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沈修睿是子佩公子后,太子燒了所有他的畫,并且開始收集安居書生的字,勢必要讓皇帝也改了好。
聽聞,安居書生的草書行云流水,中帶勁。
皇帝饒有興趣地說:“打開看看。”
“是。”這是一幅長文,兩個太監一起將畫展開。
放眼去,安居書生寫的這幅字,整行一筆而下,龍蛇競走,有力紙背之。
“好字,真是一幅好字!”皇帝細細看來,心中慨萬千,我朝人才輩出,此乃興旺之兆啊!
沈修睿姿態沉著,從容淡定道:“父皇繆贊了。”
皇帝一頓,他滿臉不敢置信地說:“別跟朕說這安居書生也是你!”
“父皇英明,正是兒臣。”沈修睿垂眸,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讓人震驚的話。
這怎麼可能……皇帝不相信,他指著桌面上的宣紙說:“你寫一篇草書朕看看。”
遵從圣命,沈修睿挽了袖子來到桌前,抬筆在紙上寫下太子送來的那幅字上的第一句話。
站在桌邊,睿王落筆蒼勁有力,皇上看著他筆走龍蛇,如蛟龍飛天流轉,寫出來的字與安居書生一模一樣,不得不信了他的份。
“睿王啊睿王,你還真是讓父皇大吃一驚。”皇帝手里拿著墨還未干的宣紙,看著沈修睿一臉的有榮與焉。
“兒臣隨意寫的,沒想到會贏得一眾文人墨士的追捧。”
皇帝有些悵然,他眼底如墨濃黑,仿佛陷了回憶中:“想你外祖家,曾經皆是武將,文章一概不通,你母后在后宮更是不理務,偏舞刀弄槍……”
聽到皇上提起木家和他母后,沈修睿握了拳頭,他努力地讓自己的頭低得更低,不讓人看出他的神。
“父皇,兒臣先告退了。”睿王的聲音冰冷到極致。
皇帝止住了話,他苦道:“去吧,多帶一些侍衛,路上注意安全。”
“是。”沈修睿行了一禮,之后便疾步走了出去。
“睿王他還是恨朕的。”皇帝閉上了眼,屋安靜的掉針都能聽見。
這時候,也只有皇帝的心腹大太監敢上來說一句話,福安公公勸道:“您和睿王是親父子,就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睿王不會恨陛下的。”
“朕欠了木家,更是欠了先皇后。”
“您當時也是為了蒼生。”想到過往的日子,福安公公忍不住抹了抹淚。
皇帝深吐一口氣,他是九五之尊,系千萬子民,無論是否有愧于心,既然做了就不能后悔,至于被他負了的木家,就等他百年之后再去告罪吧。
屏風后面突然一聲脆響。
皇帝蹙眉,竟然忘記了蘇婕妤還在這里,他看向邊的大太監說:“賜一杯鴆酒吧。”
“嗻。”福安公公收起了臉上的悲意,走到屏風后笑呵呵地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蘇婕妤道:“娘娘,跟老奴走吧。”
“皇上,臣妾什麼也沒聽到!饒了臣妾吧!”
福安公公從善如流地在里塞上了布,將蘇婕妤生拉拽地拖了出去。
東宮。
太子發了好大一陣脾氣,屋的古董瓷摔了一地。
“子佩公子是睿王!安居書生也是睿王!他還有幾個份是孤不知道的?”一想到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向父皇推崇安居書生,太子就想給自己兩掌。
他這是徹底被睿王玩弄于掌之中了!
東宮招攬的幕僚若有所思地說:“如此看來,睿王也并非所表現得那麼無無求。”
“宮里的耳目回稟睿王走后,蘇婕妤突然被賜死,你說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圣意?”太子轉著手里的扳指,面凝重。
“不管有沒有圣意,先下手為強。”那幕僚在脖子上比了一下。
太子冷笑著點了點頭。
那幕僚又說:“如今朝的文,大部分都已經對睿王產生了改觀,有傾向那邊之意。刺殺不能保證萬無一失,我們里也該做些規劃。”
太子清楚那些迂腐的文臣有多難拉攏,當初他費了好大力氣,日日尋幾位弘之臣談詩論畫,才讓他們站在太子府這邊。
沒想到睿王這麼些年不聲不響,一出手就籠絡了那麼多人的心。
“孤該怎麼辦?”事到如今,太子不敢再去找什麼文壇名家了,誰知道會不會又是沈修睿?他可不想再為睿王的名聲添磚加瓦了。
“依臣看,您先迎娶文臣之首李閣老家的嫡為太子妃,便抓住了一半的文。”如今太子正需要外戚的幫扶。
太子沉思了一下問:“那武呢?”
“朝堂上,除夏家外,大半武都曾與木家好,恐怕很難拉攏,不如您納了夏將軍的二兒為側妃,正好也合了陛下的心意。”
夏家的二兒?太子挑起角,他道:“本朝重文輕武,如今拉攏文臣為主,孤的兩個側妃之位,也都留給文清流家的兒,至于夏家的那位兒……許個良娣的位置就可。”
幕僚蹙眉:“一個良娣之位,恐怕夏家不會同意。”
太子出一抹鷙的笑:“他們會同意的。”
見太子有竹,幕僚也就放心了。
……
此次去藥王谷,睿王夫婦倆是微服出行,駕駛著一輛不顯眼的馬車,只帶了一個侍衛楊柏和一個丫鬟春桃。
山高水遠,馬車四面都被油皮紙包的不風,里也鋪上了保暖的毯子。
“王爺……”夏剛開口就被他彈了一下腦瓜。
沈修睿斜斜地看了一眼,糾正道:“夫君。”
夏扁了扁,直接說:“夫君,你娘子了。”
“這不有點心麼?”沈修睿將托盤里的栗子糕拿起一塊遞到邊。
夏用鼻子嗅了嗅這沒什麼味道的糕點,把他的手推開,耍脾氣道:“我要吃的是熱騰騰的飯菜!”
將栗子糕放回了盤中,沈修睿輕嗤一聲:“能見娘子為了吃食撒潑,倒是沒白出來一趟。”
夏耷拉著頭,無打采地說:“你喂不飽我,我就跟別人跑了。”
聽到這話,沈修睿笑容凝固,被氣得腦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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