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金珠以為孫小燕是裝的，因為人們的心裡大多還是同弱者的，覺得周水仙被小兒子一家掃地出門就夠可憐的，偏偏這孫小燕還容不下，欺負。

    可如果孫小燕被氣著了呢，輿論又會偏向這邊，畢竟是一個要生產的孕婦，周水仙子也不是不好，幫著洗兩件服怎麼了？在小兒子家做的比這還多多了呢

    其實，不是金珠以為孫小燕是裝的，就連周水仙也認為是裝的。

    “做什麼？怎麼不罵了？剛才不還是勁勁的跳著腳罵我，這會裝什麼裝，肚子疼，不就是想告訴大家說我把你氣著了，氣得你這個大肚婆要早產了？哼，想讓我吃這悶虧？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周水仙又提高了嗓門吵起來。

    “媽，你就不能說兩句？小燕是真難了。”楊大山又喝住了周水仙，扶住了孫小燕。

    “你，你，你這個糊塗蠢子，是裝的，是裝的你看不出來。。。”

    “裝什麼裝，你沒看什麼臉了？”楊大山再喊了一句，抱著孫小燕進屋了。

    “大山啊，去醫院，不行了，去醫院。。。”孫小燕忍著痛說。

    楊大山一聽，只得又抱著出來，正要找人去找車時，忽一眼看見了金珠，“金珠，金珠，去找你四爺爺，借他的車用一下，你小燕姨要生了。”

    金珠見楊大山的神不似作假，只得跑著去了楊濟華家，楊濟華聽說是送產婦去醫院，二話沒說開著車子就過來了。

    “金珠，爸一時回不來了。你們幾個自己看著做點吃的，廚房裡有魚有。”楊大山臨上車前突然想到他是特地把金珠幾個接回來過節的，哪承想會到這些糟心的事？

    這才剛二天，就鬧得飛狗跳的，難怪金珠非要帶著金楊幾個搬走，原來早就想到了這個家以後肯定是沒有寧日了。

    可是，究竟該怪誰呢？

    孫小燕一個快生的大肚婆確實不方便蹲下子洗東西。讓周水仙洗洗按說也不過分。因為楊大山也清楚，周水仙在大力家可是承包了所有的家務，為什麼到他家來就想擺家婆的譜？

    可周水仙的理也沒錯。是過來養老的，已經幫著做飯幫著喂喂鴨的又幫著洗洗涮涮的兼打掃屋子，現在連孫小燕的服也要洗，老人家心裡自然不平衡了。憑什麼這把年紀還要做牛做馬，而孫小燕連手指頭都不肯一下？

    總之。這個時候的楊大山是十分頭疼，直到坐上了車子，看著靠著他上疼得直擰眉的孫小燕，再想想坐在門前撒潑的老娘。楊大山也沒搞清楚，到底是誰的錯。

    不過這一瞬間，他倒是想起了李小蓮。李小蓮生了四個孩子，也就懷金珠生金珠時。因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楊大山著實前前後後幫著照顧了李小蓮一段時間。

    後來，因為生下來的是孩，周水仙不喜，沒在他邊念叨李小蓮的壞話，加上那段時間村子裡的人陸陸續續外出打工掙錢，楊大山的心理也逐漸失衡，再後來的事就不必說了，不管李小蓮是懷孕還是坐月子，他楊大山都沒有盡到一分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

    說起來，他楊大山對不起的不是金珠幾個，他最對不起的是李小蓮。

    如果今天的事換是李小蓮，絕對不會讓他左右為難。

    可是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他已經對不起一個李小蓮了，決計不能一錯再錯再對不起孫小燕。

    可他媽媽又該怎麼辦？

    不說楊大山這一路的糾結，再說金珠見楊大山送孫小燕去醫院了而周水仙還坐在門口哭嚎，也懶得去勸，而是拉著金楊三個去了學校，村小的校長就住在村子裡，金珠找到他說明況，對方很痛快地去學校給金珠開了兩份轉學證明。

    待金珠四個拿著轉學證明回到家時，看熱鬧的人已經散去了，周水仙卻還坐在門口不知想什麼，見金珠四個回來，站起來，訕訕地問：“中午吃什麼，我去給你們做。”

