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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全姐姐和郡公

秦淮河畔，花燈爛漫，商販熱鬧，人影如織。

一艘艘漆紅描金的畫舫駛過河流，漾開燈籠倒映出的水面影。

隔著烏泱泱的人群，白東珠遙遙向橋頭。

蕭衡和謝麟都站在蒸糕攤販前，一個不聲，一個驕傲霸道，皆都是喜歡的模樣。

可偏偏……

這兩個郎君，都和裴道珠牽扯不清。

復雜地向裴道珠。

這個人奪走了蕭郎的，如今又要霸占謝麟，當真是水楊花！

巨大的兔子宮燈游街而過。

裴道珠仰起頭觀，燈影落在的小臉上，更顯人艷明。

白東珠的眼里又掠過妒忌。

和裴道珠，名字里有一個字相同，歲數也很相近。

可是除此之外，出比不上裴道珠，容貌比不上裴道珠，緣分比不上裴道珠，幾乎都被碾一頭。

然而論才華論心計，并不比差勁兒。

憑什麼就要輸給？

白東珠著手帕，注意到川流不息的秦淮河，突然眸微。

聲：“不瞞道珠妹妹，我和蕭郎青梅竹馬，時就種下了。后來者居上這句話，在我和他之間并不適用，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裴道珠從兔子宮燈上收回視線。

歪頭：“真奇怪，姐姐既然和郡公青梅竹馬深種，怎的他又要納我為妾？我屢次三番拒絕，卻還是被他強取豪奪，真人頭疼。姐姐得空，就管管郡公，別他夜夜歇在我那兒。想來，郡公最聽姐姐的話。”

白東珠鼻子都要氣歪了。

裴道珠這賤人，說起來話來真人討厭！

冷笑：“他給你的那一丁點寵，就像是主人憐惜豢養的家犬，有什麼可得意的？如果……蕭郎知道你是個惡毒的人，你猜，你會不會失寵？”

裴道珠挑眉。

等意識到什麼的時候，白東珠已經果斷地抓住的手，悲慘地發出一聲尖，隨即倉皇地跌落進了水里！

看起來，就像是被推下水似的。

落水的靜驚了附近的百姓。

橋頭，蕭衡和謝麟也一起向這邊。

白東珠在水里拼命掙扎，尖聲道：“我不過是想與你說說話，你為何要推我落水！道珠妹妹，我究竟哪里對不住你，你這麼恨我？！”

不識水，眼見著就要沉進水底。

還是正月，水面冰冷刺骨，尋常人并不敢下水搭救，只焦急地站在岸邊圍觀。

謝麟饒有興味地瞥向蕭衡：“青梅竹馬落水了，還不趕救？”

蕭衡接過攤販遞來的蒸糕。

他垂眸聞了聞蒸糕的米香味兒，輕嗤：“誰告訴你，我與是青梅竹馬？那種人，誰救誰救。”

他不是傻子。

裴家的小騙子雖然慕虛榮，但心地絕不惡毒，憑的驕傲，也做不出推人下水的事。…

白東珠……

這是在演苦計呢。

昔年那個純潔乖巧的小郎，怎麼變了如今模樣？

謝麟萬萬沒料到，蕭衡心冷至此。

他又向水面。

那個蜀國人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水，已是喊不出話，大約沒想到本沒人救，雙手拼命而絕地拍打水面，眼看著就要沉進水底。

他輕輕發出一聲嘆息。

謝家家訓為仁，絕不可見死不救。

“蕭郡公，你可要欠我人了。”

他利落地下外袍，縱一躍，輕快地躍向水中。

他足尖點在水面上，抓住白東珠的領，敏捷地帶著返回岸邊。

他把白東珠丟在地上，接過隨從遞來的外袍，睨向：“你自己跳進水里，卻冤枉是裴姐姐推你，實在可惡。只是大正月間，我謝麟見不得，因此勉強救你一命。你再敢栽贓裴姐姐，下次我可不會再救你！”

白東珠瑟瑟發抖地癱坐在地。

渾，冷得直打，臉蒼白的可怕。

息著，慢慢抬起頭，向橋頭上站著的郎君。

原本，是指蕭衡救的。

橋頭有明月。

他提著一籠蒸糕，神漫不經心，分明容妖冶風度翩翩，卻像是高山上的一捧晶瑩雪，只可遠觀而不可玩。

落水的明明是他的青梅竹馬，可他卻能安靜地看著，甚至還有心繼續買蒸糕，仿佛的命跟他毫無關系。

這世上……

怎麼會有這麼薄的人？

這麼薄的人，上輩子，究竟是怎樣上裴道珠的？

這麼薄的人，是怎樣做到一生未曾娶妻生子，年年為供奉江南四百八十四座長明燈的？

那時的他，究竟懷著怎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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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冰冷刺骨。

白東珠狠狠打了個噴嚏，卻覺河水也不及蕭衡的心來的更冷。

裴道珠匆匆穿過人群。

瞧見狼狽的白東珠，沉聲：“你自己落水的，卻賴在我頭上！”

白東珠咬了咬牙，決心栽贓到底。

哭嚎：“大冬天的，我不要命了自己跳到水里嗎？！都說建康城的貴族最是風流磊落，你敢做卻不敢認，算什麼君子？！”

人群挨挨。

聽見白東珠的哭訴，圍觀百姓都蹙起眉頭，對裴道珠指指點點。

言語之間，不乏“惡毒”這種字眼。

裴道珠明白，一切發生得太快，誰也不能為的清白作證。

沉默半晌，忽然漸漸紅了眼睛。

漂亮致的丹眼含滿淚水，哽咽：“姐姐是蜀國王妃，自打住進金梁園，我就好吃好喝地招待。你自稱和郡公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滾遠些，我也不敢說什麼……可你為了奪走郡公，竟然如此陷害我……”

眾人一愣。

再向白東珠時，眼神不變了味道。

原以為是裴姑娘推下水，沒想，這里面還藏著彎彎繞繞。

在白東珠愕然的眼神里，裴道珠抬袖掩面：“罷了，我死了就是！我死了，才能全姐姐和郡公！”

說完，直接往秦淮河里跳。

“裴姐姐！”

謝麟手想要阻止，指尖卻只堪堪過的袖角。

萬籟俱寂。

橋頭之上，蕭衡看著這一幕。

世人崇尚素。

今夜，穿了一襲牙白的寬袖織花羅襦。

白綢綁著長長的發尾，帶出俗的風流高潔。

縱一躍，水面倒映著花燈的影，纖妙輕盈的影掠其中，猶如一尾白鶴。

眼看要落進水里。

不知怎的，蕭衡的心臟驟然生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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