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裴道珠撿起那枝白山茶。

翻開花草紙，紙上字跡潦草癲狂。

——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也曾收到過這種花草紙。

紙上也寫著《求凰》里的詞句，像是癡心人在追求心的郎，可是只有去過荒野花神殿的才知道，花草紙和白山茶所代表的真正含義。

看似純潔的白山茶……

象征死亡。

抬起頭：“鄭姑娘何時收到的花兒？可知道是誰送的？”

鄭翡坐在船尾，抱起一把琵琶。

看了眼如臨大敵的裴道珠，不明白為什麼張。

撥琴弦，淡淡道：“建康城的郎君一向風流，自打我回到這座城，就收到過不禮。區區一枝白山茶，何必大驚小怪？”

裴道珠屏息凝神。

鄭翡……

本不明白這枝白山茶有多危險。

把事講了一遍，從被抓到花神殿，到崔凌人和薛小滿的死。

道：“們死時，邊都有一枝白山茶。對兇手而言，這種花似乎有某種特殊意義。鄭姑娘，現在兇手盯上了你，你務必當心才是。”

琵琶裊裊。

鄭翡沉浸在琴音和兩岸風里，完全沒把的話放在心上。

裴道珠忍不住提醒：“鄭姑娘，事關命，我并不是在跟你說笑。”

鄭翡輕笑。

抬起眼簾：“白山茶隨可見，出現在們邊，大約只是湊巧。更何況我離開建康多年，在這里并沒有樹敵，怎會有人傷害我？”

篤定地說完，繼續彈奏琵琶。

畫舫緩緩靠岸。

侍挑開珠簾進來：“裴姑娘，船靠岸了，您該回去了。”

裴道珠看著鄭翡，一時無言。

自知說破皮子也沒用，只得起離開。

站在岸邊，目送畫舫遠去。

目前的害者除了自己，還有崔凌人、薛小滿，以及才收到死亡預警的鄭翡。

若說們有什麼共同點，大約就是年齡相近，出相似。

南國世家眾多，其中以蕭謝陸吳崔、薛韋裴顧鄭，十大世家為首。

們幾個都是十大世家的嫡。

除了這兩點，裴道珠再想不出其他相似的點。

了額角，擔憂地又看了眼遠去的畫舫，才轉離開。

沿著秦淮河畔走了兩刻鐘，剛走到落水的拱橋，就瞧見那邊人聲鼎沸，十幾艘船被安排下水，似乎在搜救什麼。

穿過人群。

枕星蹲坐在河岸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白勝雪的郎君，捻著佛珠站在旁邊，沉聲罵道：“人又沒死，你哭什麼？”

…

枕星哽咽：“郎落水那麼久，卻還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怕是不中用了……嗚嗚嗚！”

裴道珠了角。

中用得很好嘛！

哭聲令蕭衡更加煩躁。

他按了按郁的眉角。

河面平靜，派出去搜救的船只一路往東，不知幾時才能傳回消息。

前段時間天降大雨河水暴漲，裴道珠水再好，怕也難免會出事……

那般絕佳人，若是尸泡脹了，恐難再目。

蕭衡的戾氣不由更重了些。

他道：“沒保護好主子，卻有臉哭，留著你還有何用？來人，把扔——”

話沒說完，一只玉白的小手，忽然牽住他的袖角。

裴道珠輕聲：“九叔。”

蕭衡回眸。

邊的梳兔耳高髻，未施黛的小臉白皙干凈，穿深青羅襦，腰間的系帶隨風輕漾，宛如馮虛風的仙娥。

那點嫣紅如櫻的瓣，為平添幾分艷秾麗。

起初的詫異過后，他道：“你沒事？”

裴道珠笑了笑：“僥幸被鄭姑娘的船救了。”

蕭衡沉默。

所以……

他剛剛的所作所為，都被看在了眼里？

不知怎的，他不愿讓裴道珠知曉，他在意。

于是他出言譏諷：“既然沒事，為何才出現？不如干脆和鄭翡用了晚膳再回來，也別人再多擔心擔心。”

裴道珠挑眉。

再不回來，枕星就要被他丟下河喂魚了。

扶起激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枕星，聲道：“‘別人再多擔心擔心’，這個‘別人’，九叔指的是誰？”

