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燈昏暗,斑駁樹影下,姜澈坐在椅上。
他上只著一件白襯衫,領口隨意解開一顆扣子,袖子半挽,出堅實的小臂。他坐在椅上,分明是慵懶的姿態,給人的卻是蘭枝玉樹般的覺。
他有一張出類拔萃的臉。
饒是燈昏暗,也難掩他一溫雅氣韻。
他只看著施煙,好似他眼里除了施煙再無旁人。即使距離施煙只有兩步不到的韓狄正滿目驚疑地盯著他,他也未給韓狄半分余。
沒有直接回答施煙的問題,而是說:“椅被石頭卡住無法挪,能否勞煩施小姐幫一下忙?”
他語氣平靜面如常,好似真的是在尋求幫助。
施煙定定盯著他看了幾秒,視線移到他坐著的椅上,輕抿著微微勾了下角。
“不過小事,用不上‘勞煩’二字,姜先生客氣。”
舉步朝他走過去。
在距離他一步的距離面對著他站定。
他坐著,站著,他微仰著頭看他,微垂著眸迎上他的視線。
距離得近了,他的臉看得更清楚。
盯著他看了幾秒,施煙微微傾向前,雙手撐在椅兩側扶手上。
兩人的鼻尖只距離不到十厘米。
姜澈視線沒有避開,神也沒有半點變化,只放在上的手輕輕握了拳。
施煙也神如常,臉上是一貫溫婉的淺笑。
說:“姜先生坐穩,我推一下椅。”
本就距離極近,這一開口,姜澈鼻息間都是混合著上獨有馨香的酒香。
“有勞。”他說。
依舊維持著四目相對,兩人的視線都沒有移開分毫。
姜澈放在上的手又握了幾分,結微微滾了一下,面如常地看著:“施小姐喝酒了?”
“嗯,喝了幾杯。”
“醉了?”
施煙眉眼彎彎,眼底似有漫天星辰,璀璨奪目。
“沒有。”輕輕搖頭。
醉是沒有醉,但到底是不常喝酒,酒量并不大,喝了那麼幾杯,酒是有點上頭了的。
被的笑晃了眼,姜澈深邃的眸中似有一抹異樣閃過,霎時瀲滟生輝,可惜轉瞬即逝,難以捕捉。
“姜先生。”再次出聲喊他。
濃郁的酒香彌漫在鼻息間,有點醉人。
姜澈就這麼抬眸著,沒有應聲。
接著又彎眉笑問:“你怎麼在這里啊?”
他凝視著幾秒,說:“巧路過,想到施小姐在這里,就來接你一起回去。”
“施小姐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既是姜先生親自來接,我自是要和你一起回去的。”
說著,輕輕一推,椅震了一下。
也恰是這一下,讓施煙的形跟著椅踉蹌向前,兩人鼻尖的距離更近了,只有兩三厘米的距離。
這樣近的距離,只要一人稍稍低頭或一人稍稍抬頭,就能到。
施煙握著椅扶手的雙手微微收,姜澈放在上的手又握了幾分。
眸相對,酒香混著夜風縈繞在兩人周圍。
溫度似有升高。
姜澈放在上握的拳終是松開,手似要抬起。
下一秒,馨香和酒香突然遠離。
是施煙站直了子退開,看著姜澈笑說:“好了。”
是說被石頭卡住的椅弄好了。
姜澈剛抬起來許的手頓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眸深深地凝視著施煙,好半晌。
他說:“謝謝。”
施煙淺笑:“不過舉手之勞,姜先生不用客氣。”
說話間,天開始落雨,蒙蒙細雨。
施煙抬頭看一眼漆黑的天空,又看一眼坐在椅上的姜澈,目在他著幾許病態蒼白的臉上停頓幾秒。
“夜里天涼,姜先生出來的時候該多穿些服。”
姜澈迎上的目,說:“來得匆忙,沒顧上。”
施煙微愣,而后抿笑,繞到他后推椅,微彎著腰在距離他耳邊十來厘米的距離說:“姜先生,下雨了,我們回吧。”
姜澈角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嗯,車在停車場,有勞施小姐推我過去。”
“姜先生客氣。”
推著椅從樹影下出來。
早已因兩人的互呆愣住的韓狄這才看清姜澈的長相。
生活在這個圈子,姿容氣貌出眾的人韓狄見過不,他自己就是這里面的佼佼者。
但此時看到姜澈,就算是他都忍不住在心里驚嘆一句:好一個容貌氣質卓絕的翩翩公子!
他上有一種韓狄很悉的氣質。
明明在這俗世,卻超其中,著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
罷了韓狄才反應過來,他之所以覺得這種氣質悉,不就是在施煙上看到過嗎?
看看姜澈,又看看施煙。
韓狄突然有種“出師未捷先死”的覺。
剛才這個男人出現的時候,施煙的反應他都看在了眼里,這是施煙在旁人面前不會有的一面。至今天他留意了施煙這麼長時間,除了眼前這個男人,他沒有見對誰出這一面。
還是溫婉端方的,但在這個男人面前,的溫婉端方中明顯多了一抹輕快和靈。
這個男人的出現,讓很欣喜。
欣喜……
想不到那樣沉靜淡然,好似任何人任何事都影響不到分毫的人,也會出這樣的緒。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是誰?
這麼想,韓狄也就這麼問了。
“施小姐,這位是?”
是的,韓狄沒見過姜澈。
關于姜澈那久不出院門在家里好好休養的說法可不是假的,不然姜老太太也不會在得知姜澈待施煙有幾分特別后尋到施煙幫忙。
別說韓狄這個只是偶爾踏足姜家大宅的人,就是像姜晟姜蕊這些住在姜家大宅的人,三年來都沒有見過姜澈幾次。
韓狄剛問完就對上姜澈淡淡看過來的眸。
他眸中不帶任何緒,韓狄卻莫名心神一凜。
是有點被震懾住了。
心里原就因施煙待這個男人的特別有些不淡定,這會兒更不淡定了。
作為海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韓家的繼承人,他也是見過世面的,膽智謀都是年輕一輩里的翹楚,居然會被對方一個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神震懾住!說出去誰信?
不是親經歷,韓狄自己都不信。
這多有點荒謬了。
偏偏這就是事實。
他到底是什麼人?
不等施煙回答韓狄,一道聲音就傳來:“五、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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