    “不了，我們現在回鎮裡去，你自己想吃點什麼就做什麼，剛才我爸說了，廚房裡有魚有。”

    “什麼？晚上你們不在這住？”周水仙問。

    “不住，明天一早就要報名上課。”金珠本不想搭理，可是看在這把年紀的份上，還是解釋了一句。

    “那，那，金珠啊，你能不能給你二姑打個電話，我有話跟說。”

    金珠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狼狽樣，便把手機撥通了，給遞過去。

    周水仙接過電話，聽到楊小蘭的聲音，還沒等楊小蘭問，就把剛才的事跟楊小蘭學了一遍，言辭間還頗多忿忿不平，無非就是覺得楊大山偏袒了孫小燕，由著孫小燕作踐，而在這邊又了多大的委屈。

    “小蘭啊，你來接媽一趟吧，你大哥和那個賤人去了醫院，我估著那孩子也該到日子生了，小蘭啊，媽可不想留下來伺候，我是沒見過這麼懶的婆娘，除了洗臉洗手和吃飯，別的時候連手指頭也不，你大哥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從哪裡尋來這麼一個祖宗？小蘭啊，你媽要在這住著看的臉，就得憋屈死啊，我還不如去跳江算了，嗚嗚。。。”

    不知為什麼，金珠看到這一幕，心裡頗不得勁，不是同周水仙，而是深一種人的悲哀。

    難怪人們常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周水仙以前一心想跟著楊大力一家過好日子，傾盡心幫他帶大金杏和金寶，鞍前馬後地伺候林月梅生孩子，可結果卻被掃地出門。

    總結了經驗教訓的周水仙，這次來楊大山家。當然不想再走以前的老路，傻傻地付出什麼也得不到。於是，抓住了孫小燕使喚洗服的機會大鬧一場，想把孫小燕的名聲搞臭，然後借機做甩手家婆，就等著孫小燕伺候養老。

    可孫小燕是個好相與的？

    莫說現在不是一個孕婦，就是一個正常人。這個好吃懶做的子也是輕易改不過來的。金珠跟在一個屋簷下住過幾天，對還是有些認知的。

    於是，斷了自己後路的周水仙便想著去投靠楊小蘭。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楊小蘭也有家婆家翁。沒道理周水仙放著兩個兒子不養老卻指著兒養老吧？

    不過，這些事就不是金珠能心的了。

    得知楊小蘭要過來，金珠只得留了下來，周水仙一走。得把這個家門鎖起來，然後把鑰匙給楊大山送去。

    楊小蘭很快過來了。來的路上已經給楊大山打過電話了，得知孫小燕確實是提前發了，要在醫院住下來。

    知道要來接周水仙走，楊大山沉默了一下同意了。原本他還指著周水仙能幫著他伺候一下孫小燕坐月子，讓他安心去打理地裡的活，現在看來是他一廂願了。

    不過楊大山倒是托楊小蘭把金珠幾個送回鎮裡。並讓從家裡收拾一些巾臉盆熱水瓶等東西幫他送到醫院去，剛才去的急。他沒來得及帶。

    金珠得知孫小燕要生孩子，估計肯定要住幾天醫院，便進廚房把楊大山新買的魚和以及新鮮的菜蔬收拾進了籃子，準備帶回鎮裡吃，天氣晴朗了，這些東西放在不住。

    醫院金珠幾個是沒去，楊小蘭和田長順兩口子去的，至於周水仙進沒進去，金珠就不得而知了。

    好好的一個元宵節，最後誰也沒過好。

    第二天一早，金珠帶著金牛和金柳去小學找吳小偉辦理學手續。

    正月裡吃年飯時金珠就知道了，原來吳小偉是教導主任，不管金珠找誰，最後還是得通過吳小偉給金牛和金柳分班，所以金珠幹脆也就一事不煩二主了，直接跟他說了轉學的事。

    吳小偉當時很痛快地答應了，因為他清楚，即使他不答應，憑金珠的面子，肯定能說校長同意，還不如他做了這個順水人。

    故而，見到金珠三個，吳小偉笑臉相迎，很痛快地批示了轉學申請，並把金柳分到了和吳霏一個班，還讓吳霏帶著金柳和金牛去看他們的教室。

    辦好金柳和金牛的學，金珠懸著的心才算真正放下來，剛要跟吳小偉告辭，金珠便接到了楊大山的電話，說是孫小燕已經生下了一個兒。

    “你後媽這麼快生了？”吳小偉問。

    “昨天跟婆吵了一架。”

