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國西南境的鹽鐵生意和馬場這兩樣,價值顯然無法用區區幾千幾萬兩銀子去衡量,那是源源不斷的銀錢流水。
雖然懷瑾是家唯一嫡子,他的命尤為貴重,可這樣的條件依然讓人覺得……太過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的父親居然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三哥,你要不要去認識一下這位凌公子?”
予熙看了靈一眼,緩緩搖頭:“聽你方才一說,這位凌公子不像個好相與的人,應該不喜歡旁人打攪。”
頓了頓,“不過我可以派人去查一下他的份來歷。”
“三哥不可。”靈臉微變,“凌公子說了不能查他的份來歷,若父親不守信諾,他便殺了大哥。”
予熙震驚。
當著父親的面說要殺了大哥?
這位凌公子……真是好大的膽子!
到了此時,予熙心里對凌公子的好奇已完全被勾了起來,他幾乎不太敢相信,在渭城這個地界上,居然有人敢當著父親的面左一句警告又一句威脅……
而且還是在漫天要價的前提之下。
這位凌公子當他是皇帝生的龍子嗎?
“父親承諾不會查凌公子的份,三哥千萬也別去查。”靈道,“至在大哥毒解之前,不能查。”
予熙默然片刻,緩緩點頭。
一整個下午,夜紅綾就這麼安靜如玉雕般坐在窗前,清冷的眉眼泛著沉靜之,面上窺不出一點緒,讓人無從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
而綾墨也同樣安安靜靜地站著,如同一個沉默守護的影子。
太漸漸西移,傍晚的夕從窗子照進來,把子絕艷清冷的容朦朧籠罩了起來,完全沉浸在一片璀璨而又和的暈之中。
也不知道是這有點刺眼,還是看風景太久眼睛酸,漫不經心地闔上眼,兩手疊搭在窗臺上,就這麼靜靜地又坐了會兒。
綾墨站在后,安靜地注視著的背影,眼底似有一種說不出的澤輕涌。
直到外面漸漸落下黑幕。
屋里的燈火點亮了起來,夜紅綾才睜開眼,淡淡道:“倒杯茶給我。”
綾墨低應了聲,轉去倒茶,很快端著茶盞走了回來。
夜紅綾接過茶喝了半盞,目落在窗外點點燈火上,耳畔約聽到穿梭而過的侍低聲談的聲音,沒理會,起往外走去。
綾墨跟在后。
一盞茶見了底,夜紅綾把茶盞放在桌上,轉走向屋外。
恰好在門前遇到端著晚膳而來的靈和另外一個年,腳下微頓,語氣淡漠:“我暫時不吃。”
靈微訝:“凌公子不嗎?”
這句話出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開口解釋:“這些菜都是廚房剛做好,我親自盯著的,保證沒有任何人在里面做手腳,還請凌公子放心。”
夜紅綾沒說話,徑自抬腳往懷瑾的屋子里走去。
綾墨跟在后。
“這位公子。”和靈一道過來的予熙及時開口,“這些飯菜麻煩你拿過去給你家公子……”
綾墨轉頭,面無表地看了他一眼。
予熙沒說完的話頓時卡住,一個字也說不下去,眼睜睜地看著黑袍年很快轉跟在那凌公子后,去往大哥的屋子里。
“三哥,我沒騙你吧?”靈黛眉微蹙,注視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凌公子和他邊的隨從都冷得跟冰山一樣,莫怪連父親都不得不妥協。”
也莫怪二哥在凌公子手里吃了虧。
予熙沒說話,只沉默地盯著前面兩人的背影,直到主從二人相繼消失在視線里,他才慢慢收回目,斂下的眸子里幽深的緒翻涌。
錦蘭院主房里,懷瑾還在無知無覺地沉睡中。
他的臉跟白天看到時一樣,泛著一層黑氣,除了微弱的呼吸,看不到一生氣。
夜紅綾在床前站片刻,朝綾墨手:“銀針。”
綾墨把放著銀針的錦盒遞了過去。
“關門,守住外面。”
綾墨點頭,轉走出屋子并帶上房門,如門神般守在門外。
錦蘭院里一片寂靜如雪,微風輕拂,花香在空氣中彌散。
天際升起一明月,霜白銀輝灑落在院子里,將這座沉靜的小院籠罩在一層銀白霜之中。
綾墨斂眸站著,腦子里似有些斷斷續續的畫面不停閃過,他急捕捉,想知道畫面里是什麼,可心頭不知何故卻又生出一種忐忑和排斥,讓他忍不住想甩去那些不清晰的畫面。
“凌墨公子。”
年沉穩的聲音響起,把綾墨從短暫的失神中拉了回來,他抬頭看去。
家三爺予熙站在不遠的長廊石階,年容清秀,目里似是抑著某種特別的緒,就這麼探究似的看著綾墨:“凌公子是來自東齊麼?”
綾墨眼神冷漠地看著他,不發一語,似是沒聽到這句話一樣。
予熙不死心,不由自主地又問了一遍:“凌墨公子也是姓凌?”
綾墨還是沒說話,目里流出刺骨的寒芒,修長瘦削的姿如一柄峭拔鋒利的上古寶劍,渾充滿著斂而又蓄勢待發的強悍氣息。
予熙微微一凜,不由自主地到一無法承的威兜頭罩了下來,以至于渾的神經忍不住繃起。
時間一點點過去。
空氣里的溫度仿佛降至冰點,在這個臨近盛夏的夜晚,予熙卻覺得渾都快凝固。
驀然一道尖銳的破風聲劃破空氣,綾墨猝然抬眼,漆黑的瞳眸深剎那間閃過一道鋒銳寒芒,整個人如突然出鞘的利劍,姿如鬼魅閃過。
予熙只覺眼前一花,尚未看清發生了何事,耳里就鉆一道痛苦的悶哼,他心下驟然一驚。
周遭氣息變得森寒而危險。
隨著兩聲悶哼接連響起,兩道影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驀然被擊飛出去,狠狠地撞到不遠的亭廊上。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耳,兩個黑人里噴出鮮,毫無反抗之力地摔在地上,咽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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