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黑著臉落座,有點不爽。
他才搞明白,院子里這些人都是來瞧病的。
起因是之前張翠花之前跑出去打聽宗祠的事,得知他治好了老族長,就沒忍住跟村里人吹噓。
再加上香香確實能出屋見風了,這更坐實了李漁會瞧病這事。
只是先前大家都有些忐忑,畢竟以前誰沒逗弄過傻李漁?說到底是怕他報仇。
可余大寶帶著瞎豹等人要賬時,大伙卻發現,瞎豹那些人被打的老慘了,李漁卻明顯對余大寶留了。
連余大寶服求饒了都能暫且放過,大伙頓時覺得踏實不,這才開始上門求醫,估計是想趁此機會,跟李漁拉近下關系。
這些倒也沒啥,李漁琢磨著,起碼還得在村里待一段時間呢,而且老族長也很希他能為村里郎中。
于于理,順手給這些人瞧瞧病,都不算個事。
可讓他無語的是,張翠花竟然還收人家的掛號費,每人兩塊錢!
錢雖然不多,可這麼一來,事卻變了味,豈不是了給打工掙錢?
瞧他臉不太好,張翠花捂著兜里的幾十塊錢有些忐忑,陪笑道:“小漁啊,咋不開始呢,是不是跑累啦?累也沒關系,大不了咱們改天再看,我都給他們排上號了!”
“看病可以,把錢退回去。”李漁懶得跟掰扯,這種人也掰扯不清。
“憑啥啊!看病收錢天經地義,拿了錢照樣是積德行善的好事,為啥不收?”
張翠花果然炸:“你輕輕松松治好香香還有老族長,這怎麼也得是大醫院專家的水平,專家掛號費都十來塊呢,我這看大家鄉里鄉親的份上,只收兩塊而已!”
“從我這拿配好的藥可以收錢,診費也掛號費你還惦記著收錢,瘋了吧?”李漁很嫌棄。
“你!”張翠花又要惱,抬眼見村里眾人看的眼神也有點便。
卻眼睛一轉嘆氣道:“孩子啊,嬸子也不想這樣,這不沒辦法的事嗎?別忘了咱們家還欠瞎豹十萬塊錢呢,你又打了人,回頭不定得賠多,嬸子這也是為你好啊!”
“用不著,瞎豹的事我會解決,這兩碼事。”李漁依舊不樂意。
“你這孩子!”張翠花氣惱,又不敢發作,干脆指著眾人道:“就算你不想收,大伙也不樂意啊,都知道咱家有困難,這又是瞧病的事,大伙誰對吧?”
“是啊小漁,收了吧,去哪瞧病不得花錢,你醫又厲害,我們樂意掏錢。”
“就是,本來以前就不誤會,你這給瞧病又不要錢,我們也不踏實啊!”
“收下吧小漁,你不收我們真不好意思啊!”
李漁樂了,心道還有上趕子給錢的,不過不出所料,這些人就是想以此和解。
他是不想要錢嗎?是瞧不上用兩塊錢和解這事!
不過轉念一想也罷,蚊子再小也是嘛,干脆咧笑道:“本來覺得怕收費傷了分呢,可大伙既然堅持,那就收吧,別覺得我不近人就行。”
“哪能啊,不會的不會的,天經地義的事,礙不著分!”
人群紛紛客套,李漁點點頭,轉臉道:“那把收的錢拿來吧!”
張翠花剛準備眉開眼笑呢,不由僵住,趕忙捂兜道:“你啥意思?”
“沒啥意思,錢是瞧病的錢,當然是我掙的,那就該我收著。”
就算是收錢,李漁也不準備慣著臭病,眼下要讓收著,回頭就敢拿瞧病敲詐勒索別人去,這事張翠花還真干得出來。
“咱們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我的嘛,再說了,嬸子這是替你保管啊!”
“用不著,而且搞清楚,我的錢跟你沒半關系,現在是以后也是,你想要也得看我愿不愿意給,明白嗎?”
