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金珠和康王分開後，回到家，收拾一番後，剛打發個小丫頭去看看夫人回來了沒有，忽見綠玟急匆匆地進來了，說是將軍大人來了。

    金珠剛起要迎出去，只見金瑞昱大踏步走了進來，“珠兒，聽你母親說你今日子又不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親的日子可就在眼前，你可千萬別嚇唬爹爹，用不用爹去幫你請一個醫來正經好好瞧瞧。”

    原來金珠知道母親不會同意這個時候騎馬外出，更不會同意去狩獵，所以只得找了個子不爽的理由換了小廝的服在金柘的掩護下溜出去，正好知道今天母親約了人要去廟裡進香。

    “爹，沒事的，你看兒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裡麼。對了，爹，這會你有空嗎？兒有點事想跟爹商量一下。”金珠走到父親跟前屈膝行了個禮。

    金瑞昱覺得有點怪怪的，倒是也沒多想，忙大步上前沒等金珠起便扶起了，並攜了的手走到了桌子旁，“這孩子，跟自己爹還這麼外道，有什麼話盡管跟爹說，爹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金珠看了眼父親，要依往常，可能會主去拉著父親的手撒，可經曆了前二世的種種，金珠心裡多還是有些怨恨的，對父親的孺慕之也淡了好些，更何況，從父親的話裡聽出來父親似乎更關注的是婚禮能不能如期舉行，而不是的子如何，這就令更為失了。

    因此猜想這個時候父親只怕已經和皇上了布好了局，也就是說他已經知道面前的這個兒沒幾天活頭了，可他卻能如此坦然且如此淡定地面對，這太令人可怕了。

    這是一個正常的父親嗎？

    猶豫了片刻，金珠還是打算按計劃進行，因為已經沒有退路了。

    必須爭取父親的支持，同時，也想試探一下，在父親的心裡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

    反正要的只是一個問心無愧，至於結果如何，對個人而言都沒有什麼區別，肯定是要回現代去找阿想的。

    “綠琦，綠玟，你們都出去，把人都帶出去，在院子門口守著，任何人都不許進來。”金珠轉吩咐兩個大丫鬟。

    綠琦和綠玟聽了點頭稱是，出去把外間屋子裡的兩個小丫鬟和院子裡做活的兩個婆子都攆出去，然後兩人一左一右守在了院子門口。

    而金珠待人都走了之後，又親自去各個房間搜尋了一遍，見確實沒有第三人了，這才把房門打開了，和金瑞昱一同坐在了廳堂的椅子上，正好對著院子，能及時看到院子裡有沒有人聽。

    金瑞昱見兒如此小心行事，眉擰了一個川字，剛要開口說話，金珠先跪在了他面前。

    “孩兒有事要向父親稟報，請父親全。”

    “孩子，地上涼，快起來說話，你是爹的兒，有什麼話只管說。”金瑞昱嚇了一跳，忙把金珠扶了起來。

    “爹，兒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荒唐，卻句句屬實，兒的生死就在父親的一念之間，這大周的百姓也在父親的一念之間。”

    “孩子，你只管說。”金瑞昱一進門便發現兒不對勁了，早就一團狐疑了，忙催促道。

    “爹，事還得從當初兒上花轎說起。。。”

    接下來，金珠就把這三世的經曆細細說了出來，從和康王拜堂親到濺華堂到異世為生再到重遇康王再到回歸本，當然，金珠略去了黎想，略去了自己前世是一個孕婦。

    “爹，兒的話真的句句屬實，我從後世看了這段曆史，康王和兒死後，你心灰意冷，萌生去意，皇上準了你告老還鄉，可沒兩年，憂外患的戰一起，你和哥哥再度披掛上陣也沒能挽救這個風雨飄搖的國家，大周被滅了。”

