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你們去吧。”方夫人沉住氣，一邊笑得不聲，就跟沒看見閨的樣子似的，一邊對云舒和翠柳笑著說道，“正巧兒家里得了些極好的石榴，我給你們預備些，你們拿回去吃著玩兒吧。”帶著幾分和氣，云舒眼睛微微一亮，實在是這樣的時候吃石榴是最好的，因此忙點頭道謝說道，“多謝夫人。”顯然是很喜歡水果的，方夫人看著也忍俊不，又吩咐人去給云舒收拾了些青青的蘋果，還有些石榴，放一簍兒當做給云舒和翠柳的還禮。

　“你們去趙家，把蛋黃帶著吧。”方到底還是低聲說道。

　“帶著吧。”兒在外人面前這樣說，方夫人能說什麼？

　如果不帶著，只怕回頭云舒和翠柳這新鄰居還得以為自己對趙家有個什麼不滿。

　到底是多年的鄰居，總不能因為這點兒姻緣兒之事就鬧得旁人都看著。

　與方也是不好的。

　“是。”云舒抿了抿角，見方夫人這氣顯然不好，對方有些擔憂，急忙告辭出來。

　和翠柳先把那一簍水果送回家里去，見們兩個小丫頭忙忙碌碌，進退有度，看著就十分規矩，且行事都帶著幾分豪門世族出來的大方得，無論是上穿的，頭上戴的，明明都不僭越，卻偏偏人覺得十分好看漂亮，方夫人正笑著看著們兩個擺在云舒的新宅子門口飄了一下消失不見，這才回頭，臉有些不好看地快步去了方的院子，看見方正垂頭吃云舒給自己拿的月餅，不由頓足。

　“你剛剛在說什麼？！”

　“母親？”方有些不安地站起來。

　“你不要跟趙家往來，你怎麼就是不聽？你，

　你……”方夫人見兒還是這樣一副優寡斷的子，氣都要氣死了，顧不得別的，坐在兒的面前低聲數落著說道，“這柏哥兒瞧見了可怎麼好？你一個孩兒家家的，整日里惦記著這個，惦記著那個，可是人家柏哥兒也不是瞎子！本就你與趙家二小子是青梅竹馬，如果如今還不知道男避諱，難道柏哥兒這心里頭能不犯嘀咕？你還想不想嫁到柏哥兒家了？”

　這也是一番心切了。

　如果是從前，兒與趙家老二親近些也就算了。

　畢竟雖然趙家有這樣那樣的不好，可到底兩個孩子青梅竹馬長大，趙家二小子是看著長大的，人品為人都沒得挑。

　趙家有些小麻煩，可是卻都還拿得住，更何況方夫人這麼多年冷眼看著，趙家家里雖然有些紛，可是看在方家與趙家都是鄰居的份兒上，這也日后不能苛待了方，因此從前這門婚事們方家還是有些意的。只是都說萬事不能對比，方家二小子是好，也算是有些出息，日后慢慢兒地熬著，熬個幾十年，也能混個五品，這就已經了不得了。可誰知道一個年輕有為的宮中侍衛橫空出世了呢？

　宋如柏才搬到這條街上去的時候方夫人就了心了。

　宋如柏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宅院，在八皇子面前當差，如今才多大，已經是八皇子跟前的侍衛。

　且生得高大英武，雖然不及趙家二小子俊俏，卻也是個俊朗的年。

　方夫人這心里就有些小火苗兒了，兩個孩子做對比，自然覺得宋如柏更好，不說家中不過是個無良的繼母，爹又死了，這跟無父無母沒什麼分別，雖然有些命的憂慮，可是家中清凈啊！不比趙家那

　兩口子偏心趙家老大，反而趙家二小子年紀輕輕就在外奔波強得多？方只要嫁給宋如柏，去了就是宅院里當家的主母，宋如柏為人老實敦厚，且還是吃過苦的，一定會好生善待自己溫的妻子。

　方夫人因了心，因此留意，這一留意就越發不得了了。

　宋如柏才搬過來多久，就隔三差五地往家里搬東西，不是野味兒，就是各種吃食等等，聽說都是八皇子賞的。

　這隔壁的老翰林家一搬家，宋如柏就得了好，將老翰林家的地都給買下來，越發食無憂。

　這樣人口簡單的夫君，方夫人只覺得比趙家好出無數倍。

　“你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呢！”難道做娘的還能害了兒不？方夫人見方垂頭擰著帕子，有些不安的樣子，頓時氣兒不打一來，瞪著說道，“你多去柏哥兒家走，你卻時常都不去。我都跟你怎麼說的？柏哥兒如今一個人住著，沒有個知冷熱的人，這就孤單。這時候你多溫善待些，對他來說就仿佛雪中送炭一樣，他能不念著你的？他這心里知道你好了，就自然也就把你放在心上了。你也想想，他小小年紀如今就是侍衛，日后又有沈大將軍府在支撐，往后在軍中做個武將，那前程不知道得多好。且宋家上頭沒有正經的長輩，你也吃不了長輩的苦。”

