父異母。
其他沒鬧上門的弟弟妹妹或者哥哥姐姐更是不知道有多,這樣的況下可以看出郁君策小時候生活的并不好。
郁家旁支真的多,親戚之間向來捧高踩低,小孩子之間這樣的也不在數。
郁君策就是有一次被欺負時剛好被郁南衍救了,作為比他要大五歲的哥哥,而且還是本家出到整個圈子都有耳聞的人。
那時候的郁君策簡直把郁南衍當救世主看待。
但郁南衍,只是覺得自己隨手救了一個小孩罷了。
后來這個小孩黏上來,郁南衍看他聰明又能幫他做事,也就多關注幾分。
日子久了,比起其他親戚肯定還是有幾分不同,但也絕對不是哥哥弟弟那種親昵。
郁君策以前也會耍寶,會做一些傻事據說想逗他開心,可是一向來很有分寸。
因為他不敢踩郁南衍不知道在哪的底線。
其實郁南衍有時候也會覺得郁君策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他氣量真的沒那麼小。
但這些話就算郁南衍真的說出來了,郁君策恐怕也不會放心,他不想有任何一點可能失去這個唯一會對他好的人。
直到姜知言的出現。
雖然很多時候都會“恭敬”地著老板,很多事也會來請示自己再做決定,可郁南衍能覺到姜知言的不在乎。
即使現在自己馬上和說合約停止,待遇取消,相信也只會愣神過后就點頭離開,絕對不會拖泥帶水更不會覺得不舍,然后就換個地方繼續的咸魚生活。
這種態度,郁君策敏銳地覺到了。
原來一個人也可以活的很好很自在。
原來郁南衍也和普通人一樣,可以開玩笑,可以出來玩,甚至過分一點點…也沒關系。
如果說以前的郁君策是為了讓郁南衍開心而故意搞怪,不想讓郁南衍放棄自己,那現在的郁君策就已經開始一點點把郁南衍當真正的,即使犯點小錯也無傷大雅的親人。
還有趙濤、林叔。
他們的工作并沒有什麼變,每天也依舊忙忙碌碌,可是人的狀態是不會騙人的,郁南衍當年在國外學的雙專業之一可是心理學。
他能覺到別墅的氣氛一點點在變化中。
桌上會出現以前沒有的小零食,因為姜知言偶爾會吃。
傭人看到郁南衍他們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戰戰兢兢,神恐慌。
就連丹尼爾和莉莉,看到他時也不再嫌棄的走遠,會主過來求頭或者蹭蹭。
這樣的變化,郁南衍不知道是好是壞。
但至現在,他覺得不壞。
畢竟,變化最大的應該是郁南衍自己。
他的視線看向左邊,那邊就是姜知言的房間,不過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玩手機或者睡覺吧。
明明沒有看到人,郁南衍卻似乎想到什麼,忍不住上揚角。
“眼睛嗎?”
輕喃的三個字飄散在空中,這片地方很快重新恢復了平靜。
*
“知、知言姐。”
郁君策的聲音有些發抖,他們三人現在離這個遼市著名景點,高達256米的蹦極跳臺大約還有十個人的位置。
先不提三人早上是幾點起床又是經歷了多路程才最終到達這個地方,反正現在站在這個大峽谷上只是隨意向下看幾眼,沒有恐高癥的人恐怕都有些兩戰戰。
“嗚嗚,我不跳了,我不玩了!”
“啊——!!!”
“媽,嗚,不行,我不行的!”
不遠的人聲很好的放大了這份恐懼,郁君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他以前玩過十幾米的蹦極,還刺激的。
郁君策就覺得再高點差別應該也不大,反正就是往下一跳嘛。
但當他真正站在這上面時,發現自己真的大錯特錯!
“你不想跳就別跳,剛好還能幫我看下東西。”
姜知言在這種時候就不故意激郁君策了,萬一被一激這傻孩子一個沖就跳了,事后嚇哭了還不得來安。
別說什麼男子漢流不流淚,真到了時候,生理反應是控制不住的。
“南衍你呢?要跳嗎?”
姜知言轉頭看向郁南衍,他神很是平靜,不過想來也是,要看郁南衍驚慌失措的模樣,估計只能在夢里了。
“嗯,一起。”
郁南衍淡淡應聲,“你喜歡這些極限運?”
