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白是一個很不好接的人，這一點當初孫清做了皇甫權的太子妃的時候，早已有所瞭解。

那個老人，能夠鞏固自己的地位，讓皇甫權很早就被立為太子後，地位從不搖。

由此可見，在後宮鬥上的手段。

而後來，孫清為兒媳，當時又為了深遠大計，不得不忍氣吞聲。

可如今……

如果嚴以白不站在這邊、承認月滄瀾是皇甫氏脈的話……

那這個老太婆，還是早日歸西吧！

也是時候清算老債了！

這邊想著，那邊手底下的人去行。

閣，皇甫厲推門進最中間的書房，慕將離正在看摺子。

所有摺子，都會在閣過一遍，篩選掉一些不需要帝陛下親自理的事，剩下的送到聖前。

帝與皇夫都不在，當然是送到大國舅這裡。

“人被救走了。”

不等皇甫厲開口，慕將離淡淡來了這麼一句。

皇甫厲挑眉，笑了：“料事如神啊？”

慕將離麵無表，淡然道：“孫清既然已經來了，當然要先救兒子。冇有兒子作為倚仗，在帝京無法立足。”

“哦？”皇甫厲又問：“那大國舅以為……下一步會是什麼？”

慕將離抬頭，對上皇甫厲鎮定如斯的眼眸，淡然道：“難道不是想儘一切辦法，讓皇甫氏承認月滄瀾的份？”

皇甫厲點點頭，道：“而皇甫氏……目前說話分量最重的，還是永壽宮的那位——太皇太後！”

孫清能夠順利進帝京，當然有他們的手筆。

一路從東海進大蜀的地盤，行蹤基本在他們的監視之中。

這一切，總該有個了斷。

他們這幾個人，都不是喜歡拖泥帶水的，所以，趁早讓孫清抵達帝京，讓認為可以王見王了，該鬥的去鬥！

如果上午鬥完了，下午還可以去聽一場戲、或者是園賞花。

今天鬥完了，明天還可以去萬蝶穀避寒。

因此，月滄瀾的看守，他們也放鬆了。

孫清的人，得以順利把月滄瀾救了出去！

皇甫厲繼續道：“太皇太後的意思，目前大家還都不能掌握。”

“大國舅，依你之見……”

“會認嗎？”

慕將離淡然說道：“放心，就算太皇太後承認了，定王妃不認，月滄瀾就不了宗譜！”

那定王妃是什麼人？

願意當你是長輩的時候，恭恭敬敬的。

當不願意的時候……

嗬嗬！

自行會！

而如今，溫書青完全是站在柳拭眉的立場，嚴以白是誰？

太皇太後？

抱歉，皇權至上，本王妃以帝陛下的旨意為行為之準繩！

嚴以白太強勢，能得過帝王不？

而柳拭眉不在，嚴以白甚至連個可以的方向都冇有！

事，也冇多複雜！

月滄瀾不了皇甫氏的宗譜，孫清想要興風作浪，就冇有著力點。

一個人做大事，得師出有名，理不正則垮！

“再說了。”慕將離又補充一句：“輔政皇叔不認，太皇太後想必也是不能打你的臉的？”

重點，不是皇甫厲的臉麵有多大。

而是——

他這個人，不講武德！

對方想跟他講道理，他也願意；

但如果對方不講道理，那就抱歉了，他直接手！

對此，慕將離有點好奇：“你跟太皇太後……正麵相對過嗎？”

“私底下見過，說過幾句話，不過……”皇甫厲坦然：“不太待見我，我也未必能待見。”

嚴以白不待見他，正常。

是他的嫡母，能不膈應嗎？

皇甫厲本也該怨恨嚴以白的，之所以他會封陵王被扔去守靈，當然是嚴以白背後做的手腳。

隻不過，現在的皇甫厲，已經不是以前的皇甫厲了。

莊閒本人，對嚴以白並無敵意。

隻要嚴以白不跟柳拭眉對著乾，那就行。

慕將離也冇有說太多，說道：“切盯著太皇太後那邊吧。”

皇甫厲點點頭：“我曉得。”

談話結束，之後當然得是公事。

提到這個，不得不說到：“張懷尚未南下，他的意思是，等英靈回朝、他要一個個上門祭奠，之後再。”

聽皇甫厲這麼說，慕將離想了想，道：“他最近有點積極。”

皇甫厲笑了笑，道：“任何事，突然發生了變化，肯定是有原因的。”

張懷這一個原本是“功名利祿如糞土”的人，突然積極做了很多為自己的未來打基礎的事，那肯定是有所圖謀。

但這圖謀是什麼呢？

有待查證！

“這件事，張閣老怎麼看？”慕將離又問。

皇甫厲答道：“我與張閣老提過一，他的意思是，張懷與他談過的。既然走了這條路，也不可能中途放棄。故而，他決定好好走，並且，爭當上遊！”

“你是知道張家的，他們家業雖然長子繼承，但如果次子能夠後來者居上，在主家也是會到優待的。”

“張懷若能在朝中崛起，他們祖父三代，也都樂見其！”

慕將離審視著他，道：“雖說我這麼問有些小人之心，但不謀，便可能有殺之禍。所以……張家過於勢大，他們就不怕功高震主嗎？”

張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是超然的存在！

除了他們外，就隻有梁家。

而梁家是帝的母族，又是一門武將。

張家卻不同，如今張家在朝為之人，實在太多！

人心易變，未來難保不會過分膨脹，家風出現扭曲。

“你也不算小人之心。”皇甫厲顯然也是想過這件事的：“這隻是比較紮心的現實罷了。”

慕將離說道：“拭眉一定不希，張家出現子。你我若有合適的機會，稍微提點一下吧。”

張家可以發展，但是若張家的勢頭太盛，雲遮日了，總不是好事。

一方坐大，會讓皇權被遮蓋。

這不利於中央集權，會讓皇帝說的話分量到影響。

哪怕這一方勢力並冇有要造反的意思，也是必須製的。

張家有從龍之功，還跟梁家是姻親關係，他們並不想與張家為敵。

所以，提醒一下很有必要。

張懷要在家中與他哥哥張惟爭權，那是他們家族部的事。

但張懷和張惟，隻能有一人在朝中攬大權！

一代，一人，足夠！

這種謀算說出來不好聽，卻是**的現實！

皇甫厲點頭：“好。”

他轉往外走：“我啊，去盯著那對母子，看看他們是否能夠掀起什麼浪花來！”

那對母子，指的當然是孫清和月滄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