　“我，我是去了的。可是宋大哥總是，總是說……”宋如柏總是拒絕，能怎麼辦？

　“他拒絕他的，你善待你的，這你都不行？”見方一張溫麗的臉上全都是為難，方夫人簡直要嘆氣了，心里想要罵兒幾句，卻又舍不得，只能輕輕地說道，“你是我的親閨，我自然是要

　為你打算的。娘不會害你。趙家……趙家二小子雖然是個好的，可是他父親母親偏心長子，日后總是禍。且他下頭還有弟弟妹妹，我聽說他家大哥如今定了他母親娘家的表妹，婚事也就在這一兩年之間了，你可要明白。如果趙家老大娶的是親表妹，那人家又是婆媳，又是姑侄，到時候你就算是再好的兒媳婦兒，在人家眼里也是外人，也是遠遠不及親侄兒的。”

　恨不能講這一生的道理都說給小小年紀還帶著幾分天真的兒聽。

　趙家夫人的長子媳是的親侄兒，這樣親近，自然疼。

　可是方如果嫁過去，趙夫人怎麼可能不偏心自己的侄兒呢？

　到時候趙家本就院子狹小，一家子都在那麼個宅子里，口角不說，他們這小夫妻在家里也不知該怎麼立足。

　“母親，您別生氣。”方見方夫人一臉頭疼，急忙小聲兒說道，“我記得了。等宋大哥回來，我給他做些點心。”

　“柏哥兒……說起來我也不算是算計他。你溫良善，嫁給他自然會好好兒地惜他，照顧他，難道他不是也得了一個好妻子？”方夫人見方答應了自己，臉上這才出幾分笑意來，方坐在自己的面前，一雙手握住方的手，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憐惜地說道，“且他行事也十分謹慎規矩，不是那種得志猖狂，就七八糟的子。你看他如今都是宮中侍衛，可是家里卻連個小丫鬟都沒預備，可見人品是極好的。”

　“是。”方低眉順眼地說道。

　“只可惜柏哥兒子太清正，咱們家……我是有些著急了。”之前宋如柏剛搬過來的時候，就各都時常送些東西，雖然都不是十分

　貴重的，不過卻時常有些瓜果野味地分來，是個十分和氣的子。因此方夫人了心，想要把宋如柏說給自家閨，熱地邀請宋如柏來家里吃過幾次飯，誰知道了口風，把尚且年輕還有些害臊的宋如柏給嚇著了，從此就疏遠了一層。

　就嘆了一口氣。

　見方只是垂頭，微微紅了臉頰，卻不知該說什麼，又有些心疼。

　“我聽小云和翠柳說，柏哥兒與們兩個都是認識的，怨不得隔壁的宅子竟然賣給了們。”其實一開始知道宋如柏幫著人買了隔壁的宅子，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也不知道宋如柏是為誰這樣用心……畢竟這京城里的宅子說句實話，十分搶手，那老翰林告老還鄉，騰出這樣的宅子，不知多人的眼睛盯著，偏偏老翰林因與宋如柏十分投契，極喜歡他，因此有人喊了五百兩銀子都沒買，生生地只賣了宋如柏三百兩。

　這里頭自然是有些分在的。

　宋如柏這樣愿意為人出頭，怎麼可能不方夫人掛著心？

　那日遠遠地見到云舒和翠柳，看著兩個天真漂亮的小姑娘，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雖然云舒和翠柳年紀小，瞧著還像是沒長開的半大孩子似的，可是孩兒……一年打兩年小，一轉眼兒的功夫只怕就已經是豆蔻。

　孩兒十五六歲就是能嫁人的年紀，且似乎還與宋如柏有些從前的，方夫人哪里可能不在心里擔憂呢？

　只是聽到那兩個漂亮的孩兒自陳是唐國公府里當差的小丫鬟，方夫人才放了心，才對云舒和翠柳去了心病，更加溫和善待。

　宋如柏如今已經是，就算腦子壞掉，也不可能娶個丫鬟做媳婦兒。

　因此才不擔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