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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嫁給了前任他叔》第三十章  是來救我的嗎?

兩支金釵都被丟在了路上。

裴道珠生怕朝廷軍隊找不到,左思右想了半晌,干脆連木屐也甩了出去,夜黑風高的,險些砸到那些惡人的臉上。

馬車終于停下,已是一個時辰之后。

戴著鬼面的男人掀開車簾,態度竟然十分恭敬:“恭請神!”

其他人也都虔誠地異口同聲:“恭請神!”

裴道珠扶著車壁,心里發

一介俗人,是哪門子神

這群人看起來既不是圖財也不是圖,當真詭異。

見他們沒有害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踏下馬車。

山脈深,燈火明

一座略顯破敗的巨大神廟矗立在正前方,墻壁和立柱上雕刻著神明圖騰,掛在檐角的宮燈上繪制著形狀妖異的白山茶,這座廟宇宛如憑空出現的海市蜃樓,很難想象深山之中會存在這種建筑。

裴道珠的目落在神廟前。

神廟前站滿了男,每個人都穿繡有白山茶的白袍,戴青面獠牙的鬼面,雙手宛如束縛般疊在前,齊刷刷地盯著,面后的眼神熾熱而瘋狂。

裴道珠自詡鎮定,卻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冷汗。

若是劫財劫也就罷了,起碼知道人家想要什麼,可是現在的場面如此詭異,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小小聲:“那個——”

“神!”

“神!”

“……”

突然之間,所有人都狂熱地呼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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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道珠猝不及防,被白袍人簇擁著帶進了神殿。

神殿里矗立著高達三丈的巨大神雕塑,右手捻一枝白玉雕琢的白山茶,以詭譎的表俯瞰殿宇。

“你們要做什麼——”

裴道珠驚慌不已,可是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

被人摁在了雕像下方的高座上。

無數白袍人進殿中,朝跪拜,虔誠地高呼神

裴道珠怔怔盯著他們。

合著這群人搞出這麼大的陣仗,是把了他們教派的信仰,想要叩拜

聽說過,如今世道很,北方群雄并起,連年戰爭讓無數百姓流離失所,為了寄托夙愿,民間誕生了很多怪陸離的教派,沒竟然遇上了。

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氣問道:“拜也拜過了,諸位可否放我回城?花神宴還沒結束,我還得去淮水邊祭祀春神,祈求南國風調雨順呢。”

白袍人并不搭理,仍舊狂熱地跪拜祈福。

更有過分者,甚至膝行至的腳邊,仰起那張青面獠牙的臉,以近乎貪婪的姿態,小心翼翼地角和腳踝。

裴道珠滿心不適。

強忍惡心,干脆扮演上神的角,斬釘截鐵道:“既然尊我為神,那便要聽我的,我要回城,立刻送我回城。”

“神!”

那群人紛紛出驚喜的目

“神承認了,就是神!”

“這一次,咱們沒有找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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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送神回天上,讓在天上保佑咱們!”

滿殿都是欣喜若狂的私語聲。

裴道珠還沒弄明白要怎麼送“回天上”,就看見他們傾巢而,取來火油、干柴等,盡地灑在神殿里。

裴道珠:“……”

咽了咽口水。

這群瘋子,莫不是打算……

活活燒死?!

楚楚可憐:“我現在說我不是神,你們信嗎?”

沒人搭理

眾人弄好火油,便聚在殿中手舞足蹈,哼唱起詭譎的歌謠。

仿佛在他們眼中,接下來的縱火殺人不是犯罪,而是一場祭祀神明的狂歡。

隨著歌舞接近尾聲,上百名白袍人有條不紊地退出神殿。

裴道珠眼瞅著一名白袍老者拿起火把,似乎是打算點燃這座神殿,好送“回天上”,連忙道了聲“且慢”。

盯著火把,心急如焚。

失蹤這麼久了,仍舊沒有人來找

建康城那麼,朝廷甚至很可能本就沒發現不見了。

除了阿娘,這世上無人,也無人救

不上朝廷的軍隊,也指不上虛無縹緲的神明,的命運在自己的手里,能指的只有自己。

故作委屈:“自打我來到人間,便沾染上了人間俗氣。可否容我沐浴更洗去塵埃,再返回天上?”

下馬車的時候,聽見了水流聲。

神殿附近,應是有河流的。

若能借著沐浴之名,從河中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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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老人盯著

在山里顛簸了那麼久,又沒了金釵挽發,看起來矣,卻到底是狼狽的。

大約覺得神就該干干凈凈地回天上,老人喊來幾名白袍婦人,們帶去神殿后面的河流沐浴梳頭。

裴道珠悄悄松了口氣。

神殿后方,河流清澈。

裴道珠坐在河岸邊,過河面倒影,看見那幾個白袍婦人提著燈站在自己后,儼然一副嚴看守的模樣。

腳丫子攪河水,打碎了河面倒影。

回頭,朝幾個婦人嫣然一笑。

皎潔。

水邊的白,笑起來時宛如神明。

婦人們癡癡看著。

不等們回過神,裴道珠恰似一尾魚,輕快地躍進了水中。

時喜游山玩水,是懂水的。

徑直潛進水底,無視水面上傳來的驚呼聲,以最快的速度往上游而去。

裴道珠不敢回頭。

拼盡全力,也不知游了多久。

直到力用盡意識模糊,才氣吁吁地趴到岸邊。

吃力地爬上岸,歇了片刻,就看見不遠火把如游龍,一隊兵馬正疾馳而來,是朝廷的軍隊。

為首之人,悉至極。

他竟親自來找了……

裴道珠心復雜了片刻,隨即啞著嗓子呼喊:“玄策哥哥……”

蕭衡疾馳而來。

他勒住韁繩停在裴道珠跟前,朝四周看了幾眼,像是沒找到期的東西,才轉向渾:“你怎麼會在這里?”

裴道珠抿了抿蒼白的:“你不是來救我的?”

蕭衡頓了頓,敷衍道:“自是來救你的。抓你的惡人現在何,帶我去找他們。”

裴道珠朝他出手,不答反問:“金釵和木屐呢?”

蕭衡像是著急去做什麼,眉梢眼角掠過不耐煩,語速很快:“什麼金釵木屐?”

裴道珠挑眉:“我沿途用金釵木屐做了記號,指朝廷的軍隊跟著記號來救我。你既不是跟著記號來的,那是如何發現我的?重山疊嶂,想在這里找人,很難吧?”

蕭衡沉默。

夜風清幽,林木蕭蕭。

裴道珠嗅著一縷若有似無的花香,若有所般看向自己的袖角。

一只閃爍著微弱螢的蝴蝶,正停留在的袖角上。

不是蠢人,安靜片刻,忽然笑了:“原來如此……”

原來這突如其來的災厄,不過是一場有預謀的博弈。

原來自以為是的風,不過是在充當這個人釣魚的餌。

原來這看似風霽月的男人……

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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