這事也不得不妨,不然回頭掙了錢全跑兜里去,還怎麼修路怎麼進祖?
“你說啥!”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張翠花頓時臉上掛不住,尖聲罵道:“王八犢子你有沒有良心,這幾年吃我的住我的,現在翅膀了長本事了,還想撇清?你撇的清嘛你!”
“哦,撇不清啊?那正好,讓大伙幫著算算賬,說道說道你以前咋對我,以后我就咋對你不?”
李漁瞇眼笑,正好趁這個機會劃清界限,免得整天被惦記。
院子里幾個上歲數的,剛才還覺得李漁話說的過,有點言又止呢,可聽到這兒頓時不吭聲了,以前李漁怎麼被欺負,他們可都清楚。
張翠花被將了軍,氣的瞪大眼睛卻不知怎麼反駁,要真掰扯以前對李漁的態度,扣個惡毒的帽子都不過分。
又不傻,如今李漁翻長本事了,這要是當眾撕破臉,以后還有好日子過?
“給你都給你,幾個破錢,誰稀罕似的!”
掏出兜里的錢扔了一地,惱的逃出院子,估計找余老蔫撒氣去了。
旁邊香香小臉惆悵,把錢撿起遞過來道:“小漁哥,你別跟我媽一般見識。”
“放心我有數,錢你收著吧,我的錢不是的,卻是你的啊!”
李漁樂呵呵道:“人多我可忙不過來,你幫著寫方子收診費吧。”
“好!”余香香眼睛亮起,突然覺得己能中用了,不再像以前似的是個廢人,這種覺很好。
真正開始接診,李漁很快就有點不耐煩。
鄉下人沒別的好,可大都朗,頂多是頭疼腦熱的小病,完全現不出他李神醫的厲害。
最過分的是,還有幾個家伙打嗝放屁吃壞肚子,甚至還有個上茅房蹲太久把蹲麻,卻以為自己要半不遂的,被踩了一腳立馬活蹦跳起來。
好歹有幾個老寒偏頭疼啥的,屬于問題不大但久治無效,才終于讓配合靈氣的天醫之有了用武之地,也讓眾人再次驚嘆了一番他的厲害。
折騰好半天,每個人多是再收點治療費而已,畢竟村里很多人做過采藥售賣的營生,開了方子他們大都能去自己采了炮制,藥費都賺不到。
眼瞅著天都黑了,李漁總算是把人打發完。
可轉頭讓香香一數,卻發現里外里才收了不到二百塊錢,李漁頓時氣得牙疼。
他覺得自己的修路計劃,嚴重被這些人給耽擱了,照這速度別說修路了,等到金蠶王蠱蘇醒,估計馬路牙子錢也掙不到啊!
“以后再有瞧病的,我上了就看,不上別讓等,錢你就留著零花吧,我出去趟!”
李漁不想再耽擱發財大計,匆匆出門去借網兜,他想起來郝桂花家里以前養著豬,經常用大網兜去河道澇浮萍,正好可以借來抓野鴨。
到了郝桂花家天已經全黑,可空氣依然悶熱,樹上知了也聒噪不休。
喊了兩聲沒聽見回應,李漁便抬手推門,不料咔啪一聲,門后傳來細微脆裂聲。
李漁呲呲牙,如今他力氣太大了點,竟一不小心把門閂給推斷了,這整的實在是尷尬。
想溜走又覺得合適,他只得拎著斷掉的門閂進院去。
進門卻見堂屋敞著也沒人,正納悶呢,院子角落響起腳步聲,李漁下意識轉頭看去,然后……就看到一片雪白從茅房出來。
那影上下都僅穿了小,清涼無比,關鍵是,手中的腰只提了一半……
“啊!”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呢,李漁突然怪出聲,岔開手指捂住眼喊道:“桂花嫂,你怎麼不穿服,太過分了!”
郝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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