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班里的學生齊齊沉默。
這語氣未免有些太狂,而且毫沒有把奚州謝家放在眼里的意思。
最右邊靠墻位置坐著的一個白孩眉心微蹙,沉默地看著他。
全班的學子似乎都在等著他報出顯赫的出來歷,可偏偏謝丹墨就是不想如他們的愿,轉頭看向夫子:“我們可以先進去坐嗎?”
年輕的林夫子緩緩點頭:“進來吧。”
學室課桌是一人一張,多了三個人,外面很快有人搬了三張桌子進來。
教室空間大,多了三張桌子,其他桌子跟著調一下也并不嫌擁,中間一張,兩邊靠墻位置各加一張。
紫瓏走到南墻的位置站定,看向正面對的年。
四目相對。
這是兩人第一次相遇。
十二歲,他十三。
看著年蒼白卻不失俊雅的臉,紫瓏忍不住皺眉,雖看起來還不錯,但是這境似乎也太弱了些。
“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語氣平淡清冷,目中也只看得到他一個人,其他人皆視若空氣,“我是謝紫瓏。”
年面無表地看著,眸心深藏的暴戾不控制地收了起來,只余一片淡漠和波瀾不驚。
紫瓏看著他,眼神有些冷,帶著威。
年似是明白在等什麼,沒什麼緒地開口:“姬君華。”
紫瓏點頭,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前后左右十多雙眼睛還落在的上,一派云淡風輕。
的后,剛被打了手板的年還沉默地站著。
待錦華和謝丹墨都跟著坐了下來,林夫子走回到站著的年面前,開始背他的功課。
年對答如流,語氣不卑不,既沒有怨懟不滿,也沒有畏自卑。
林夫子面上神漸緩,淡道:“以后功課要及時做完,不許懶,坐吧。”
年坐了下來,目自然而然落在了前面的孩背影上,隨即眉目微斂,沉默地翻開自己的書。
林夫子在前面講課。
這一堂課上的,因三個突如起來的班生,氣氛頗有些微妙。
班里的學生們卻在暗暗打量著新進來的,怎麼看都覺得這個簡直得不像話,雖然看起來才十一二歲的年紀,卻比班里那幾位世家大小姐還要上好幾分。
而且的上有一很特別很沉定的氣度,讓人不自覺地到心靈沉靜。
下課的鐘聲響起。
林夫子警告了所有人:“不許任何人在書院里惹事,否則就退學。”
然而夫子剛離開,一個十四五歲的年便一個利落地騰空,直接從他的座位一躍到了紫瓏面前:“你是謝家的小姑娘?哪個謝家?我們天樞班也有一個謝家姑娘,我怎麼從沒見過你?你什麼來頭?”
一連串的問題像是放鞭炮似的問出口,卻并沒有得到紫瓏的回應。
“什麼來頭跟你有關系?”坐在中間前排位置的謝丹墨轉頭,眉目冷冽,眼梢泛著邪狂之氣,“離遠點。”
此言一出,教室空氣瞬間一靜。
年轉頭看向謝丹墨,表冷了三分,面上帶著明顯的譏笑:“雖然能進這所書院念書的都是非富即貴,可我還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誰家的爺,說話這麼狂妄你家里人知道嗎?”
“我家里人知不知道,你管得著?”謝丹墨眉梢輕挑,“難不還想比比家世?”
“比家世?那多沒意思。”年語氣冷冷,“男人就該用武力解決問題,出去打一架如何?”
這句話顯然像個笑話。
話音剛落地,謝丹墨就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小爺可不敢跟你打架,萬一打疼了哭鼻子告訴夫子,或者回去告訴你爹,攜家帶口的來書院里鬧事,驚了夫子和掌院,小爺第一天上課就惹事生非,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你——”年氣得臉鐵青,“娘娘腔和小孩子才整日尋思著告狀。”
“是嗎?”謝丹墨漫不經心的環顧一周,桃花眼里澤瀲滟,引得教室里僅有的幾位心頭小鹿撞,“在場的是不是都可以做證,待會不管誰輸誰贏,今兒這事不能鬧大,尤其不能鬧到夫子面前?”
這番話一出,教室里陷短暫的安靜,隨即有年開口:“我什麼也沒看到。”
“我也是,什麼也沒看到。”
“今天這事跟我無關。”穿藍錦的年冷哼一聲,“別牽扯到無辜就行。”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顯然秉持著沉默是金的原則,既不想惹怒挑戰的年,也不想得罪這位謝家公子——雖然暫時還不知道他來自哪個謝家,可能進這所書院讀書的的確都是非富即貴,家世非凡。
況且中途班的,更不可能是尋常來歷。
萬一真是什麼不得了的來頭,他們只怕惹不起。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班里的年忍不住看向坐在姬君華前面的,也姓謝,而且是這個謝丹墨的妹妹。
如此傾國傾城的小人,當然要先留下個好印象再說,公然欺負他的兄長,豈不直接就得罪了?
謝丹墨和那囂的年走了出去。
另外一個穿寶藍錦衫的年走到紫瓏,“謝姑娘,我姓姬,姬君清,奚州鎮陵王是我父——”
“我對你的份不興趣。”紫瓏淡漠開口,嗓音和悅耳,卻自帶天生清冽氣息,“離我遠一點。”
姬君清表一變,臉上浮現幾份難堪:“你——”
“謝姑娘讓你離遠一點,你沒聽到?”一襲月白衫的錦華走了過來,看著姬君清的目冷漠,語氣更是夾雜著冰雪一般的寒氣,“滾。”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方才被出去的謝丹墨是驚艷天下狂肆野的,那麼這位穿白的年則是溫雅如玉的俊秀君子。
雖然他的語氣和嗓音里的寒意并不是一個君子所有,可這并不影響教室里年和們對他的印象。
貴氣天,溫潤優雅。
如岳峙淵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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