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看著皇帝慘笑說道，“當了威武侯，有了名門之的媳婦，臣還想要更多。不僅要陛下的恩賜，還想要京城權貴的認同。侯家找上臣，并不是第一個。可是只有侯家讓臣了心，陛下知道是為什麼嗎？”他悵然地說道，“因為侯家對臣說了一件臣不得不正視的事。就是臣在陛下的心里比不上老宋，在太子的心里也比不上他。太子對老宋無比看重，又和老宋的媳婦那麼要好，卻對臣冷冷淡淡。他日后登基，臣還有什麼好日子過？還不如和侯家聯手，把寬嬪扶起來。”

　這是老段的真心話。

　太子對他并不親，甚至在太子的眼里，他大概還趕不上老高那個五大三的莽貨。

　就算是他趕得上老高又能怎麼樣？

　太子的心里，還有整個沈家，還有更多的人排在他的面前。

　所以，就算是忠心太子，也沒什麼好，還不如和侯家聯手，擁立寬嬪的皇子。

　那時候，他有從龍之功，又在侯家的地位不一樣，當然會比跟著太子更滋潤。

　“所以，你才當初鬧得要把大郎的婚事給退了，去侯家的小姐。”皇帝恍然說道。

　云舒也恍然了。

　當初老段突然手段大郎的婚事，還去段大郎的妻子家里退親，怎麼看都十分突兀奇怪。

　云舒還覺得奇怪呢，想不明白老段為什麼要和侯家聯姻。

　現在算是全都明白了。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老段就對太子起了異心了。

　“原來如此。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不甘心。”皇帝看著不再吭聲，被捆著垂頭喪氣，似乎已經放棄了所有的老段，很久之后才淡淡地說道，“既然你已經承認，朕也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你做了這麼多錯事，從

　前的事，朕都能原諒你。可只有這件事，朕無法再原諒。”以前老段的那點事，皇帝放過他，卻沒想到老段竟然還得寸進尺。他心里也唏噓了幾聲，不由想到當年的北疆風雪里，老段那麼忠心熱烈地陪著自己經歷過那麼多的征戰。

　他看著老段，心中黯然。

　或許，把老段從北疆帶回來，讓他見識到了京城的繁華，并不是好事。

　如果老段還留在北疆，現在的生活還是很平靜幸福，妻子兒子都在邊，也用不著和段嬸子母子反目吧。

　“既然這樣，那朕就奪了你威武侯的爵位，發配北疆。”皇帝沉著臉看著愕然抬頭看著自己的老段，冷冷地說道，“你從北疆而來，就回北疆而去吧。從前你始終不肯重新回到北疆，那時候朕也是保全。”他突然停住了這句話，含糊了過去，之后才對老段繼續說道，“現在你已經被朕奪去爵位，已經和普通人一樣。你也回去看看北疆的現在，也看看，老宋在北疆這麼多年，都為北疆做了什麼。”

　他曾經不肯放老段離開京城，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為了保全。

　當年老段驚天一箭，一箭死了宮的二皇子。

　雖然這是功勞，可是以臣子的份殺皇子，又是以下犯上。

　如果皇帝不留老段在京城，放他去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那老段恐怕會死無葬之地。

　皇子的，還有皇子的威嚴，哪怕二皇子謀逆，可也會有其他的皇族為二皇子報仇，用來警告所有的臣子，不要敢于冒犯皇族的威嚴。

　這不是二皇子一個人的事。

　而是整個皇族的榮辱。

　所以老段只能留在京城，就算皇帝對他再不滿意，也不會讓人知道，老段失去了自己的信任。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住老段的命。

　可是現在，老段已經被他奪去爵位，為平凡的人，回到的又是眾多北疆武將都在，都會保護他的北疆，那樣的話，也不會再有人會對他手。

　曾經的袍澤之，皇帝最后希能保住老段的命，哪怕他做了再多對不起自己的事，可也對他的生命負責，讓他余生安然。

　北疆已經火熱熱鬧了起來，雖然依然十分寒冷，可是也不再是當初貧瘠的北疆，老段在北疆生活不會過得很慘。

　“這是朕對你最后的分。”皇帝沒有殺死老段的想法，是因為他對老段還有舊，也不希為了老段一個，讓北疆武將對自己和太子齒冷。畢竟，就算北疆武將對老段怒其不爭，可如果他死了，又會讓人覺得太子一言不發，不為老段求保住他的命過于冷漠。就算是為了這些忠心耿耿的武將，為了曾經老段跋涉萬里，拋家舍業不顧命地跟著他一路南下重回京城，皇帝都會饒他一命。