    金珠見父親一臉震驚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失去了思考，便幹脆再給他下了一劑藥。

    “孩子，你，你，你該不是燒糊塗了吧？”金瑞昱巍巍地手來了金珠的頭。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以為自己面前站著的就是一個鬼，鬼才會這樣說胡話吧？

    可金珠的頭是熱的，子也是熱的，不可能是鬼啊。

    不是鬼，那就是什麼？

    想了想，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人在發熱的況下也會說胡話的。

    可金珠的腦門著也不燙手啊？

    “爹，你看孩兒像是一個病人嗎？”

    “不像，可是，可是，可是。。。”金瑞昱不知該如何自了，急得站了起來，了金珠，拉著金珠上下看了看，轉了幾個圈，又坐了下來。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皇上確實跟他說了要在親之日取康王的命，他是一個字也不會相信金珠說的話，只會當兒是真的發熱燒糊塗了。

    “可是什麼？父親敢說皇上沒有要和大哥去取康王的命？兒一直好奇的是，父親明知兒的死期就在眼前，竟然還能如此自若地和兒相，兒想知道，父親對兒這麼多年的疼又算什麼？”金珠泫然泣地問了出來。

    因為看出來金瑞昱的震驚裡帶了一慌，這意味著金珠說中了最關鍵的事實，否則的話，只怕父親早就要斥責自己一派胡言了。

    “孩子，父親也知道委屈了你，可父親也沒有法子，皇上答應我，事之後送你去庵裡待一段時間，待風頭過後再把你接進宮，孩子，你要諒父親，君命不可違，父親縱然有千般不願，可也不能拿整個家族去做陪葬。”

    這一刻，金瑞昱落淚了，他是真的了，自己捧在手心裡疼了十幾年的兒，如珍似寶地養了十幾年我的兒，怎麼可能舍得讓去這種驚嚇和委屈？

    可他能怎麼做？

    一方面是皇帝，是至高無上的皇權，一方面是整個家族，掂量來掂量去，他也只有一個選擇，好在皇上答應了，不會要金珠做陪葬，並承諾了會給金珠一個貴妃的位分。

    金瑞昱倒不在乎這位分不位分，他只是希自己的孩子能活著，能好好地活著，相比較而言，他更願意金珠和康王在一起過一種簡單逍遙的生活，可他沒得選擇，金珠也沒得選擇，這就是命。

    “父親，兒不怪你了，不怪你了。”金珠撲進了父親的懷裡。

    父親肯把這番話告訴，至代表父親相信了，同時也代表父親肯定會重新作出判斷和選擇。

    金瑞昱拍了拍金珠的後背，扶著金珠再度坐了下來，他還有一肚子的疑沒有解呢。

    “你的意思是這個康王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康王，他也知曉了這個計劃？”

    金珠點點頭，“兒今天就是去見他了，他讓兒轉告父親一句話，他不想迫你做出選擇，只是想看看你會如何站隊。”

    金瑞昱聽了神一凜，他雖然貴為大周國的大將軍，手下有兵馬十萬，可康王也曾是戰場上的將帥，他手下也有十萬兵馬，只要他振臂一呼，這事還真就麻煩了。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康王自聰穎，悟又高，文才武略都有所，尤其是武學一道，據說更是癡迷，要不然的話先皇也不會屬意於他，派他領兵出去曆練幾年，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先皇意外病死了，沒能等到康王回來。

    這也是為什麼當今皇上要設這麼大一個局來要他的命，因為只有在他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才有可能會取到他的命。

    “父親，兒不是向著康王說話，而是為了大周國的百姓著想，如果康王死，大周國的江山用不了五年就換朝更代了。”金珠知道父親的肋在哪裡。

    作為一個開國大將軍的兒子，金瑞昱自然不願意父輩們這麼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就這麼拱手讓給外人。

    可問題是金珠說的這一切太玄幻了，一個人死了居然還能去千年之後的朝代轉一圈又回來了，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去，是和康王一起去又一起回來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