一般孩子恐怕很有人會喜歡這些,至那些千金小姐中不可是連突然停電都能驚恐到失聲尖的人。
如果看姜知言外表,恐怕第一印象也是如此。
“一般般,這次是想了結一個心愿來著。”
姜知言不覺得自己膽子很大,也不喜歡蛇、蜘蛛這種東西,在幽閉的環境中也會不舒服。
只是比一般人要好的是,姜知言知道自己尖害怕沒用,反而會快速冷靜下來尋找解決的辦法。
“啊,我知道,知言姐你是不是也有那個這輩子要完的一百件事清單,我之前看到過!有些人就說一定要去蹦極一次。”
姜知言不可置否的點點頭,似乎并不想聊這個話題。
剛好前面人又了一下,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
倒是郁南衍若無其事地看了姜知言一眼,剛剛臉上的神可不像是即將完打卡的激。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郁南衍不會深究。
先到的是姜知言。
協議什麼之前都已經簽好,現在只要戴上裝備就可以一躍而下。
站在這個跳臺上,高度更加明顯。
峽谷的風很大,哪怕姜知言已經把頭發扎起也依舊被糊一臉,毫無形象可言。
一旁的郁君策更是已經靠在欄桿上半瞇著眼,“知言姐,要不算了吧?”
說話也得大聲,不然本聽不見。
郁南衍也看著姜知言,似乎也有點不放心,但姜知言本人卻笑著朝他們揮揮手,很是鎮靜的樣子。
檢查過所有環節都沒問題后,旁邊的工作人員一個年輕的小哥開始安的說話,特別這次跳的人是生,還是個看起來弱弱的生。
這樣的孩子有勇氣站在這都很厲害了,他肯定要多說幾句緩解的張。
“不用害怕,我們這里已經……”
話未說完,姜知言已經縱一躍,作干凈利落,毫不離帶水。
甚至,安靜!
這孩子竟然連尖都沒有發出一,就像一顆普通石子被扔了下去。
“知……”
郁君策瞬間瞪大眼睛,喃喃道:“知言姐可真勇啊!”
換做是他,就算敢跳,恐怕也不會這麼平靜,估計嘰哩哇啦,形象全毀。
而作為當事人的姜知言,你問什麼覺?
只想說,除了一開始跳的時候腦子里還能閃過一兩句話,等后面的失重已經讓人無法思考,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啊——
特別是之后因為繩子的力量又反彈起來,就像進了洗機,被三百六十度甩來甩去,只能覺到難。
——原來從兩百多米的地方跳下去是這種覺。
最后被工作人員解救下來的姜知言捂住,竭力平復幾乎要跳出口的心臟,臉是雪一樣的慘白。
刺激是刺激,就是費人。
姜知言覺此刻的自己真的有那種重活一世的喜悅。
活著真好!
過了一會兒姜知言在山下與其他兩人再次匯合時,第一眼就看向郁南衍,不知道他怎麼樣?
“嘖,你們兩個不愧是夫妻,都一樣的勇!”
郁君策上帶著姜知言的包,一臉敬佩地看著兩人,“那小哥都說很久沒看到像二位這樣的勇士了,給你們豎拇指!”
姜知言擺擺手,“我再也不想來第二次了!”
的話讓郁君策直接大笑出聲,“那你剛剛還跳那麼快,我以為知言姐你喜歡蹦極呢!”
“嘗試!沒試過試一下!懂不懂!”
姜知言翻白眼,“讓我再休息一下,我現在還著。”
聞言的郁南衍也坐到姜知言旁邊,他遞給姜知言一瓶水,“當時什麼覺?”
似乎只是隨意一問,姜知言也沒放在心上,“覺自己要和世界說拜拜了。”咕嚕咕嚕大喝兩口,“還是活著好啊!”
“哈哈哈。”一旁的郁君策再次笑出聲,接著兩個人又開始聊起來。
倒是郁南衍看姜知言毫無異的樣子,甚至懷疑自己剛剛是看錯了。
——姜知言跳下去那一刻,臉上的神是“釋然”,好像終于放下了什麼東西。
由于姜知言力不支,三人也沒再玩什麼,直接打車回到酒店,就等明天上午直接飛回首都。
出來玩也有一周的時間,姜知言還真有點懷念郁家的床、林叔的嘮叨和大廚Joy的手藝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野花不如家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