　“陛下，臣，臣對不起陛下和太子。”老段也明白皇帝這是放過了自己，就算是為平民百姓，就算也是流放，可是流放北疆，回到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這都是皇帝的網開一面。他對皇帝的仁慈到十分愧疚，本來心緒十分紊，到了此刻，已經跪在地上對皇帝痛哭起來。看著曾經風無限的老段了這樣，云舒不由看向唐六小姐，見唐六小姐的眼睛都亮了。

　老段既然被皇帝放過，那這個被老段脅迫的可憐婦人當然更不會被皇帝治罪。

　“陛下，嬪妾求陛下法外開恩。”果然，寬嬪也急忙磕頭對皇帝請求說道。

　皇帝轉頭，在老段的哭聲里看向兩個人。

　太

　后便對皇帝溫和地說道，“既然是婦人之事，陛下就讓我這個太后來做主吧。”為皇帝的嫡，皇帝當然不會拒絕，便點頭說道，“既然如此，請母后裁決。”

　他果然就不管了。

　“太后娘娘！”寬嬪含淚看著太后。

　太后看著年輕麗的寬嬪，想到的那些雄心抱負，眼神出幾分憐憫，卻還是說道，“寬嬪圖謀皇位，罪大惡極，廢為平民，押送冷宮，賜白綾。”寬嬪的野心也是后宮所有人的野心，只有一次下手狠辣，才能保住后宮之后十年的太平，太后就是要讓后宮的嬪妃看見寬嬪的慘烈，以后在做什麼事的時候才會想一想自己如果事敗的下場還有命運。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哪怕知道這樣的置狠辣，可是太后還是賜了寬嬪白綾。

　突然做得這麼徹底，唐六小姐嚇得不敢彈。

　本以為皇帝放過了老段，會能得到寬恕。

　可是顯然，太后比皇帝狠心多了。

　“娘娘，嬪妾知錯了！”寬嬪想要抓住太后的鞋子求饒，卻被宮拖了下去，尖求饒的聲音讓整個宮殿都安靜無比。

　只有寬嬪刺耳的尖聲回著。

　“既然進了宮，就得有這樣的覺悟。不然還進宮干什麼。”太后看向唐六小姐。

　“大伯父，大伯父救我！”唐六小姐突然轉頭對一聲不吭的唐國公大聲求助，尖道，“大伯父想讓老太太白發人送黑發人嗎？大伯父，我是你看著長大的啊，你要對我見死不救嗎？！”別無求助的對象，只能去求自己的伯父，唐國公目如冷電一般看著嚇得尖不已的唐六小姐，依舊不出聲。他本來就是這樣無的格，在整個家族和一個侄上，當然會選擇

　整個家族的安危，不會再把唐六小姐和唐家聯系在一起。

　倒是太后，看著唐六小姐這般尖，無語地搖頭。

　“不管你當日對寬嬪所說那些話到底是被脅迫，還是自己不安好心。”唐六小姐那些推卸責任的話，也只能騙騙無知孩。不過既然老段愿意為承擔，太后也無話可說。見唐六小姐驚恐地看著自己，便對沉下臉嚴厲地說道，“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滿謊言！不過既然你的夫君為你承擔一切，我當然不會因此讓你再去死。”似乎是要放過唐六小姐的樣子，唐六小姐頓時給拼命磕頭，慌張地說道，“多謝娘娘開恩。”

　“不過既然你們夫唱婦隨，投意合，當年沖破所有人的眼也要在一起，那現在更應該夫唱婦隨。”

　“娘娘這是什麼意思？”唐六小姐沒明白，對太后疑地問道。

　太后臉嚴肅地說道，“你陪你的夫君一起上路就是。你們的夫妻，既然他被流放，你為罪臣之妻當然和他榮辱與共，不能獨善其。”

　老段犯下的可是大罪。

　為老段的妻子，唐六小姐當然不可能會被保全。

　作為老段的妻子，就算是被牽連，也得跟老段一起去流放。

　所以就算太后不計較唐六小姐的那些話，可也得跟著被自己誣陷過后的老段一起踏上流放北疆的道路。

　唐六小姐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太后。

　“流放北疆？”那北疆的風雪，無限的很冷，貧瘠荒涼的城鎮，要流放到那種地方去？

　“娘娘饒命！”是金尊玉貴的唐家小姐，如果被流放去北疆，失去所有的榮華富貴，那是活不下去的。

　“你不愿意和你的夫君同甘共苦？”太后便疑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