    事實上，金珠覺得吳小偉不可能不清楚，周水仙昨天去了楊小蘭家，這麼委屈的事不可能不跟楊小紅訴苦，而楊小紅知道了吳小偉肯定也就知道了。

    至於楊小紅和吳小偉去不去醫院看孫小燕，送不送禮，就不是金珠關心的了，反正該轉達的金珠也轉達了。

    金珠自己也沒有去醫院，第一，跟孫小燕沒有；第二，不想見到孫家人；第三，自己還是一個未年的孩子，這些人世故的完全可以裝不懂。

    不過楊大山倒是來過幾次，他是拎著菜來金珠這做飯的，說是孫小燕嫌醫院的飯不好吃又貴，便讓楊大山單給他做。

    楊大山抹不下面子去求孫小燕的二嫂，只能是來找金珠，金珠見他沒提別的要求，也就同意了他進門。

    好在孫小燕三天後便出院回了家，金珠總算是不用再擔心別的，可以一心一意用功念書了。

    誰知沒兩天，金珠便接到了周傳英的通知，要帶去市裡參加作文競賽。

    依金珠的意思，是想放棄這次作文競賽的，反正又不給中考加分，再說也沒有獎金，可周傳英不幹，學校也不同意，學校還等著金珠給爭呢。

    “姐，我們給阿想哥做點吃的送去吧。”金楊說。

    因為金珠要先去縣裡跟別的同學匯合，然後再一起去市裡，應該可以去見黎想一面。

    “做什麼吃的？”金珠問。

    也知道高考前這段實際黎想都沒有時間回來，且這段時間的學習任務這麼，確實應該吃點好的。可問題是，送也只能是送這一次，頂不了什麼事。

    因而並沒有這個打算給他送吃的。

    “姐，我們送點牛吧，好吃又便宜。”金楊笑著說。

    牛也拆骨，是一種從煮的牛骨頭上拆下來的，比一般的牛價錢要便宜一半，用辣椒和青蒜一炒，味道不比牛差。

    當然，前提是吃這些筋頭腦的東西。

    金珠的口味跟上一世相似，不太喜歡吃這些東西，對那些下水什麼的也一律無，所以也不會去做這些東西。

    而黎想因為常年跟麻婆生活在一起，麻婆不吃牛，不吃辣椒，黎想的口味跟麻婆相似，故而，突然從金楊的裡說出要帶牛來，金珠狐疑地看向了金楊。

    “你跟田方舟一直有聯系？”金珠問。

    “沒，沒，大姐，我。。。”金楊沒想到一下就被金珠看穿了，想否認，又怕更惹惱了金珠。

    “金楊，你跟大姐說實話。”金珠把金柳和金牛攆出去給菜地澆水，拉著金楊坐了下來。

    原來，田方舟得知金楊四個打算搬到鎮裡來住，這樣一來，他們姐弟四個就不能喂養鴨鵝了，一年要一大筆收。

    所以田方舟提議這個正月跟金楊和金柳合夥賣烤白薯和茶葉蛋，工由田方舟提供，只需要金楊和金柳每天去幫他賣就，掙的錢對半分。

    可正月裡忙著吃年酒，吃完年酒又忙著搬家，搬家後唐老師又忙著教金楊他們學怎麼用他家的那些電，這麼一耽誤下來，金楊哪裡還有時間去掙錢？

    不過兩人為此沒聯系，這不聽說金珠要去縣城，田方舟就跟金楊點菜了，這辣椒炒牛是他最吃的菜，偏偏學校裡又沒有，而他爸爸這麼忙，輕易不去一趟縣城，所以他饞了。

    “金楊，聽大姐的，這手機平時還是關機吧，學生本來就不應該帶手機進教室，它會影響到你的學習，以後，周末開機就可以了。”

    正式上課之後，金珠的手機就關機了，反正的手機一般也只是黎想會聯系，現在黎想這麼忙，金珠也不敢打擾他，便幹脆關機了。

    金珠管好了自己，卻忽略了一點，金楊馬上就十三歲了，也到了竇初開的年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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