    他不是在做夢吧？

    金瑞昱掐了自己的胳膊，疼，不是做夢。

    “爹，你還是不信孩兒的話？”金珠看見了父親的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不是，孩子，這太匪夷所思，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金瑞昱倒也不是一點也不信金珠的話，這孩子若然不是有了奇遇，是不可能知道皇上和他的謀，這謀至今連他的兒子金柘都不清楚。

    想到金柘，金瑞昱忽然打了一個寒，皇上既然肯把這麼機的事提前告知了他，可以他多疑的個肯定也會提前在他邊埋伏幾個細作的，也就是說，金珠今天去見康王的事很有可能就被人發現了，還有一個麻煩是金珠把門關在嚴實，說不定也會被某些有心人傳到皇上的耳朵裡。

    這樣一來，皇上還能信任他嗎？

    “孩子，康王現在是怎麼打算的？”金瑞昱搖了。

    不搖也不行啊，不說皇上不信任他，康王也未必信任他啊，他們兩個真要起訌打起來，遭殃的是百姓。

    金珠把兩人的對話容複述了一遍，“爹，你覺得宮變有幾把握？”

    金瑞昱搖了搖頭，康王現在很有進宮的機會，即便進去了，皇上也不會單獨召見他，都是和大臣們一起，離那個龍椅還遠著呢。

    “那我就無能為力了，你若有機會，不妨和康王開誠布公地談一次，我就不參與了，兒畢竟見識有限。”

    實在不行，金珠只能再上一次花轎，再做一次棋子，只不過這次是康王的棋子，正好還了上次的債。

    金瑞昱聽了沒吱聲，他倒不是真的需要金珠出這個主意，從心裡他並不希自己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兒去經曆這些本該屬於男人們的爭鬥，太殘忍了。

    可是話說回來，不管他站哪一邊，估計他的兒都免不了要進宮，而後宮那些人們之間的爭鬥一點也比前朝，從這一方面來說，他又不希自己的兒太過純良了。

    “對了，孩子，你母親知道這件事嗎？”金瑞昱忽地又想到了一件事。

    人們總是有點沉不住氣的，他怕太多人知道了這件事會出端倪來，真要讓宮裡的那位知道了這盤棋就不太好下了。

    “沒有，父親放心，母親和哥都不知道，這件事目前就只有我和康王還有爹知道。”

    金瑞昱點點頭，轉想走，忽地又回過頭來，“孩子，你在那邊真的是做了十幾年的農家娃，獨自撐起了一個家養大了好幾個孩子？”

    “可不是，一開始的時候養豬、喂、下地什麼事都做過，就這樣還吃不飽，後來還是想起來自己會做服，他們的服比較簡單不用繡花，便做了些服去賣，也做糍粑、粽子等去賣，太過出格的事兒不敢做，饒是這樣，那家的那個祖母還天天罵我鬼附，因為不能再欺負不到我了。後來上學了，靠著寫文章開始掙錢了日子才慢慢好過起來的，父親要不信，兒現在就給你做幾樣那邊的小菜和點心讓你嘗嘗。”

    “別，不用了，孩子，爹不是不信你，爹就是覺得委屈了爹的孩子。”

    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裡的長大的孩子居然托生在了一戶山裡人家做了好幾年的養豬娃，金瑞昱心下有了計較。

    家國天下，不論為了哪一個，他都要重新掂量掂量了。

    看著父親微微有點佝僂的背影，金珠有點不忍心了，父親是一個純正的古人，忠義孝三字是刻在骨子裡，如今金珠等於把他架在了一個不忠不義不孝的位置上，怎麼選擇，都是要割舍一些東西。

    “爹，兒不孝，兒讓爹為難了。”金珠走過去從後背抱住了自己的父親。

    這一刻，也是為難。

    就算父親幫康王奪了這位置，誰知他能不能坐得住？能不能做一個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