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的臉瞬間就黑了，他咬牙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一個、兩個、三個……八個！”夏數了一圈，發現他竟然找了八個青樓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我真是看錯你了！”夏甩袖就要離開，卻被蘇子衿抓住了胳膊。

　“你胡思想什麼？”蘇子衿眉間蹙起一道淺淺的小褶。

　旁邊有一個悉夏的子湊上前低聲道：“夏爺您誤會了吧？蘇公子是老鴇花錢請來為我們作畫的，馬上就要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我們這些都是參賽的。”

　“作……畫？”夏往石桌那邊一看，桌子上確實鋪著畫紙和筆墨，畫上的子正是剛才像蘇子衿暗送秋波的那位。

　見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蘇子衿松開了的手，將未完的畫像最后添上幾筆。

　“牡丹姑娘你的小像畫好了，等墨跡干了就可以收起來了。”蘇子衿聲音很沉穩，給人一種踏實的覺。

　牡丹看著他也不住愣神，旁邊的子捅了捅，才反應過來，害的走到蘇子衿旁邊，只見畫上的子栩栩如生，艷人。

　“這、也把我畫的太了……”牡丹看著畫中的自己有些癡迷的說。

　“希姑娘可以如愿。”

　聽到他的聲音，牡丹心都醉了，直接掏了銀子。

　夏心虛的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蘇公子這畫畫的真好。”老鴇在旁邊臉上全是贊賞，別的公子不屑為這些青樓子作畫，請專門畫丹青的畫師又太貴了，沒想到別人引薦的這位小蘇公子，既不鄙夷們這些青樓姑娘，而且要價還不高，手藝還這麼好！

　“各位姑娘的丹青小像已經全部畫完，在下也告退了。”蘇子衿并不輕視老鴇，彬彬有禮的說完，提起作畫的工就向外走去。

　夏連忙跟上。

　“剛才都是我誤會了，你別生我的氣。”夏在他后陪著小心道。

　“我沒有生氣，只不過我覺得你管的稍寬，就算我來青樓是來取樂子的又與你何干？”蘇子衿毫不留面的說。

　“與我無關，那剛剛你還向我解釋什麼？”夏懟道。

　蘇子衿一噎，隨后很快有了說辭：“我是怕你出去說，毀我清白。”

　“你若在乎名聲，又怎麼會來為這些青樓子作畫？”夏輕笑一聲。

　“因為們給錢了。”蘇子衿怕再說出什麼讓他接不住的話，于是腳步加快了些。

　“夏爺今兒來的早啊，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從外面回來公正好與他們打了個照面諂的笑道。

　蘇子衿停住，他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向夏冷道：“這樓隨便一個人都能喊出你的名號，看來你才是這里的常客呢。”

　夏一僵，訕笑道：“都是公事……”

　可是蘇子衿沒有聽解釋了，轉就走了。

　夏悔的直捶頓足，還不如不來了！不僅沒抓到蘇子衿的小辮子，還把自己的形象毀了。

　雖然也沒有什麼形象了。

　今兒這天沉沉的，來時還沒注意，沒想到剛一踏出花清樓的門檻，就聽到外面轟隆隆一陣雷響，大雨傾盆而下，路上的行人都小跑著往家趕去。

　“給我拿兩把傘！”夏沖著公喊道。

　剛才那多的公趕忙把自己手里的傘遞過去：“夏爺您先拿我這把，我再去別的姑娘那給您找一把！”

　“算了，一把就一把吧。”夏舉起傘匆匆的往拱橋那邊跑去。

　街道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這雨聲嘩嘩作響，砸在水坑上濺起小水花，染了橋邊唯二兩人的腳。

　“這麼大的雨你就不知道避一避再走麼？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夏大喊著，高舉著傘遮在面前男子的頭頂。

　這雨聲遮蓋住了的音量，但蘇子衿依然聽得清語氣里的責備和關心。

　“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的，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蘇子衿目遠眺沉聲說道。

　夏嘆息，想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掏出一方帕為他去額頭上的雨水，可是發現自己就沒有帶過帕這種東西……只好踮起腳尖，用袖子去幫他拭臉龐的水。

　“你等我接你回家就是了。”輕聲道。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蘇子衿定在原地，發漉漉的在額角，神在煙雨下略顯迷蒙，一雙漆黑的眸子定眼前的人。

　“夏，為什麼每次我最狼狽的時候總是被你看見？”他的眼神里沒有哀怨，只是迷茫。

　“我陪著你不好麼？”夏低頭看著腳尖小聲道。

　這回，蘇子衿一語不發了，他上了拱橋。

　夏撐著傘趕忙跟上，本來就比蘇子衿要矮上一頭，如今舉著傘側向他，子被雨淋了大半。

　見此，蘇子衿放慢了腳步，將雨傘推到那邊。

　“我不礙事的，就像春花娘親從小說的那樣：你是神仙一樣的人要被保護好，而我皮糙厚的抗折騰。”夏又把傘推了過去。

　蘇子衿抿，小時候夏最喜歡搞惡作劇，經常在他的書中夾一些蟲子嚇唬他，每天鬧得飛狗跳，夏春花怎麼教訓都不好使，后來就告訴自己是神仙，讓不僅不能欺負他，還得保護他。

　那時候他總想著怎麼不著痕跡的像春花姨告的狀，看被教訓，卻也因的頑劣沒有整日沉浸在失去父母親人的悲傷中。

　雖不是揮散他生命霾的，卻也是他生命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不是神仙，也不需要保護。”蘇子衿接過手里的傘，不容置喙的將傘移到這邊。

　難得有機會和蘇子衿單獨相，夏將心里一直埋著的疑問了出來：“這次鄉試你是不是故意考的十五名？”

　“名次不重要，我只想順利進會試。”

　“是不是潘錦那孫子刁難你了！”夏咬牙氣道。

　潘錦是麓山書院院長的兒子，上次鄉試的時候考了第二名，蘇子衿考的榜首，因此一直對他懷恨在心，總是在書院明里暗里的排蘇子衿。

　見拳掌的模樣，蘇子衿蹙眉淡淡道：“我都已經做出讓步了，你就不要再多惹事端，讓我白白退讓。”

　“讓讓讓！遇到事為什麼不同我說？就算我們不是宦子弟沒權沒勢，但也有天理公道在吧！府衙的匾額上還寫著正大明四個字呢！”夏中一怒火燃燒，看到蘇子衿委屈比自己遇到委屈還難。

　五年前他母去世時下的雨和今天差不多大，夏也是撐著傘在他邊守著，脾氣也像今天一樣。

　“你還記得夏福安麼？”蘇子衿輕聲問。

　夏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