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雙攔了一輛出租車，返回石橋村。

　車上除了，還有個順路的男乘客。

　男乘客五十多歲，坐在副駕駛位，與同齡的司機有一茬沒一茬的閑聊。

　車載音樂正在播放時下最火的廣場舞歌。

　歌播完，自切換到下一首，這一首的畫風跟上一首完全不同。

　前者的節奏鼓點很明確，能踩點跳舞。

　后者以優雅的鋼琴曲做前奏，伴隨音的哼唱，仿佛天使的低語，又仿佛亞特蘭斯海妖的呼喚。

　饒是葉無雙，都在這聽空靈的哼唱里，尋得了片刻的安寧。

　司機和男乘客不約而同停止閑聊，仔細聆聽。

　這首歌從頭到尾，都沒有明確詞句，只有簡單的哼唱。

　歌曲高部分，絕海豚高音，令人孔張開，如被神祝沐浴，在天堂和汪洋之間飄。

　“啊！”

　男乘客猛拍自己大：“這首歌好悉，是不是那個端木未央唱的？我年輕那會兒，可火了！”

　“是。”司機語氣著一子哀傷：

　“除了有那副被天使吻過的嗓子，還有誰能唱出這樣的高音？”

　“還天使，放屁。”男乘客不假思索道：

　“就是個娼，又險歹毒，又放浪下賤！不僅抄襲藍天后的歌，公開扇藍天后掌。

　為上位，還跟娛樂圈里面的大腕們搞，最后染上艾滋病，去醫院治療，弄的人盡皆知！！”

　吱——

　司機把車停在路邊，看著男的語氣不善：“下車。”

　男乘客呆了一下：“我這還沒到目的地呢，讓我下車干什麼？我錢都給了，你腦子有病吧？”

　司機出幾張鈔票，甩在男人上，怒聲道：“老娘讓你下車！滾！”

　“你他嗎是真的有病，草，算老子倒霉！”男乘客罵罵咧咧，拿著錢下車。

　他下車后，司機沒有第一時間發車輛，而是降下車窗，點了一士煙。

　了一口，吐出煙霧，嗓子微啞，朝后座的葉無雙道：

　“小妹妹，不好意思啊，這一趟不收你路費，阿姨脾氣不好，聽不得有人說偶像壞話。”

　“沒事。”葉無雙語氣一頓，指著車載音響：“歌很好聽。”

　“好聽就對了！哈哈哈！我偶像的高音，那可是放在國際上，都無人能敵的！”司機自豪爽朗的大笑，而后笑聲減弱，語氣悲傷：

　“你別聽剛才那男的胡扯，端木未央不可能做出新聞上的那種事。

　我年輕時，去京城打工，被小搶了行李和錢包，臟兮兮的宿街頭，是端木未央救的我，很善良，很漂亮的！”

　那是一個和現在季節一樣的夜里。

　在立橋下，凍得瑟瑟發抖，往來行人和車輛匆匆而過，無人予幫助。

　這時，穿著白和高跟鞋的端木未央停在面前，蹲下來的額頭，關心的問：

　“沒事吧？生病了嗎？”

　那一瞬間，好像看見了天使亦或仙。

　把的經歷說出去。

　“原來是這樣，這些錢你先拿著，等你有錢了再還給我。”端木未央給了一些錢。

　“我有錢了怎麼還你？”問。

　端木未央驕傲地笑了笑，指了指天空。

　順著端木未央的手指，看到了路邊的大廣告牌。

　廣告牌上印著端木未央的寫真，才知道端木未央是個大明星。

　司機完一煙，靠在座椅上，斬釘截鐵：“就憑當年在路邊救我，就不可能是新聞上的那種人，肯定被人害了！都他娘是大傻！”

　葉無雙只覺自己聽了一個人的故事，追問故事的結局：“端木未央現在呢？”

　“艾滋病一事之后，的在公司前聚堆燒的海報和專輯，的父親解除和的父關系，自己，失蹤了。”司機嘆息一聲，重新發車輛。

　一路再無言。

　抵達石橋村的時候，葉無雙把路費放在后座坐椅上，拖著行李上山。

　還沒到家門口，便聽見父親葉衛國在和別人爭吵。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哥葉危樓前友袁曉樂的媽媽袁母。

　“親家，我兒坐牢，我家的新電、新車、新服、新項鏈，全都被法院抵押走了，你給我點錢吧！你不給我錢，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袁母坐在地上，拽著葉衛國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兒袁曉樂當時除了背叛葉危樓，還在學校打了人，法院判決家賠錢，就把一些可以抵押的東西，強行抵押走了。

　袁家現在，可以用一窮二白來形容。

　“你兒出軌富二代的時候，你們辱我的兒子，辱罵我的老婆，現在沒錢了，來找葉家，當我們葉家是活菩薩嗎？滾！”

　葉衛國平日老實，生氣的時候也很可怕，直接把袁母踢開。

　“啊——”袁母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葉衛國的鼻梁骨：

　“姓葉的，當初不是我把李春蘭從山上帶下來，你老婆現在還是一個山里的瘋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你是看傻子好欺負，把踹下山坡，滾到我面前的，別以為我不知道！”葉衛國怒視。

　袁母表一變，氣哄哄走了。

　與葉無雙肩而過的時候，不忘惡狠狠看葉無雙一眼。

　“雙兒，別怕。”葉衛國走過去，抱著兒的肩膀。

　“媽媽以前是個瘋子？”葉無雙問自己的父親，平靜的眼神里，暗藏浪涌。

　從不知道，母親還有這樣的往事。

　葉衛國一僵，須臾，緩緩道：

　“以前瘋，我救下后的第三個月，就不瘋了，然后我們相，結婚，生下你們。”

　葉無雙垂下眼簾。

　葉衛國以為心里介懷，鄭重道：“是你們的母親，不管瘋不瘋，都——”

　“我知道，我在想另外一件事。”葉無雙與父親對視：

　“媽媽的娘家人，是誰？為什麼我們從來都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不僅是，大哥葉危樓，也沒見過和聽說過媽媽的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