蕭衡噎住。

裴道珠抬起丹眼，似笑似嗔：“九叔擔心我，直說就是，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害什麼臊呢？”

蕭衡無話可接。

這個人……

臉皮忒厚了。

裴道珠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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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星，已近黃昏。

秦淮河畔華燈初上，酒肆樓閣更加熱鬧。

裴道珠提議：“九叔可還記得花神節前，你曾在那座酒樓請我吃席？如今我手頭還算闊綽，今夜我回請九叔。”

買了小宅院，卻不敢聲張。

除了枕星無人同慶賀，今夜的酒席，算是自己恭喜自己的喬遷之喜。

更重要的是，還能借機把鄭翡和白山茶的事告訴蕭衡。

酒樓。

裴道珠和蕭衡往樓上走的時候，正逢顧燕婉和侍說說笑笑地下樓。

四目相對。

顧燕婉的臉，一瞬間變得鐵青。

錯而過后，站在低兩級的臺階上，低頭朝蕭衡福了一禮：“見過九叔。”

蕭衡沒有搭理。

裴道珠目送顧燕婉離去，若有所思般將一縷碎發別到鬢角。

…

吩咐引路的掌柜：“我要顧姑娘之前坐的雅座。”

掌柜的殷勤應著，把他們引進了那間雅座。

裴道珠走到窗邊。

從這個角度，能清楚地瞧見拱橋上發生的一切。

不笑出了聲兒。

蕭衡倒了一盞梅子酒：“你格謹慎，不會輕易落水。推你下水的，是顧燕婉的人？”

裴道珠優雅落座：“可不就是？我一直與小打小鬧，沒想，竟然怨恨我到這個地步。”

蕭衡暗暗記下顧燕婉這筆賬。

他又給裴道珠倒了一盞梅子酒：“聽子機說，你酒量極好。”

裴道珠大大方方地接過酒盞，頗有幾分驕傲：“孩兒里面，算是數一數二的。”

蕭衡好笑。

裴家這丫頭，勝負心到底有多重？

竟然連酒量都要跟其他郎比個高低。

裴道珠吃著梅子酒，臉鄭重幾分：“請九叔吃酒，不僅是為了回請，還因為要跟你說一件重要的事。”

把鄭翡和白山茶的事說了一遍。

蕭衡晃了晃酒盞：“你懷疑，鄭翡也會遭到花神教的毒手？”

“不僅如此，”裴道珠眼亮晶晶的，“花神教神出鬼沒，總也抓不住人。若是咱們守株待兔，利用鄭翡當餌，提前布下天羅地網，是不是就能捉到他們？”

蕭衡盯著裴道珠，像是要把盯出個窟窿。

裴道珠了臉頰：“我臉上有臟東西嗎？你一直盯著我作甚？”

蕭衡給夾了一塊蓮葉。

面前的過分聰明。

不得不承認，和裴道珠相起來，相當輕松快意。

他道：“我會親自布置陷阱。”

“也帶上我唄？”裴道珠躍躍試，“我已不再害怕花神教，而且我從未見過員查案抓人是怎樣的場面，很想見識一番。”

蕭衡吃著酒，輕嗤：“看查案是假，借機攬功才是真吧？怎麼，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主意是你想出來的嗎？”

裴道珠語塞。

惱地嗔了眼蕭衡。

就是貪功，可那又如何？

若能抓到兇手，說不定就能順蔓瓜，連帶解決崔凌人和薛小滿的兩個案子。

這可是數十年難得一遇的大案，朝廷的獎賞厚著呢！

由不得不貪。

蕭衡看了眼窗外。

正是黃昏，烏云多了幾重，天比往常更暗，像是風雨來。

他道：“這兩天就要開始行，出發前，我去烏巷接你。”

裴道珠眉眼彎彎：“謝謝九叔。”

蕭衡不悅：“誰是你阿叔？哥哥。”

郎君白勝雪，袖和領口用銀線繡著寶相花。

也果然聽的話，摘下了編織在發側的朱紅瓔珞。

與玄策哥哥的容貌，全然吻合。

裴道珠仍是笑著，聲音極甜：“哥哥。”

，

晚安安

退婚后我嫁給了前任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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